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偷吻
肖樂發現徐蘭不但給他買了毛巾和牙刷，甚至還給他買了睡衣。
“伯母……”他拿著認真清洗過，還散發著陽光氣息的睡衣，心中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愁。
“客氣什麽啊！”徐蘭看起來卻非常高興，她張羅著讓肖樂洗漱，但他從衛生間裏把什麽都弄好了出來，卻發現沙發上空空的，什麽都沒有。
“伯母？”
“哎呀，你們這些年輕人，還裝？”徐蘭卻笑著把肖樂推到了孫瀾的房間裏。“省得你跑來跑去的。”
孫瀾急得站了起來：“媽！你……”
“早點睡！”徐蘭卻把門從外麵帶上了。
房間裏的氣氛一下子凝固了起來。
“孫老師，這……”肖樂不知道如何是好，尷尬地看著孫瀾，不知道她會不會發飆。
上個禮拜還可以說是喝醉了酒，今天有什麽理由睡在孫瀾的房間裏？
孫瀾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她側過頭去沒有看肖樂，這讓他越發不知道她的想法。
“我還是出去沙發上……”肖樂小心翼翼地說道，孫瀾卻在這個時候走過去把門從裏麵反鎖了起來。
肖樂一下子變得口幹舌燥，他看著孫瀾睡衣下玲瓏有致的身體，一股熱血突然湧上了頭：“孫老師……”他感覺自己的聲音都變了。
“你想什麽呢！”孫瀾回過頭來看到肖樂的表情，又羞又怒地說道。“你睡地上！”
肖樂的心裏有些失落，但靜下心來想想，這才是符合常理的結果。孫瀾這樣的女子一定是對自己的愛情有著比一般人更高的追求，才會一直單到現在，還不得不讓自己來假扮男朋友。
她不可能突然就喜歡上自己。
孫瀾從衣櫃裏找出一床毯子鋪在木地板上，覺得不夠，又把自己冬天穿的幾件大衣拿出來墊在下麵，壓在上麵試了試，這才滿意地站了起來。
“今天晚上隻能委屈你一下了。”她說道。
肖樂卻沒有回答。
他看著這個平日裏冷若冰霜，一絲不苟，現在卻一身家居服，很小女人地忙碌著的女子，心裏突然有一股無法形容的衝動，想要把她緊緊摟在懷裏。
孫瀾沒有聽到回應，轉過頭來，卻看到肖樂滿臉通紅地看著自己。
“你想幹什麽！”她下意識地退了幾步，絆倒在床上。
“孫老師……”看到她慌張狼狽的樣子，肖樂突然很想笑，心中的那股火焰卻變得更加灼熱。“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我們不必這麽演下去……”
“你說什麽？什麽不必演下去？”孫瀾意識到了什麽，她的聲音也變得古怪起來。
“我很喜歡和伯父伯母相處……孫老師……我一直在想，也許我們不必演戲……我很喜歡你，孫瀾……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嗎？”
肖樂終於把憋在心裏的話說了出來，他突然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輕鬆了。
“你說什麽！”孫瀾慌慌張張地說道。“你瘋了嗎？我是老師，你是學生，你知道我比你大幾歲嗎？”
“我知道，但我認為這並不是障礙。”肖樂盯著她的眼睛，她卻一直低頭看著地麵。“我知道學校裏就有兩對輔導員和學生談戀愛的，幾乎
每天中午都能看到他們在食堂打飯，很快樂也很溫馨。沒有人因為他們是老師和學生而說什麽怪話，相反，很多人都很羨慕他們。”
“那不一樣！”孫瀾用力地搖著頭。“不一樣！我是讀完研究生才留校做輔導員，我們倆之間差了六歲你知道嗎？”
其實問題的重點根本就不在這裏，重點是她對於肖樂的感覺是什麽樣的，但兩個感情的門外漢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我不可能和自己班的學生談戀愛！你明白嗎？這是最根本的底線！”孫瀾幾乎是把這句話從自己的心裏硬擠了出來。“我們倆是不可能的，你死了這份心吧！”
“是嗎？”肖樂覺得自己的嘴裏又苦又澀，他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對不起孫老師，是我唐突了。”
“睡吧！”孫瀾冷冰冰硬邦邦地說道，她關了燈，看著肖樂在地上睡下，突然感覺自己的心從未有過的瘋狂跳動起來。
她緩緩地睡在了床上。
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近到孫瀾能夠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和肖樂的心跳，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呼吸和肖樂的呼吸。孫瀾能夠在黑暗中朦朦朧朧地看清肖樂身體的輪廓，他蓋了一件她的外衣，這讓他的身體大部分都露在外麵。
