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章 情繾綣意綿綿驚漪漣

警方從柳一一提供的錄像中，提取到一段錄音，居然打掉了隱藏在城郊東側城中村裏的一個製毒窩點，前後連帶抓到10多人，主犯錢勇及另三人在逃，正在通輯中。

柳一一堅持讓楊意含不需要每天再接送她了，平時如果需要接觸也是盡量電話，減少了見麵，一方麵她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另一方麵，再看見楊意含時，她心裏就會跳得厲害，生怕心髒受不了。

楊意含心中有隱憂，看著她說道：“一一，那個主犯現在都沒有抓到，萬一他對你窮追不舍怎麽辦？”

柳一一不知不覺躲閃著他的目光：“真不需要的，他現在估計都不知逃哪去了。”

楊意含有些不適應：“你怎麽能不聽我的安排呢？”

柳一一笑道：“可多奇怪，為什麽我就要聽你的安排呢。你放心，我自己安排好就行了。”

楊意含約劉弘軍正吃著晚餐，說：“我真的很擔心他們再對一一有什麽行動。”

劉弘軍含笑著：“哦，你小子是看上她了吧，難怪那天靠在病房門口鬼鬼祟祟的，想看她出來沒是吧。別怪我多疑啊，你早說不就行了。”

楊意含不滿：“你能說正經事嗎？”

劉弘軍說：“好好，正經的。在逃的幾人我們現在正在全力搜捕，你放心，一定盡快捉拿歸案。”

楊意含又問道：“你們有什麽線索嗎？”

劉弘軍歎著氣：“並不多，但是這個案子現在已經是被納入重大案件了，調配的警力不可同日而語的。”

楊意含仍舊擔心：“隻是他在暗處，這安全問題卻是讓人頭疼啊。”

劉弘軍又笑道：“你小子身手還可以啊，那幾下子哪裏學的。”

楊意含說：“小時候學的。”

劉弘軍說：“正好你可以借此機會多多接近她唄。”

楊意含無奈：“她現在都不讓我去接送她了。”

劉弘軍又問：“那你想別的辦法多去找她呀？”

楊意含歎口氣：“怎麽沒找，可是她總是躲著我。”

劉弘軍笑道：“這是好事啊。”見楊意含不明所指，接著說：“你就不懂了吧。她越是躲你，越證明心裏有鬼。”

楊意含也笑道：“說得你像很懂似的。”

劉弘軍說：“我雖然沒有什麽實戰經驗，但是幹我們這一行呢，對什麽犯罪心理啊，還是得有所鑽研的。”

楊意含恍然：“原來你把我們都當罪犯在做研究呢。”

劉弘軍哈哈笑著：“差不多，差不多，其他心理學都得了解一點。”

楊意含又笑問道：“你既然這麽有研究，為什麽不在實戰中演練，用實踐去檢驗真理呢？”

劉弘軍也無奈的說：“我們這行，別人都說好啊，穩定啊，吃皇糧啊，唉，其實我們是24小時待命，說走就走，哪個女孩子受得了約會好好的突然人就不見了呢？”想想，又說：“你心思敏捷，觀察推理能力都不錯，身手又好，想不想加入我們這一行呀。”

楊意含搖搖頭說：“我現在所做的事，對我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看見劉弘軍手上有傷，關心問道：“你手腕上是怎麽回事？”

劉弘軍看了一眼：“前幾天抓個人給打的。你想，我這情況，就算有女孩子願意跟我在一起，估計她家裏人也會擔心的。”

楊意含感慨著，各行各業都有不同的艱難，真是不在其中不知其味，看別人的都是好的，甘苦隻有自己才知道，見他也有些感懷，問道：“你想過轉行嗎？”

劉弘軍堅決搖搖頭：“沒想過，因為我現在做的事，對我來說有特殊意義。”

兩人相視而笑。劉弘軍電話響起：“嗯，是我。好，我馬上到。”立即胡亂扒了幾口剩下的飯，說：“我有任務，走了。下次我請。”

楊意含負責的記錄片攝製到後期製做已告一段落，先播的兩集已引起很大反響，秦明嫣說：“意含，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我們接到邀請參加一個競標，一方麵時間緊迫，來不及準備，另一方麵，這個我片子不感興趣，本來不想去，但是對方是我的朋友，讓我去捧個場。還幾天時間

