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雁歸來!...

梁齊?!

這是魏王前世賜給鷹十七的名字。

鷹十七在暗衛比試中大放光彩,得了魏王的青睞器重。魏王給他賜了名字,又讓他做了貼身的親兵。這份恩寵和榮耀,在暗衛中無人能及。

可是,這應該是六年後的事!

現在的鷹十七還隻是個九歲孩童,憑什麽能讓魏王這般另眼相看?

答案隻有一個!

魏王和她一樣,也攜著前世所有的記憶重生了!

所以,他才提前來了襄陽城。

所以,他對她格外關注。

所以,他對鷹十七也分外親和。

落雁腦海中那個模糊的念頭瞬間清晰,臉上再無一絲血色。

出於本能的反應,她很快低下頭,掩去臉上所有的表情。心裏的驚駭卻如滔天巨浪,澎湃不息,叫囂著要將她淹沒。

……

跪在地上的鷹十七,將梁齊這個名字默念兩遍,心裏頗為滿意。高興地謝了恩:“奴才以後就叫梁齊,多謝公子賜名!”

魏王含笑道:“不必多禮,平身說話吧!”

鷹十七利落地站了起來。

不知內情的周月娘和眾孩童還沒什麽特別的反應。

林武和魏王身後的親兵卻是滿心驚詫,麵麵相覷。

魏王身邊的數百親兵裏,能得魏王賜姓的寥寥無幾,更不用說是賜姓梁了。這可是魏王的姓氏。

魏王對這個男童的恩寵優待,來的莫名其妙,讓人一頭霧水。

林武咳嗽一聲,低聲道:“公子,鷹十七雖說是個好苗子,畢竟還年幼。日後能如何,此時尚且看不出來。現在就賜名,是不是太早了。”

魏王不以為意地笑了一笑:“不過是個名字而已,遲早又有何妨。”

見魏王沒有改變心意的意思,林武很識趣地住了嘴。

隻要主子高興,別說給一個男童賜名,就是立刻帶他去京城,也算不得什麽大事。反正,暗衛營裏所有人都是主子的奴才。

想做什麽,都憑主子高興就是了。

今天的魏

王殿下,確實格外有興致。給鷹十七賜了名字,又看向跪在麵前年幼稚嫩的女童:“你剛才說,你的編號是雁二十九?我給你賜一個名字,就叫落雁吧!”

落雁沒有抬頭,用力地磕了三個頭,聲音有些異樣的顫抖:“多謝公子賜名。”

眾人都以為她是歡喜過度受寵若驚。

魏王的眼中閃過一絲探尋和審視,聲音愈發溫和:“落雁,這個名字你可喜歡?”

落雁,你喜歡我給你起的名字嗎?

喜歡,當然喜歡。

我曾將你視為天上的明月,高不可仰。我曾將一整顆心都放在你麵前,任你輕賤。我曾為你委身另一個男人,甚至親自動手殺了他……

可是,我的喜歡,你從未放在心上。

你親口下令處我以淩遲酷刑。

那一刻,我們就情斷義絕。

這一刻,重生的你,還有何臉麵來見我?憑什麽來試探我的底細?又有何資格問我是否喜歡這個名字?

無法言喻的憤怒和洶湧激烈的恨意在心頭激蕩不休,幾乎要衝破胸膛。

憤怒到了極點,落雁奇異地冷靜了下來。

絕不能露出真正的底細。絕不能讓魏王察覺到她也重生了。否則,魏王絕不會放過她。

“這個名字很好,奴婢十分喜歡,多謝公子。”落雁的聲音裏適時地流露出受寵若驚,一邊說著,一邊連連磕頭。

看著就是一個聰明伶俐的女童。

可這份聰明伶俐,並不特別出眾。

魏王略略皺了皺眉,依舊不肯放棄地繼續試探:“你不用跪著了,站起來抬頭回話。”

落雁應了一聲,依言站直了身子,然後抬起頭。

稚嫩清秀的臉蛋隻有巴掌大小,這幾個月好吃好喝,養出了一些肉來。看著總算沒那麽瘦骨伶仃了。

在一眾女童裏,落雁的相貌算不上特別出挑。至少,雁二十六就比她水靈漂亮的多。可那雙異常明亮沉靜的雙眸,卻比出眾的容貌更吸引人。

一個年幼的女童,怎麽會有這麽一雙曆經世事飽經滄桑才會有

的眼眸?怎麽會有如此淡然沉靜的風姿?

魏王盯著落雁,眼中閃出了奇異的光芒和溫度,輕輕地喊了一聲:“落雁!”

那樣輕柔纏綿的呼喚,不是在喊眼前的女童,而是在喊前世那個死心塌地愛他的女子。

林武等人都被這一幕驚住了!

魏王殿下身份矜貴,容貌俊美,風華無雙,是京城最有名的美少年。仰慕他的閨閣千金數不勝數。不過,魏王一向潔身自好,風評極佳。從未聽說過他和哪一個千金閨秀有過牽扯。

可現在他們看到了什麽?

堂堂魏王殿下,竟用那樣纏綿的眼神看著一個年幼的女童,語氣溫柔得不可思議……眾人齊齊地打了個寒顫。

難道,魏王有戀童的癖好?!

所有人都成了背景陪襯,魏王的眼中隻有落雁。

他看著她,又輕聲地喊了句:“落雁,我來找你了。”

落雁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一臉茫然不知的神色,手足無措地說道:“公子,你在說什麽,奴婢怎麽沒聽懂。”

魏王低低地笑了起來,目光中滿是縱容寵溺,就像在看著任性鬧脾氣使性子的情人:“你知道我在說什麽。落雁,到我身邊來。”

這一次,他一定會好好對她。

落雁忽然有種仰天長笑的衝動。

魏王到底是哪來的自信?以為招招手,她就會像前世一樣,傻乎乎地奉上所有真心嗎?

荒謬可笑!

她怎麽可能再重蹈覆轍?

落雁徹底冷靜了下來,心如寒冰,再無一絲動搖。

她沒有再看魏王,反而求助地看向周月娘:“周媽媽,公子到底在說什麽?奴婢真的什麽都聽不懂。”

眼中流露出倉惶和驚懼,水光隱隱浮動,似乎隨時會化為水滴滑落臉頰。

可憐的孩子,一定是被嚇壞了!

周月娘憐憫地想著。

不過,她既知這位公子身份來曆不同尋常,自是不敢輕易張口求情,免得開罪了貴人,含糊地安慰落雁:“你別怕。公子或許是和你說笑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