15 極品兒媳14

15極品兒媳14

回到位於w市六中旁邊青石弄一套木石結構,頗具民國風,一跨進門檻,有個十來平方院子的兩層樓老房子裏。

李爸爸先是囑咐李新城回房間換掉身上老氣橫秋的大衣,然後興匆匆地跑進廚房,係上圍裙,準備大展手腳,給女兒做頓清涼敗火的飯菜,好去去白天無辜惹來的閑氣。

為了討李爸爸開心,李新城低頭看看在她爸眼裏年輕姑娘家不該穿的黑色短大衣,回房間換了身鵝黃色身前繡了幾支繡綠萼梅的元寶領修身中式改良唐裝,粉色錦緞做的梅花一字扣,點綴在前門襟上,愈發襯得她氣質典雅。

李爸爸堅定認為,小姑娘就該穿得粉粉嫩嫩地走出去,像黑白灰深青深綠咖啡這類屬於老年人的顏色,小姑娘家家就不該穿。尤其是黑白兩色,黑色,年紀輕輕的小姑娘穿在身上,壓不住那色,人平白無故地老了一大截。白色,在他原先的世界,那是給家裏辦喪事的孝子賢孫們穿的孝服。

他來到這世界,最見不慣的是,辦婚事不穿老祖宗留下的喜氣洋洋紅色,穿什麽象征純潔的白色婚紗,也太不吉利了。難怪這世界的離婚率一年比一年高,新娘子結婚當天穿的白裙子,不就預示著她將來婚姻的不幸。

反正他家公主將來結婚,絕不穿辦喪事的白色,一定要穿莊重大方的紅色,預示著她將來跟姑爺的日子,也會跟裙子的顏色一樣,紅紅火火,熱熱鬧鬧。

李新城換好衣服步出房間,在走廊裏頓了頓,踏上到頂層閣樓的木頭樓梯,踩著吱嘎作響的木頭樓板,推開木門,坐到工作中的監視設備前,手指在機器上飛快地運作,調出白天柳阿姨和小姑子孫婉繡在二樓廂房裏的畫麵。

畫麵上柳阿姨和孫婉繡麵部情緒的變化抓拍得很清晰,倆人談話聲音的質量也不錯,柳阿姨憤然針對她的惡言惡語,更是一個字不拉地錄了下來。

李爸爸暴怒的一巴掌,也甩得十分響亮。

畫麵定格在李爸爸憤怒的雙眼,李新城含笑的眼睛裏浸滿了冰涼的寒意,柳月娟之所以如此痛恨厭惡她的原因,她早在當年調查得一清二楚。

柳月娟有個姐姐叫柳月眉,與跟她媽匡萍跑了的那個男人沈一涵自幼訂婚,後來沈一涵愛上她媽,執意跟柳月眉退婚。那個時候,大姑娘家被男方家無緣無故的退婚,外麵的閑言碎語,足夠活活逼死她。

柳月眉在退婚不久,發瘋掉進河裏淹死了。柳月娟跟她姐姐的感情非常好,看著姐姐冰涼無聲無息的身體,她把滿腔的怨恨算心目中的奸夫淫/婦沈一涵和匡萍身上。

沒過多久,沈一涵就因為玩忽職守,貪汙受賄罪被法庭判了十幾年。匡萍也在人做媒下,嫁給了李爸爸。

李新城取出那段錄影,嘴角輕勾,她從沒承認匡萍是她媽,除了懷胎十月生下她,她一點母親的義務都沒盡到過。

所以,母債女償這種觀念,休想放到她身上。

她不會替匡萍背這個黑鍋。

柳月眉的死,說到底是由於她的心理太過脆弱,無法承受被未婚夫退婚的羞辱.換做女強人性格的柳月娟遇到這事,頭一個是衝進沈一涵的家,扇他幾個巴掌。

她當年,貌似也是這麽做的。

得知姐姐被無故退婚,下班剛回到家的柳月娟立馬拔腿奔出家門,衝進飯菜剛端上桌的沈家,一把掀掉飯桌,揮手對沈一涵甩了一記響亮的巴掌。緊跟著,轉身去匡家,抬手揪住匡萍的頭發,按在地上,一頓痛打。

沈一涵被人檢舉揭發,也是她暗地裏做的手腳。柳家姐妹倆當年都是不輸給她媽匡萍的姐妹花,有人為了討她歡心,幫她做點小事,弄點冤假錯案,讓人進去吃幾年免費牢飯,還是挺容易的。

隻能說沈一涵運氣不好,幹啥不好,偏當會計,還遇上國家嚴打重判的壞時機,本來屬於輕判的罪名,一下就被當做典型重判了。

匡萍是個癡情的女人,一心想等他出獄,沒奈何拗不過她父母以死相逼,拿菜刀擱在脖子上,跪著求她出嫁。

萬般無奈,她嫁給了李爸爸,新婚夜袖管裏揣著剪刀,預備以死抗爭清白。沒想,她把事情一說,李爸爸表示理解,主動收拾被褥,到隔壁的房間居住。

日子就這麽平平靜靜地過了好幾年,有天她去監獄探視,沈一涵對她說,既然嫁了,就不要再假惺惺地裝作隻愛他一個了。他是瞎了眼了,才會看上她那種虛情假意,滿嘴謊言的女人。讓她不要再騙他了,他就算出獄了,也不會跟一隻破鞋在一起……