，你準備個方案簡單點無所謂，到時去參加一下就行了，實在趕不急我再跟他們說說吧。這幾天就先放鬆一下。”

楊意含接到微信，居然是一直躲著自己的柳一一。中午吃飯時間，他來到約定的地點，柳一一已經等著。兩人公司相隔很近，午餐地方就在公司對麵，中午出門大家一般都不換工作服。楊意含見柳一一職業套裝裁剪合體，公司徽章佩戴端正，看上去憑添了幹練的氣質，說道：“恭喜你啊，可以獨立負責方案了。看來你就快要提前轉正了。”

柳一一說：“這次我可得使出洪荒之力，你呢，幫我提點意見吧。不許說好話，隻許說壞話。”想了想，又說：“不會對你有影響吧？”

楊意含搖搖頭：“不會，我們思路完全不一樣。創意呢你就自己想，我就把你方案的結構啊，排版布局方麵多給你點意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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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一一站在總經理和部門主管前麵，感覺自己這錠金子終於發光了。

王總說：“一一，這次的競標對我們來說很重要的，我們是相信你的能力的。”

柳一一說：“王總放心，我會全力以赴。”

範主管說：“我們看得出來的，你來公司這段時間，進步很快的。”接著又說道：“之前聚聯公司製做的那部有關中國曆史建築的記錄片反響很大，海外都好幾家買了版權。聽說他們編輯跟你很熟是吧。”

柳一一說：“他是我的朋友。”

範主管說：“哦，那你可以跟他多學學。他做完了方案後，你去看看吧，多學點東西，下次也可以學以致用啊。”

柳一一其實十分好奇楊意含做的方案是什麽樣子，不過，總覺得有些不便，說：“可是他不一定會給我看啊。而且，我們思路完全不一樣，也沒必要看的。”

範主管說：“他做得那麽優秀，你去學習一下，又有什麽關係。你隻要這次去看了，學了，馬上就給你轉正。年青人哪，就是容易自滿，記住，所有的學習機會都不能放過。你這是第一次參加競標準備，說不定有什麽可以借鑒的。”

柳一一滿懷狐疑，不過覺得真去學習一下也沒有什麽，反正自己有自己的方案。

楊決含終於趕在競標前把方案做好，拿著方案，遠遠就看見身著職業套裝司徽配戴端正的柳一一。柳一一說：“其實本來不想麻煩你的，不過，我們領導說我是第一次參加競標準備，說不定有什麽可以借鑒的。”看楊意含似乎在思考著，也覺得這個要求很突兀，說：“你放心，我的案子已經準備差不多了，肯定不會抄你的。其實我自己也是想看看的。”

楊意含問：“那他還說什麽了？”

柳一一說：“沒什麽啦。哦，說這次我看了，學了就可以轉正了。看不出來，還不到一年你混得挺出名的。”

楊意含感覺事出必有因，卻也不知究竟，沒有說話，默默把方案遞過去。方案很詳盡，也很有創意，兩個小時的時間是足夠看了，柳一一十分認真的從頭到尾翻看著，感慨：“唉，看來我真是那隻井底之蛙，之前我還對自己的方案沾沾自喜呢。”

楊意含給她打著氣，說：“每個人思路不一樣，切入點也會有區別，其實，有時候並不是絕對的哪家方案最好，而是哪一家的最擊中了他們評審的那幾人的要害。有時，評審的人不一樣，結果也不一樣的。”

柳一一點點頭，說：“如果這次競標的幾家各有千秋，那我勝算豈不是更少。”

楊意含問：“怎麽，準備放棄嗎？”

柳一一說：“當然不是，我還有時間再豐富梳理一下。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剽竊你的創意，但是我可以把結構再完善一下。”見楊意含沒有回應，說：“你不相信嗎？”

楊意含說：“我不相信就不會給你看了。”

柳一一笑道：“等我轉正再請你吃啊。”

終於到了競標的那一天，範主管說：“一一啊，今天你就不去了。”

柳一一奇怪：“為什麽啊，這方案是我做的？”

範主管說：“我一直在跟進著，你的思路我非常清晰，交給我就好了。”柳一一還待申辨，範主管說：“你不用擔心，這次你的工

作能力大家都看在眼裏的，去不去有什麽關係呢。對了，那個轉正的事情我都已經安排好了”

