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章 紅塵弱水有三千
聚聯公司的總經理秦明嫣是老板千金，美麗幹練，沒有驕縱之氣，混身上下散發著迷人的魅力，是公司裏男男女女心目中的女神。這天，她把楊意含叫到辦公室，說：“意含，鑒於你這兩個月的突出表現，公司決定提前讓你轉正，這樣在春節前轉正的話，你還可以參加正職員工的年終獎分紅。”
楊意含說：“謝謝秦總栽培。”
秦明嫣接著說：“這樣吧，今天晚上我們一起吃個飯，你跟我說下近期的工作情況，聊聊明年的打算，嗯？”
楊意含說：“今天晚上還有些事，我把工作總結和計劃做好拿給您看後，再詳細匯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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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辰宇的辦事效率讓柳一一實在是無語，不過，即便這樣也好過自己像沒頭蒼蠅似的到處亂碰。轉眼到年底，他終於聯係上一家叫華天傳媒的機構，讓柳一一去協助一些文案工作，年後就可以去報道。
柳一一再次到來楊意含家裏，來到這個在自己最困難無助時候的一個棲身之所，心中有些戀戀不舍。她忽然覺得每天默默為楊意含操持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不過，她將這種感覺歸功於自己的舒適感，因為這裏沒有任何壓力，十分放鬆。雖然是別人家，但她仍然認為自己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根本沒有任何顧慮，也相信楊意含絕對不會對自己有意見。她想著兩個人之間的種種糾葛，那些時不時出現的幻覺，又想起姚佳佳所說的話，不禁暗暗驚疑，不會真的是在暗戀他吧？轉而眼前又浮現出鄭辰宇的笑臉，不知道他與自己之前是不是真像他說的那麽有緣。
楊意含正常時間回到家中，意外看見柳一一仍然沒走，問道：“怎麽？有事嗎？”
柳一一說：“意含，我找到工作了。就是上次你見過的我那個朋友，他找人幫我介紹的，年後我就可以去上班了。”
楊意含看著她的神情，問：“你不是應該很開心嗎？”
柳一一說不清，覺得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開心，說：“可能比較擔心新的工作不適應吧。對了，我跟你是同行了，你可是我的前輩哦。以後不懂的要請你指教的。”
楊意含點點頭。
柳一一接著說：“我已經跟家裏說了，因為沒幾天過年，公司提前放了假，明天開始我就在家呆著，不用過來了。”她想著不再來到這裏，心底升起一些惆悵。
楊意含也有些失落。一時間兩人都沉默著。
柳一一想起自己要做的事，進廚房端出已經準備好的飯菜，說：“所以，今天我們大吃一頓，慶祝我們都成為了上崗人員。”
兩人對麵對麵坐下，柳一一吃了一口，說：“啊，我就這手藝啊。”
楊意含微微笑著：“不然呢？”
柳一一埋怨著：“你怎麽不告訴我呢？”
楊意含笑道：“我怕你下毒。”
柳一一想起自己的玩笑，也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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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意含渡過了人生中第一個獨自一人的春節。整個世界張燈結彩鑼鼓喧天，大街上人頭攢動絡繹不絕，他一個人在家中，吃著泡麵，繼續看著網上的各類訊息以及各種主題的科教片，繼續被人類的發展震驚著。醒著的時候一直看向未來，睡著了之後卻夢回往昔。晚上，他做了一個夢，夢中，仿佛又回到最後那一年，春節一樣的清冷，但每天都
能看到她的身影，心中並不覺得孤獨。他隻知道自己不久就會離開此世，但他不知道，她卻也是最後的綻放著。接著他又夢到元宵節，所有的一切曆曆在目，柳池邊，月光皎潔，水波粼粼，他看著她放飛一盞孔明燈，燭火映著她的臉。
醒後，楊意含發覺淚水已打濕了枕巾。有件事，他一定要去做。
這個春節，柳一一覺得自己就像是被賣出去的水果，賣方覺得總算趁新鮮的時候脫了手，買方覺得揀了個大便宜，雙方父母都是相談甚歡，明修著棧道，暗渡著陳倉。
鄭辰宇完全不管柳一一的尷尬，一個勁的應和著。柳一一說：“辰宇，你別這樣的態度，搞得我都不敢見你了。”
