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十四章 老婆,我一直在你身邊

“是嗎?蕭哲,你知道嗎?你其實很優秀,可是你有一個致命的弱點,你太不懂得取舍,太過於執著,在安寧這件事上就是這樣,現在也是。就算你不給我,可是董事會呢?我現在完全可以說服董事會的人,你馬上就可能滾蛋,知道嗎?”

蕭哲沒有講話,是的,所有李海東說的話全部正確,就算他不妥協,董事會呢?還有董事會那幫人呢?可是就算是理智上他知道該怎麽做?在情感上,他又怎麽做得到?那是爸爸的心血,不管怎麽樣,蕭氏,不能夠會在自己手裏,不可以。

蕭哲沒有理會李海東最後說的“你一定會回來求我的”話,隻是轉身,走向原來的地方。

安閑一看蕭哲回來,急忙跑上前去,問道:“怎麽樣?那個混蛋和你說了什麽?”

蕭哲靜靜地看了安閑一眼,卻什麽話也沒說。安閑急了,“蕭哲學長,我知道我人微言輕,也沒有什麽身份,也幫不上你什麽忙,可是我是真的想為你做些什麽,請你告訴我好嗎?”

蕭哲低低地說道:“要吞並了。”良久,低低地歎息一聲。“安閑,陪我喝個酒吧。”

巨大的玻璃窗前,一把輪椅靜靜地坐於前。輪椅上坐著個人,看不清他的長相,迎著淡淡的月光,可以隱約看到一張清秀的臉,他的手上拿著一隻玻璃高腳杯,紅葡萄酒在這樣的夜色裏鬼魅而妖嬈,暗紅色的**,隨著那雙完美無缺的手的擺動,沿著杯壁做著圓周運動,

如果仔細看,可以看到長長的劉海覆蓋的半個臉,另一半完美無缺,恍若神人,而這一半呢?一道長長的疤痕醜陋的盤踞在臉上,醜不堪言。

背後的門打開了,長長的影子被月光映射,複在地麵上。進來的人竟然是……李海東!李海東怎麽會和這樣一個人有交集,他又怎麽會來到這個偏遠的別墅,這裏無人問津已久,幾年前他突然花大把的錢在這裏蓋了這座別墅,當時的緋聞傳的沸沸揚揚,說是King公司的總裁李海東為金屋藏嬌,特地蓋的這幢房子,這套別墅一直很神秘,沒有人猜得到李海東究竟為了什麽,因為他從未進過這裏,可是今天,他怎麽會來呢這個從未有人居住的別墅,什麽時候住進了這樣一個人。

“怎麽樣,事情進行的怎麽樣了?”

“你倒是有心情啊,躲在這裏享清福,葡萄美酒夜光杯,隻可惜還少了美人。”

“哼,你隻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蕭氏誌在必得。”

李海東但笑不語。十分詭異。上前走了兩步,“你放心,蕭氏已經是甕中之鱉,過不了多久就在我們的掌握之中了。雖然蕭氏的長子蕭哲不肯讓步,但是他已經沒有退路了,他隻能接受,如果他不合作,我會向蕭氏的董事會施加壓力,蕭氏唾手可得。現在最主要的是安氏,安老頭要怎麽安排?他可不是好對付的。”

“這

個不用你擔心,我自有辦法。安寧怎麽樣了?”

“嗬嗬,你放心,現在好好的躺在醫院裏,我不會對她怎麽樣的。不過你可真是專情啊,連我都不得不佩服。”

“其他事不需要你操心,你隻要好好對付蕭哲就行了,把蕭氏搞好。我還要警告你一遍,安寧,一定要保護好她,像上次這樣的事如果再發生一次,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到時候,你不要怪我,絕對會讓你,生不如死。”

“嗬嗬,你的話,我記住了。”

李海東,打開門轉身要走,卻又重新回過頭:“我以為我的演技夠好了,可是,和你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差地別啊。這個世界上很多東西都可以交換,可是,人的感情是沒有辦法交換的,你付出了真心,就永遠也收不回了。我已經付出了,所以我不會收回,就像你一樣,也是八年。我已經愛上她了,所以我不會傷害她。也許,八年前就已經愛上了,那時候為了我自己,我放棄了她,可是八年後她又回來了,那麽這次,我不會再放開她的手,無論如何都不會。”

門關上了,夜色裏的人行色匆匆,門內的人,緊緊地握住酒杯,仿佛想將它捏碎般,隨即抓狂似的將酒杯摔在地上,玻璃杯碎成了兩半。

那張刀疤縱橫的臉上露出詭異的笑,演技,確實,論演技誰也比不上。不過,八年前和八年後,又怎麽還會是一樣呢?這些恩怨情仇總是需要一個發泄的出口,把一切都放在陽光下,做個了結,誰欠了誰的,誰利用了誰的,不管如何,有一個人,就算是付出生命,也必須守護著,這個是使命,也是一生的承諾。