柳一一覺得也不好說什麽。剛忙完一個方案，手上沒活正坐著發呆，同事走過來說：“一一，你也沒去啊。”

柳一一說：“什麽叫我也沒去？還有誰沒去嗎？”

同事說：“你不知道嗎？聚聯公司棄權了。現在我們由6家競標變成了5家，我還以為我們也要棄權呢？”

柳一一想起那完善又豐富的方案，問道：“怎麽可能呢？”

同事說：“是真的呀，我騙你幹嘛。”

柳一一重新整理了一下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公司一定要她去學習，然後學完後楊意含就棄權了，心中暗暗覺得有些關聯卻猜不透，臨時請好假，就準備去找楊意含。走到更衣室，剛把工作服脫下，突然一黑，她連忙打開手機裏的手電筒照著，無意掃過工作服時隱隱覺得有微弱的紅光閃過。這時，更衣室的燈又重新亮起，過道上有人抱怨：“這電壓太不穩了吧。”

柳一一取下公司徽章，聯想起這次奇怪的事件，猜測著徽章上那個小點是什麽，連忙抓起外套飛奔出去。

柳一一徑直趕到參加競標的會議室，見這裏一切準備就緒，就待各家公司入席。終於，她在一間小辦公室裏找到等候的張總和範主管二人。

範主管說：“張總，之前我還特地找了人，安排我們公司先講，這樣即便跟聚聯公司方案差不多，也不會認為是我們抄襲的啊。而且，他們後麵還好不好意思再講一遍都不好說呢。沒想到他們居然棄權了。”

張總接著說：“真是沒想到啊，難道天上真的會掉餡餅？”

兩人見柳一一突然出現，都吃了一驚。柳一一怒氣衝衝，走到他們放在桌上的電腦前，二話不說轉過屏幕。

範主管喝道：“柳一一！你在幹什麽！”

柳一一快速翻看著電腦中的競標方案，跟楊意含的方案如同雙胞胎，怒道：“你們在幹什麽！這是明明是聚聯公司的方案！為什麽上麵是我們公司LOGO！”

範主管壓低聲音喝止：“一一，你小聲！”

柳一一質問：“我的方案為什麽不用，你們覺得不夠優秀我還可以改，怎麽能用這種手段！”王總說：“一一，這次競標對我們公司來說非常重要，我們隻不過希望更有把握。我們研究過，聚聯的方案從創意到細節都無懈可擊，反正他們也棄權了，這麽優秀的方案浪費多可惜。”話鋒又轉到柳一一身上：“你別忘了，你已經可以轉正了。”

柳一一說：“不轉了！你要麽用我方案，要麽我等下就在所有公司麵前說出來。”

範主管和張總氣得說不出話來，時間緊迫，張總說：“一一，現在希望你以大局為重，否則公司的損失，你是賠不起的。”

柳一一從口袋拿出工牌和司徽拍在桌上，根本沒有妥協的意思。兩位領導相顧無言，柳一一把電腦中的方案刪得幹幹淨淨，回收站都檢查了兩遍，仍不放心，站在會議室外沒走，直到從玻璃處看到範主管放映的確實是自己的那一版，才放心離開。

楊意含一出大廈門口，就見柳一一滿臉怒意站在那裏，走近見她還未開口眼淚就已盈眶了。

柳一一聲音哽咽：“不是我幹的。我根本就不知道。”

楊意含沒有做聲。

柳一一說：“你知道我在說什麽的對不對？”楊意含歎了一口氣。

柳一一又覺委屈又覺難堪，哭道：“你怎麽能這樣做？你怎麽能讓我做這種事？”楊意含忽然間覺得自己確實錯了，一言不發，柳一一更加忿忿：“你什麽都知道，什麽都不告訴我？你憑什麽以為就是為我好！你知道什麽是為我好嗎！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麽幫我做決定？！”柳一一這樣發泄著，熟悉感湧上心間，用力過猛頭痛欲裂，栽倒在楊意含身上。

楊意含緊緊抱住她，輕聲說：“是我的錯，是我不好。”柳一一把頭埋在他的懷裏，覺得堅實又溫暖，發現自己對這個懷抱居然如此的熟悉且倦戀，心中漣漪驚起，忍過頭痛，抬頭癡癡的看著他，說不出話來。楊意含凝望著她的眼睛，說：“一一，我錯了。我還是那麽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