一連串惡毒的咒罵,瞬間擊碎了匡萍癡等的心,回家後,看著家裏唯一的合影,她突發奇想,給李爸爸生個孩子,償還他的恩情。

在她的有心算計下,李新城出生了,相對於李爸爸的欣喜若狂,匡萍的內心陷入掙紮,一會深深厭惡著李新城,一會覺得孩子是無辜的,不該承受她的怨恨。

矛盾複雜的心態使得匡萍打心底裏不願親近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女兒,疏離冷漠是她對李新城一貫的態度。

直到她不顧一切跟沈一涵私奔,匡萍也沒想過,要跟從小就忽視的女兒,好好說上一次話,為她梳一次頭,買一件衣服或一雙鞋子,去學校開一次家長會。

把複製兩份,一份用技術消去聲音,放在外麵和其他的錄影帶一起,另一份放進隱蔽的保險箱裏保管。

處理好後續工作,李新城下樓轉進廂房,看著一地的狼藉,也不收拾,拿起紙筆,坐到靠北邊牆一溜煙擺放的紅木圈椅上,雙腳踩著木腳踏,計算廂房內的物件損失。

她打算列出兩張賠償單,一張快遞去柳月娟老公的辦公室;一張找高律師,準備跟柳月娟打賠償官司。

私了或公了,都在柳月娟的一念之間。

李爸爸的私家菜館有兩個用來招待客人的廂房,每個房間裏布置的物件,都是父女倆天南海北淘換來的老物件,就連上桌的碗碟調羹,都是有點曆史的古董。

用父女倆的話說,古董古董,在今人的眼裏,它們是價值連城的古董。在古人的眼裏,它們就是日常生活的器具。

就好像摔在地板上,已經看不出原來精巧模樣的碎片,是一套清雍正年間的粉彩牡丹梅花紋杯碟,放到拍賣行,價格至少要在六位到七位數。

不少來吃飯的內行一眼就看出它的價值,開高價想要買走,都被李爸爸一口回絕。

眼光輕輕掃過地板上碎了一地碗碟調羹,倒在地上的雙麵繡屏風,摔成兩半的道光美人花瓶,李新城嘴角勾起的弧度擴大,布置在廂房裏的家具等物件和裝菜用的碗碟,都被內行用專業眼光鑒定過,有專業證書,再加上拍攝得十分清晰的影像,柳月娟想要找人做假證,賴掉這筆賠償款,等於做白日夢。

她也不黑良心的獅子大開口,就一人一半好了。

算好賠償的總價,李新城取了打掃的工具,蹲在地板上,心細地撿拾一片片碗碟的碎片,打算送去專業的修補專家那裏,進行估價修複。

李爸爸燉好紅棗香菇雞湯上樓,看見女兒蹲在地上撿瓷碎片,連忙趕過去阻攔,“公主,不要撿了,劃傷手多不劃算。”

他不在意碎掉的碗碟花瓶值多少錢,隻在乎碎片會不會劃破女兒的手。

“爸,韋叔叔不是垂涎這些東西很久了,你打個電話給他,問他碎掉的還要不要?”李新城抬撿起最後一塊碎片,笑眯眯地轉移她爸的注意力。

“他敢不要!”李爸爸眼睛一瞪,立馬抓起放在牆角高幾上的電話機,撥通李新城口中韋叔叔的手機號碼,“老韋,你上次想要的那個粉彩,對,就是那,碎掉的還要不要?”

“什麽?碎掉了。”電話那頭傳來老韋音量拔高的尖叫,李爸爸趕緊把話筒往旁邊一挪,“你要的話,就趕緊過來。不要,我就墊在花瓶底裏種花了。還有那美人花瓶也是,摔成兩半了。”

“要,我要。”一聽他不耐煩的話語,老韋忙不迭答應,“你別丟啊,我一會,不!馬上過來。你給我留著,一定要給我留著。”

“隻給你留半小時。”李爸爸開起老友玩笑。

“老李,你太狠了!今兒個,我豁出去飛車了。”

老韋的大嗓門高得連李新城都能聽得一清二楚,蹙蹙眉,不免有些擔憂,“爸,不會有事吧?”

“就他惜命的樣,吹牛呢!”李爸爸放下電話,看到手裏拿著抹布,認真擦拭地板汙漬的女兒,眉頭擰緊,蹲過去,劈手奪過那塊濕棉布,“我不是說了,你不要做這些事,有爸爸呢。就算哪天爸爸做不動了,我們還可以請阿姨,請家政公司。”

“爸爸這麽努力賺錢,就是為了讓你享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