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一章 草芥的決定

島上的花園裏,龍昭天停在入口,滿眼星星點點的螢火蟲縈繞著卿晨,她宛如一個天仙下凡,卻帶著深海美人魚的哀愁,輕輕抬起一隻手,觸碰了一下閃著星輝般光芒的螢火蟲。

“這是什麽地方?”卿晨興致不高,思緒還停留在龍昭天委婉地噩耗上,她隱約能感覺到親人之間強大的聯係,就算沒有記憶,與生俱來的存在於靈魂裏的情感也會提醒她。

“花園。”龍昭天打了個響指,路燈像準備好接受檢閱的士兵一樣昂首挺胸,精神飽滿地沿著道路兩邊瞪圓了眼睛,龍昭天破天荒的做出邀請的姿勢,讓卿晨挽著他的手臂。

跟在不遠處的遊龍已經見怪不怪了,其他的保鏢都一副統一的“見鬼”的表情,他們有人悄悄問見多識廣的遊龍:“龍哥,龍先生他怎麽了?”

“做好你們的事情。”遊龍嚴厲地說,和龍昭天保持一段距離跟著他。

龍昭天回頭:“你們都別跟著。”隨後龍昭天臉色一沉,鬆開卿晨走到遊龍麵前低聲命令遊龍,“去找布娃娃。”

“正在辦。”遊龍應聲,龍昭天攬著卿晨的肩膀走開,從邵卿晨闖進龍昭天的世界的那一刻,這個世界就變得怪力亂神,鬼斧神工,氣吞山河,總之,世界十大未解之謎將要加上第十一個謎團,為什麽卿晨出現在龍昭天的世界裏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龍昭天覺得沒什麽,卿晨是因為他才失憶的,她父親成了植物人都不能去照顧,對她好一點,他最不願意不能忍受自己虧欠別人,更何況是女人。

卿晨回頭看了看,東張西望:“天,我問你個問題,你會知道答案嗎?”

龍昭天嗤之以鼻:“你隨便問,百科全書裏有的我都知道,我知道的它不一定有,你想知道什麽?”

卿晨認真的表情,抱著希望,望著龍昭天:“我總覺得什麽東西不在身邊,一個很重要的東西,你能告訴我它去哪了麽?”

龍昭天當然知道,卿晨不要命都要和兔子布娃娃死在一起,這幾天沒有布娃娃,卿晨的情緒基本上接近抓狂了,他要怎麽回答她,龍昭天思量了片刻:“小妮子,大夫說你的記憶可能恢複。”

“是記憶?”卿晨半信半疑,但是無論她怎麽轉移注意力,都無法釋懷,失落地停下腳步,“抱歉,天,我們回去吧,我想回去了。”

“太遠了,今晚就住在這裏。”龍昭天帶著卿晨穿過花園的假山,假山後麵有一棵老樹,半空中搭著一座金色的空中樓閣。

“這裏安全麽?”卿晨以為龍昭天要走,讓她住在半空中,有點為難她,卿晨拉了拉龍昭天的袖子,“我可不可以回去住,這裏不接地氣。”

龍昭天的電話響了,他往遠處走了兩步,遊龍向他匯報消息:“先生,弟兄們追蹤到給邵小姐布娃娃的金啟辰,隨後發現邵小姐的朋友邵不寒公寓裏有一個兔子布娃娃,就是邵小姐的那個。”

“你過去看看。”龍昭天小聲說。

“是,先生,我剛下直升機,馬上就到。”遊龍交代完,趕緊上車敢去不寒在學校附近租的公寓,他在對麵,看見不寒打開門。

“你來幹什麽。”不寒看見金啟辰立刻板著臉,“這裏不歡迎你,你回去找你的千金大小姐去,別再來找卿晨了。”

“卿晨失蹤了對吧。”金啟辰在不寒要關門的瞬間用手撐住門,不寒急了衝著金啟辰的腳踩過去,他痛的呲牙咧嘴,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我是來幫忙的。

不寒想了想,打開門,讓他進來,金啟辰一瘸一拐地走進來:“不寒,卿晨是不是失蹤了?”