那張布滿傷痕的臉微微地牽動了嘴唇,臉色蒼白得如同中年不見陽光的人,看見他,隻會讓人想起一個名詞:吸血鬼。

他長得確實很像吸血鬼,不僅僅是雪白的皮膚,還有那半張俊美的臉。若是安寧在這裏,或許會嚇一大跳,這個人長得如此像安宥。儼然是長大版的安宥。

他和李海東的接觸,或許在更早以前就有了,但是最近才是真正地開始合作,而第一步,就是利用蕭氏。

但蕭氏也存在很久了,沒有辦法一擊命中,所以才婉轉地用了一些計巧,讓蕭氏如同甕中之鱉,沒有商量的餘地,隻有逼入死境,他們才會真的放手,而且心甘情願。

現在計劃已經完成了一部分,眼看著蕭氏就要沒落,之後呢?

總之有些事情是該要動手了。

安寧靜靜地看著窗外,天是藍的,地是綠的,隨處可見,穿著白色衣服的人,或是病人,或是護士,或是醫生。而自己呢?不知道睡了多久。一直在夢裏徘徊,一直在夢裏沉淪,在夢境裏,好像看到了弟弟溫柔的微笑,在那邊叫著自己姐姐,姐姐,好久沒這樣叫了吧,有多久了呢,很久很久了吧。

好像也看到了學長憔悴的臉,胡子拉渣,身形消瘦,眼睛直直

的望著自己,卻沒有絲毫責怪,依然溫柔卻帶些無奈,那個目光看著自己,好像在說,安寧,你對不起我。還有他,夢見他的焦慮,夢見他的悲傷,夢見他的無奈夢見他一如往故的霸道,對著自己喊,全世界你隻能愛我一個。好像還看到了爸爸,一個人獨自在書房,不知道在寫些什麽,可是似乎又老了很多很多。

門靜靜地打開了,李海東推門而入,兩個人靜靜地對視著,你的眼裏有他,他的眼裏有你,彼此的影子重疊,好像回到了當初,那些青蔥歲月,那些年少無知,那些揮汗如雨,那些微小的日子,密密麻麻。如日記本上的字,酸甜苦辣皆有。那是寫滿少男少女情懷的文字。

還記得嗎?那年的聖誕節,那年的平安夜,那個下著雪的日子。你拉著我的手走遍大街小巷,寒風刺骨,可是,心卻始終溫暖,你還記得嗎?也許不記得了,可是我還記得,很清楚很清楚,記得你手的溫度,記得你微笑的弧度,記得你偷偷將垃圾扔在路邊卻假裝沒看到,拉著我的手快速奔跑的樣子,記得你為我係鞋帶的樣子,記得你低頭時眉眼的笑。記得坐在你自行車後座上的喜悅,記得你的背寬而溫暖。記得那次我們一起走在一對老夫妻的身後,他們白發蒼蒼,卻依舊恩愛如故,手牽著手,彼此不分離。記得你牽著我的手說,好想一不小心白頭到老。

李海東像是知道什麽似的,直起身,將安寧抱在懷裏,下巴靠在她的腦袋上,吻著她的發梢,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安寧,別怕,有我在,我在呢?再也不會一聲不響離開你了,再也不會丟下你一個人,再也不會讓你這麽害怕。對不起,八年了,一直想對你說這句話,老婆,我一直在你身邊。”

“海東。”安寧的目光有些濕潤,有些淚眼迷離,他的名字卻在不經意間脫口而出,好像已經成熟了的果子一般,自然而然的,瓜熟蒂落。這個名字原來已經在記憶深處烙下了痕跡,也許這輩子都難以抹去了吧。

站在門口的李海東突地一愣,以為再也聽不到她這樣子呼喚自己,以為她早已對自己恨之入骨,以為她再也不會原諒自己,原來不是這樣。原來她心裏一直留著自己的位置。他慢慢走向安寧,緩緩的在她身邊坐下,為她掖了掖被子,手伏上安寧的額頭。“燒退了吧,還好,連續發了好多天的高燒,一直都沒有退下去,醫生說高燒不退不是個好現象,把我嚇死了,現在好了,護士說你的燒已經退了,隻要好好調養就可以了,好多天都沒有吃東西了,餓不餓啊,想吃點什麽,我去給你買。”

“紅豆雙皮奶。”李海東一愣,淚緩緩地從安寧臉上往下落。以前,以前也是這樣每次問她要什麽,她都會回答,紅豆雙皮奶。可是最後一次,她問他要紅豆雙皮奶,他笑著應著走了,回去卻沒有見到她,她就再也沒回來,然後就是八年。誰先走的,也許是她先離開,但是卻是他先放的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