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40章 鬼迷心竅

“哦,那是我爸爸,還有……我妹妹,”舒茜察言觀色,趕緊向對方介紹。她從老板凝滯的眼神裏,似乎讀到一些不太尋常的東西。於是,鬼使神差的加上一句,“她生完孩子,今天剛出院。”

她原以為對方會好奇,會追問,為什麽這麽年輕的妹妹,就已經生孩子。

誰知……

許攸恒就和那日在辦公室裏一樣,把沉默堅守到底。

他朝舒蔻捂得嚴嚴實實的胸口,耐人尋味的掃了一眼。爾後,又低下頭,看著自己手背上兩排淡淡的,幾乎已經看不清的牙齒印。

篤篤兩下,有人叩響了他的車窗。他定睛一看,是臉色沉鬱的舒父。

他馬上本能的越過對方的肩頭,去尋找舒蔻。隻見失去父親依靠的舒蔻,站在稍遠處,就像一顆不經風霜,嬌弱無力的垂柳……

“請問,貴姓。”舒父的開場白還算客氣。

“爸,你這是幹嘛呢?”舒茜察覺到父親臉色不對,“我剛才不都已經說了,他是我的老板許先生。”

“那麽,你就是那天把我女兒一個人丟在公司裏的家夥?”舒爸爸態度生硬的問

許攸恒把視線從舒蔻身上收回來,一挑眉梢,算是默認了。

“爸,你幹嘛提這件事。許先生那天隻是忙糊塗,一時忘了。”舒茜迫不及待的攔在父親麵前辯解。

事實上,她沒有就這件事追問過許攸恒,許攸恒當然更沒主動的向她解釋。

“那麽這幾個月,你天天早出晚歸,也都是和他在一起?”舒爸爸板起麵孔,看著女兒。

“我……我和他隻是在公司裏加班。”舒茜知道父親的思想素來傳統保守,“還有別的職員一起的。”

“是就最好!”舒父把目光又轉向車內的許攸恒,厭惡的語氣和目光,活像許攸恒是個**不羈,玩弄了他女兒的花花公子,“許先生,那麽今天我就在這兒,正式替我女兒向你提出辭職,從明天開始,她不會再去你的公司上班了。”

“爸,你……你在胡說八道什麽呢?”舒茜萬

萬沒料到父親會來這一手。她急了,扭頭轉向許攸恒,“許先生,你千萬不要聽我爸爸亂說,我可從來沒有辭職不幹的意思。”

許攸恒輕笑,顯然沒把舒父的話當一回事。

看到不遠的舒蔻正側著頭,仔細聆聽這邊的動靜,他把抵在舌尖的話吞回去,也輕叩了兩下車窗,示意司機可以開車。

於是,沒有道別,也沒有再見!賓利就好像一頭出擊的雪豹,轉瞬,便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眾人眼前。

“哎喲,這男人就是你的老板呀?架子也忒大了點吧!我剛才和他打招呼,他竟然理也不理,難怪你爸不喜歡他,確實太目中無人了!”舒媽媽立馬揣起手,開始發泄內心的不滿。

舒茜嫌惡的瞥了母親一眼,尤其是她身上那件洗得已經泛白的大衣,“你也不看看,你今天穿的……這叫什麽呀!還想讓人家拿正眼看你。”

“我……我怎麽了。”舒媽媽萬萬沒想到,自己吃了一肚子的癟,女兒最後居然還把箭頭指向了自己。

“俗不可耐的村婦!”舒茜挖苦道。

“舒茜!你怎麽能這樣和你媽說話?”舒爸爸一聲斥喝,原本鐵青的臉色,變得越發陰沉。

舒蔻也覺得姐姐今天有點過分。就算爸爸不該擅作主張,幫她辭職,她也不該對媽說出這麽刻薄和勢利的話。

誰知,舒茜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理虧,她深吸了幾口氣,惱羞成怒的瞪著父親,“還有你,幹嘛要在許先生麵前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

“你懂什麽?我這是為了你好!”舒父額角的青筋,也開始突突直跳。

眼見一場大戰一觸即發,舒蔻及時扯住了父親的衣袖,“爸,算了。有什麽事回家再說,這在大街上……”

“是呀,這天寒地凍的,小蔻又剛出院,你不能老讓她站在風口上啊!”舒媽媽連忙附合,趁機拉起舒茜,走進陰暗潮濕的樓道。

盯著大女兒不甘心的背影,舒父憂心忡忡的歎了口氣,“小蔻,你有機會一定要勸勸你姐姐。”

“怎麽了?”舒蔻

問。

“我看她是想麻雀變鳳凰攀高枝,鬼迷心竅了。那男人對她可壓根就沒那個意思,所以,沒事你一定要提醒她,千萬不要讓她陷得太深。”

連爸爸都看出姐姐的心思了嗎?舒蔻這個時候才明白。父親之所以對許攸恒態度惡劣,不是因為他把姐姐一個人丟在公司,更不是因為他的傲慢無禮,而是擔心姐姐在這樣一場懸殊太大的愛情追逐戰裏,最後會輸得一敗塗地。

可惜……舒蔻在心裏喟歎一聲,現在的姐姐,隻怕已經泥足深陷,無法自拔了。

*

舒家,住在冬寒夏暑的頂樓。

所以,舒蔻在父親的攙扶下,開始往樓上爬時。舒茜和母親已經站在自家的大門外。

舒媽媽一邊掏出鑰匙開門,一邊自言自語的嘀咕道:“哎,說起這個許先生,挺眼熟的,我好像以前在哪兒見過!”

“算了吧!你就少扯了。”舒茜憑空翻了個白眼,活像全世界都欠著她的錢。

“不,是真的。”舒媽媽擰開大門,如夢初醒似的拍了下額頭,“我想起來了!不就是我給你妹妹送薑醋的那天晚上,我剛從電梯裏走出來,正好和兩個男人擦肩而過。對,沒錯,打頭的那個就是他!”

“是你眼拙,看錯了吧!”舒茜狐疑的問。

“沒有。”舒媽媽一口咬定,“那天是大年初一,醫院裏冷冷清清的,迎麵突然這麽走來兩個高高大大的男人,其中一個手上還打著繃帶,我怎麽會看錯。”

“大年初一?”舒茜聽到這幾個字,頓時愣住了。這不正是許攸恒召她去公司的那一天嗎?

“你自己說,他的手是不是受過傷。他該不會是去醫院看病的吧!可當時都那麽晚了,而且那一層明明是婦產科呀!”舒媽媽搖了搖頭,百思不得其解。

休說她百思不解,就是舒茜心裏也疑竇重重。她想起把自己留在公司裏的那一大摞文件,想起那天晚上神秘失蹤的許攸恒,尤其是想到剛才許攸恒凝視著妹妹的眼神,仿佛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和滿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