“你知道什麽就趕緊說,不知道就請你出去。”不寒真想把金啟辰看上去還不錯的臉按進水槽裏緊貼著下水道,他竟然無恥到在養父在出事以後立刻就和別的女人交往。

“好吧,龍氏的總裁龍昭天宣布要和卿晨訂婚了,他在發布會上說卿晨受傷了,卿晨可能跟他在一起,這是他的公司地址,而且龍昭天突然訂婚,他的女友展家大小姐也證實他們確實分手了,你明天去找找龍昭天,如果卿晨回來了跟我說一聲好嗎?”金啟辰把一長段話一口氣說完了,等著不寒的回答。

“你怎麽知道的?”不寒覺得有問題,他怎麽能知道這麽詳細。

“你就別問了。”金啟辰準備離開。

不寒趕緊擋住他:“是不是你的那個富家小姐告訴你的。”

“不寒,別鬧了,先找到卿晨要緊,你們的爸爸還在醫院裏躺著,在城郊的私人醫院,我走了。”金啟辰推開不寒的一條胳膊,大步離開。

不寒愣住了,爸爸在醫院裏,她趕緊拉上外套去醫院,城郊私人醫院,是Y市看病最昂貴的醫院,它和其他醫院不同的是,永遠都不用擔心人滿為患的病人和劍拔弩張的醫患關係,因為,一張細密的大網過濾掉中上等的家庭,而這家醫院的主人,就是龍昭天。

不寒經過住院部,左躲右閃,這裏的護士的氣質都高傲的嚇人,還好她問出了邵東強的病房,一個新來的小護士很好心的告訴她邵東強的病情,但是她遭到了值班護士長的訓斥。

“你在這裏幹什麽,趕緊去幹活。”護士長趾高氣揚地走過來,把小護士趕跑了,瞟了一眼不寒,她認得邵卿晨,這個來看邵東強的,不難猜出來是邵東強的另一個女兒罵罵咧咧地走開了,“你這個時候才來,你爸都躺了好幾天了。”

不寒找到邵東強,硬生生的愣在門口,呆呆地看著厚重的玻璃另一邊,沒有意識的邵東強像個困倦的大男孩安靜的熟睡,不寒的手微微發抖推開門,卿晨,爸爸變成植物人了,你在哪,快回來吧。

卿晨從滿是麝香氣味的空中樓閣下來見龍昭天一時半會兒接了好幾個電話,問他:“你今天晚上不走了嗎?”

“陪你,你要是想回去,我們就回去。”龍昭天沒辦法告訴卿晨醫院裏的事情,他接到了另一個電話,唯一一個不是遊龍打來的,是龍延,龍昭天沉著臉接起電話。

“你都要訂婚了,要等到你們有孩子你才肯帶著未婚妻回家麽。”龍延詭異的聲音,他盤算的不是龍昭天,而是布娃娃的主人,卿晨。

“訂婚宴上你會看見她的。”龍昭天拒絕,這一切還在他的掌控中,為了不被龍延幹涉,他寧願跟這個二貨訂婚。

龍昭天掛了電話,關掉手機,今晚不會再有人打電話進來了,他一把把卿晨打橫抱起:“小妮子,過兩天我們訂婚。”

“什麽?”卿晨被嚇到了,差點從龍昭天的懷裏摔下去。

“別那麽驚訝。”龍昭天詭異的表情在月光下,一半神秘,一半沉醉。

“可是我什麽都不記得,你愛我哪一點?”卿晨問。

“別問那麽多了,你慢慢會知道的,你的傷好的差不多了。”龍昭天不給卿晨任何問問題的機會,快步進了卿晨的房間。

卿晨知道龍昭天想幹什麽,再高深莫測的男人也是男人,也有

他們控製不了的,要怎麽說,情愫。

“你說過,不會強迫我。”卿晨隨便找來句話,她不動聲色地觀察了龍昭天一晚上,他們之間,肯定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龍昭天什麽都不說,問題就大了。

