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無師自通

中國人自古就講究婚姻上的“門當戶對”,可放在汪健和薑婉莎身上一衡量,是人都能看出兩人的差別。汪健在認識薑婉莎的過程中,也曾經多次地考慮過自身的條件,很多時候都感覺自己去追求薑婉莎有些“不自量力”。可事情卻出乎汪健的意料,兩人居然走到了同居的地步,這也讓汪健看到了“柳暗花明”的新天地。兩人的關係發展至此,他汪健哪裏還有任何的理由“撤退”?

汪健也在不停地琢磨:自己隻是一名年青的刑警,除了身材相貌,能夠擺在薑婉莎麵前的,還有什麽?隻有這特殊的職業了。刑警,對很多年青的姑娘來說都有謎一般的吸引力,估計薑婉莎也不例外,她也正是因此而喜歡上自己的。更何況,自己可不是什麽“繡花枕頭”,那些輝煌的戰績,都是憑著真功夫打出來的,要是把它們全部搬出來,恐怕警匪題材的影視小說也不過如此吧!

汪健的判斷似乎並沒有錯,在與薑婉莎的接觸中,他明顯感覺到了薑婉莎對刑警職業的好奇和喜愛。

薑婉莎曾不止一次地對汪健說過這樣的話:“阿健,你知道嗎,我自小就對警察這個職業非常向往。隻可惜自己是個女孩子,舅舅又不想讓我天天在外麵跑,硬是讓我去了商業學院讀管理學。不過我自己還是覺得如果我選擇了警察這個職業,肯定是個優秀的警花,沒準‘巾幗不讓須眉’,到時未必比你汪Sir差呢!”

對此,汪健也不往心裏去,隻是一笑了之。他覺得薑婉莎所說的,隻不過是一些幻想之詞,她對刑警這個職業了解多少!自己在她麵前保留一些刑警的神秘感,讓她自己去想像吧。隻要時不時地把一些案件搬出來給她講講,保證可以釣起她的胃口,倒是增進兩人感情的好辦法。

誰知這一天,當汪健把他剛入警時最引以為自豪的那起加油站搶劫案說出來時,薑婉莎竟插了一句:“那劫匪先把東西埋在荒地裏,事後再去取,不是很安全嗎?”這著實讓汪健吃了一驚——看來這女人的腦子還真有些不簡單呢。

隨著兩人接觸

的增多,也許是出於對汪健的關心,也許是為了滿足獵奇心理,每次相聚,薑婉莎都免不了問及汪健現在在忙些什麽大案。剛開始時,汪健出於一種職業的本能,對工作情況是守口如瓶,隻講一些已經破獲的案件情況。可薑婉莎的一些評論和見解,卻往往正中案件的要害,有幾次居然讓汪健感覺到如果照著她的想法去做,可能會少走很多彎路。薑婉莎頭腦裏的這些東西,僅僅是對警察職業感興趣而自發形成的?汪健不得而知。

時間一長,這刑警職業仿佛成了汪健與薑婉莎的共同喜好,兩人談論刑事案件的時間竟是越來越多。隻是到了後來,薑婉莎似乎無師自通,對那些案件點評之餘,居有意無意地調侃起分局刑警的辦案能力來。

這天晚上,倆人的話題不知怎麽又轉到了毒品案件上,薑婉莎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毒品案件可不簡單,特別是證據方麵。我聽說有些案件就算是市裏、省裏都搞不定,盡管抓了人,可最後認定不了,也隻好不了了之。你們一個基層的公安分局,也不知道有沒有這個能力呢。”

汪健就這脾氣,你如果對他的工作能力有所質疑,在他看來簡直就是“奇恥大辱”。他心想:你薑婉莎盡管有奇思妙想,可刑偵工作可不是看電影、玩遊戲,製定並實施一次周密的行動計劃,需要考慮多少問題啊。辦大案,真像種糧食一樣,鬆土、積肥、播種、灌溉、除草……,哪個環節都不能懈怠,這才豐收有望。眼看著香噴噴的米飯已經端上來了,你倒懷疑起農民種地的本事來,簡直是豈有此理。毒品案件怎麽了?隻要是我汪健謀劃,照樣是手到擒來。看來不跟你叨咕叨咕,你也不知道天高地厚。

想到這裏,汪健也沒有了什麽顧忌,“你也太小看你老公的本事了。就拿現在我們盯的這起案件來說吧,那個叫‘耗子’的家夥已經被我們盯了個把月了。盡管這家夥真的像‘耗子’一般的行蹤隱秘,但是我已經把外圍全部控製好了,他還蒙在鼓裏。正所謂“放長線、釣大魚”,隻等這幾天他與上家一接觸,鎖定了案犯背後的人,我們就給他來個‘一窩

端’。市裏、省裏又怎麽啦,我看也未必能有這麽細致、嚴密的部署。怎麽樣,服不?”

薑婉莎聽了,握了粉拳輕打了汪健一下,嬌聲道:“我就知道你行!”

第二天一早,汪健還沒有起床,卻突然接到了隊友的電話:“‘耗子’在午夜時被人槍殺了!”汪健腦子“嗡”地一聲,如果情況真的是這樣,那麽不但大案組一個多月的工作付諸東流,而且隨著嫌疑人的死亡,本案也意味著將被撤銷!自己費心費神,製定的工作方案可謂密不透風,眼見著大功告成,他汪健又可以在分局裏風光一番了,誰想在這個時候出了問題,讓人如何不惱!汪健隻對薑婉莎講了一句“隊裏出事了!”便衝出房間,駕著淩誌車飛一般地趕到了現場。

疑犯是死在其租住房間的客廳裏,沒有打鬥痕跡、門窗完好,左鄰右舍都沒有聽到槍聲,應該是使用了消聲器。子彈自其左側太陽穴射入,一槍致命。除了一隻子彈殼,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作案者下手可謂幹淨利索。經過現場分析,汪健認為這一定是熟人作案。販毒網內爭利火拚的事屢見不鮮,那“耗子”也不知得罪了什麽人,不管怎麽說也算是死有餘辜。隻是對於汪健來講,這麽一次精心策劃的行動卻是這樣一個結局,真叫他心痛不已,連叫可惜。沒有辦法,也隻能回到局裏,撤銷一起販毒案件,再立一起殺人案件。

當晚,薑婉莎見汪健麵色不善,問她怎麽了。汪健的心裏正憋得慌,正好在薑婉莎麵前一吐為快。誰知薑婉莎聽了,非但沒有安慰汪健,反而冷嘲熱諷:“真以為你們公安分局大案組有兩下子,我看也不過如此。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肯定是你們自己不加小心,反被人家盯上了。既然那‘耗子’已經暴露了,幹脆把他幹掉,這叫死無對證!照我說,你們以後行動還得小心再小心才是。”

汪健聽了,隻感覺到這事情果應了薑婉莎之前所言,這基層公安分局確實是能力有限,連帶著自己也是臉上無光。心裏的疙瘩非但沒有解開,反而更加鬱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