孫瀾忍不住又想起他在籃球場上所向披靡的樣子，心裏突然驚慌起來。
我為什麽要那麽說？
她感覺到一陣陣地後悔，難道老師真的不能和學生談戀愛？
肖樂所說的那兩對師生戀她也知道，但兩對都是年長的一方在留校前就已經確定了戀愛關係，而且他們之間的年齡差距也不過是兩三歲。
孫瀾甚至和他們中的一個麵對麵開過玩笑，問她和學生談戀愛的感覺怎麽樣？
“孫老師，你別取笑我，你也談一次不就知道了！”對方當時開玩笑地這麽說道，沒想到，今天自己真的會麵對這樣的選擇。
我很喜歡你，孫瀾……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嗎？
已經有多久沒有男生對自己說過這樣的話？
孫瀾已經記不清了，她一遍遍地想著肖樂說出這句話時的聲音和樣子，心裏又是甜蜜，又是心酸。
如果他偷偷爬起來……門鎖著，我該怎麽辦？
她忍不住這樣想到，這種小女生的遐想她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過了，不禁讓她臉熱了起來。
肖樂也沒有睡著，雖然白天為了買那些東西逛了一個下午，很累，但這一世第一次對女孩做出表白而被拒絕，精神上的打擊讓他還處於亢奮和難過當中。
果然還是太衝動了嗎？
也許這次失敗的表白會在未來一段時間裏讓他和孫瀾的關係變得尷尬而又古怪，但他並不後悔。
前世的那個自己，做事情總是瞻前顧後，考慮得太多，結果失去了很多機會，也錯失了很多人。
既然已經重生了，為什麽還要走與前世相同的道路？
孫瀾打動他的地方不僅僅是之前那一刻的溫馨感覺，還有很多很多。
也許她是一個脾氣很急的女子，也許很多人都對她嘮嘮叨叨的說教感到頭疼，但肖樂看到的，卻是她認真負責，古道熱腸的做事方法。
別的不說，有幾
個老師會因為在校車上看到自己的學生被人追趕而叫停校車跳下來維護學生的利益？有幾個老師會真的因為學生的家庭、家境而一直關注他們，幫助他們一路申請助學金、勤工儉學和助學貸款？有幾個老師會在學生經曆了心理創傷之後，通過自己的個人關係請心理谘詢師來長期為他們做輔導？
別人看到的是孫瀾此刻的多事、嘮叨和鐵麵無情，肖樂看到的卻是前世今生孫瀾為自己和其他同學所做的一切。
更不要說，他所看到的，前世所沒有看到過的她可愛和軟弱的一麵，她與孫岩本討論起學術問題時的專注和專業。
那真的很迷人。
他沒有辦法不喜歡她。
前世的孫瀾直到十年後都一直是單身，肖樂不知道原因，但他不願意看到她在這一世麵對同樣的命運。
前世她盡力地幫助自己走出陰影，但肖樂卻沒有能夠做出任何回報，這一世，他決定幫助她走出陰影。
一定要讓她得到幸福。
他靜靜地聽著她的呼吸和心跳，心情慢慢平靜了下來。
再一次醒來，天已經亮了。
肖樂聽到徐蘭和孫岩本在外麵小聲地忙碌著，甚至能夠聞到小米粥的香味。
這是種屬於家庭的溫暖甜蜜的味道。
他不知道孫瀾醒了沒有，於是小心地動了一下，這時候才感覺到有些腰酸背痛，墊在下麵的衣服高低不平，這一夜其實他睡得並不舒服。
他緩緩地坐了起來。
孫瀾還在熟睡，昨晚她一直等到肖樂開始輕輕打起呼時才終於迷迷糊糊地睡著，到現在也不夠四個小時。
她側趴在床上，睡得就像是一個嬰兒。早晨的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中透進來，斜斜地照在床頭，讓她的臉頰看上去晶瑩剔透，如同玉脂般光潔。烏黑的長發披散著，有幾縷散落在臉上，讓她看上去有些呆萌。
肖樂看著她如櫻桃一般紅潤而又誘人的嘴唇，心裏又癢又幹。
他忍不住慢慢地靠近，看了看她，然後再一次靠近。
兩人的臉近在咫尺，她口中呼出的氣息吹在他的臉上，又香又暖，讓人心醉。
肖樂再一次看了看她，終於輕輕地吻了上去。
孫瀾的眼睛突然睜開了。
啪！
狠狠一個耳光打得肖樂眼冒金星，但那驚心動魄的一觸仍然讓他覺得值了。
“你幹什麽！”孫瀾爬了起來，雙手拄著床麵，惡狠狠地盯著他，卻沒有發現自己胸前有些走光了。
肖樂瞟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他低下頭，不知道該怎麽為自己的卑劣行徑解釋。
“對不起，孫老師，你的樣子實在是太……太可愛太誘人了。”他低聲地說道，準備好了再挨一個耳光。
這是活該！
但孫瀾卻半天都沒有反應，肖樂抬起眼，發現她呆呆地坐在那裏，用手指摸著自己的嘴唇，那個樣子讓他幾乎又要控製不住自己。
“孫老師？”
“再有這種事情我就殺了你！”孫瀾終於清醒過來，她凶狠地說道，但肖樂卻並沒有感到她的怒意。
“把東西收進櫃子，滾出去！”她聲色俱厲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