“我沒有強迫你。”龍昭天脫掉上衣,他觀察了一晚上不動聲色觀察他的卿晨,雖然他接了好幾通電話,就算他一邊做一道高難度的數學題也能看穿卿晨的小心思,他的計劃,正一步一步順利進行,空中樓閣的麝香,足夠卿晨匍匐在他的身下了。

卿晨看著龍昭天寬闊而結實的胸膛,溫和的燈光折射著古銅色,健碩的肌肉峰回路轉,卿晨呆呆地說:“你好比天上的甘露,而我隻是地上隨意丟棄的輕薄草芥。”

龍昭天俯身,看見卿晨眼底的絕望,她是怎麽了,卿晨微微閉上眼睛,這一切,都是龍昭天為想要心甘情願的卿晨量身定做的,或者說,這一切,隻不過是個圈套,冠冕堂皇地加上了“心甘情願”的高帽子。

“那我問你,怎麽才能使草芥更有價值?”龍昭天輕巧地解開卿晨的扣子,“來我的世界裏,被我這滴甘露滋潤,你會變成一朵嬌豔的牡丹的。”

“我是一顆山茶,或者野百合,不是牡丹。”卿晨感覺到龍昭天的手指劃過她的皮膚,觸電一樣顫抖了一下。

龍昭天翻身上床,雙手撐著身體,臉頰慢慢靠近卿晨,看著她眼底的恐懼和漸漸彌漫的迷亂:“那就跟我一樣,做一顆天上的甘露,怎麽樣。”

“我願做一滴甘露。”卿晨的一滴眼淚滑下,為她失去的記憶和隱約能感覺到的命運的悲涼而流,她抬手擦了眼淚,微微抬起頭吻上了龍昭天的唇。

“洗澡去。”龍昭天一把抱起卿晨,卿晨猛地回過神來,臉頰紅成一顆蘋果,低頭埋在龍昭天的胸膛裏。

卿晨鬼斧神工地指著門口的酒櫃,拍著龍昭天急躁地讓他掉頭:“酒,我要喝酒。”

龍昭天嘴角上揚,抱著卿晨,卿晨在酒櫃前瞪著眼睛:“怎麽全都是威士忌,威士忌就威士忌吧。”卿晨就把麵前的威士忌就近抽出來一瓶,龍昭天滿意的抱著懷裏抱著酒的卿晨去浴室,詭異的龍昭天是故意停在烈酒前,他覺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卿晨情緒急躁,拔不開塞子,推給龍昭天,他不慌不忙地坐進足夠十個人的雙人衝浪浴缸,看上去,他們在遊泳池裏,或者,更像是進了魚缸。

龍昭天拔掉塞子,卿晨接過酒瓶,看了看周圍沒有杯子,仰起頭,她輕薄如草芥的命運,和龍昭天命運寵兒一般的天上甘露,好比酒瓶裏的一滴酒和浴缸裏的一缸水。

卿晨覺得手裏的瓶子空了,她看著龍昭天優雅地舉著兩支酒杯,突然笑了:“還是你聰明。”

“你醉了?”龍昭天覺得,大事不妙,他不能在一個地方摔倒兩次,更不能讓卿晨把自己灌醉兩次。

“怎麽會。”卿晨知道她躲不了了,苦笑兩聲,頭頂上的燈光像突然熄滅一樣就剩下龍昭天邪魅的臉,他鋪天蓋地迎麵擋住光線,按住卿晨到水底,掙紮的卿晨一抬頭,就主動地吻上了龍昭天,再次被按進水底,卿晨不禁屏住呼吸,混著酒精的麝香在這個時候恰到好處的幫了龍昭天一把。

曾經幫助過卿晨的各路神仙姐姐,這個時候都去哪了,卿晨感覺頭重腳輕,被龍昭天從水裏拉起來,腳下一滑,摔成狗啃泥之前龍昭天摟住他的腰一把甩到肩上。

“別以為我駕馭不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