鄭辰宇一付無所謂的態度，說：“你怕什麽，你隻管在他們麵前都答應下來，最後我們倆成不成，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柳一一急道：“別開玩笑了，我可承擔不起。”
鄭辰宇笑問道：“一一，你現在嫌棄我了麽？”
柳一一也笑道：“從小就嫌棄你好吧。我求求你，別給我添亂了。”
鄭辰宇自信滿滿：“好吧，我相信總有一天你不會嫌棄我的。像我這麽玉樹臨風人見人愛的好男人哪裏去找呢？”
柳一一笑得前仰後合：“我都要吐了，應該是像你這麽臉皮厚的哪裏找吧。”
鄭辰宇說：“走，臉皮厚的請臉皮薄的吃飯去。”
柳一一說：“不去了，免得你臉皮越來越厚，我還甩不掉了。”
鄭辰宇說：“吃飯的機會都不給呀？”
柳一一說：“免得你還當真的。”
鄭辰宇說：“我本來就當真的。”
柳一一歎氣，道：“那更加不能去了。”
鄭辰宇不依不饒：“好吧，那你發了工資請我吃飯總可以吧，你不會吝嗇到請恩人吃餐飯都舍不得吧。”
柳一一隻好答應。
很快到了正月十五，柳一一如約來到湖邊，這是市中心難得的一塊風景如畫的景點，包圍在高樓大廈間。楊意含已經在等著她了。
柳一一拿著孔明燈，許完願，鬆手看著它冉冉飛走，耳聽楊意含說：“一一，謝謝你。”
柳一一轉頭看著楊意含，見他目中盈盈似乎有淚光，熟悉的感覺又再次襲來，驀然腦中一絲疼痛，腳下發虛，楊意含連忙扶住：“怎麽了一一？”
柳一一扶著腦袋說：“頭疼。上次問你的那個醫生行不行啊，我得去看看這總是有幻覺的毛病了。”
楊意含問：“真的是幻覺嗎？”
柳一一覺得這個語氣有些神秘，想著姚佳佳的話，生怕自己在暗戀著他，趕緊打岔說：“別說這個事了。”
突然，耳邊傳來幾聲叫喊：“一一！一一！”
柳一一隻見鄭辰宇和姚佳佳還有她的男友張博洋、董曉琪和她老公肖永明一起走來。柳一一定定神，很想找個地方躲起來，但顯然來不及了。
鄭辰宇說：“我說呢，約你你不出來，原來早就有人約了。”又對楊意含說：“嗨，我們見過的。”
楊意含點點頭：“你好。”
姚佳佳說：“一一，這位帥哥是誰呀，介紹下唄。”
柳一一說：“是我的一個朋友。”
姚佳佳說：“我們約了辰宇，他說你今天出不來，原來是想拋棄我們啊。怎麽，怕我跟你搶嗎。”
柳一一笑道：“說什麽呢，確實是有事的。”又對鄭辰宇說：“我說不出來還不是躲你，誰讓你總是胡說八道的。”
鄭辰宇說：“我可沒胡說八道，正好你們都在做個見證，一一她總是不信我。”
董曉琪說：“一大堆人，別在這裏聊了，走，找個地方坐會。”
柳一一對楊意含說：“跟我們一起吧，大家熱鬧。”
楊意含見這幾人情投意合，成雙成對，略有些尷尬，說：“你有朋友，我就不去了。”
姚佳佳說：“躲什麽呀，反正都碰到了。走，今天鄭老板請客。”
楊意含還待拒絕，被柳一一幾個朋友生拉硬拽，拉到了一家咖啡館。
柳一一介紹了一下楊意含，大家才知道，原來他就是跟一一同時遇車禍的人。
姚佳佳問道：“鄭老板，你覺得是你們比較有緣還是他們比較有緣？”
鄭辰宇說：“當然是我啦。”
董曉琪也打趣道：“他們可是生死之交哦。你呢？”
鄭辰宇說：“我？”又轉向柳一一說：“如果有人說上輩子跟你就有緣就是一對，這輩子是專門來找你的，你信不信。”
柳一一說：“打死我也不信，還覺得這人精神有問題。”
楊意含暗自神傷著。
鄭辰宇泄氣，此路不通，說：“那好吧，那我就不說了。”
大家笑做一團，董曉琪對楊意含說：“你不要介意啊，我們幾個以前從幼兒園開始就是同學一直到初中，結果他們倆就一直被我們開玩笑開到了初中，到了高中不在一個學校了，玩笑都沒停過。”
鄭辰宇幾乎哀號：“為什麽你們自己開玩笑非當我也是玩笑，為什麽都不相信我呢？連我們的母親大人們都默許了的。”又轉向柳一一：“對吧？一一？”
柳一一抓著頭發簡直拿他沒辦法。
姚佳佳問柳一一：“一一，要是非要你在他們中選一個，你選誰呀。必需選。”
柳一一指指楊意含：“他。”
鄭辰宇說：“為什麽選他？”
柳一一說：“還不是被你逼的。”接著又抱怨著：“你們這幾個，每次見麵就拿我尋開心，我要絕交！”
幾人說話相互打擊，毫無顧慮，氣氛溫馨又熱烈。柳一一偷偷瞟眼看了楊意含一眼，卻見他神情有些落寞，竟然緊張起來，覺得必需從自己身上趕緊轉移話題，說道：“還是琪琪最好，一早就選好。你動作怎麽這麽快，我們哪跟得上呀。”
董曉琪說：“我動作快？我現在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麽才叫快。”說著，摸摸自己的肚子。
柳一一和姚佳佳兩人驚呼，亂作一團。
楊意含見這一群人嬉笑打鬧，幾十年的情誼深厚，想起她之前哪有這麽多的時候能這樣開懷大笑，總是為自己操著心也擔著心，不由得也為她感到高興。但自己坐在這裏，明顯與他們的圈子格格不入，就是一個多餘的人，又不免有些傷感。想著鄭辰宇的話，不知天意何為，莫非自己終將不屬於這裏？自已到此的目的，到底是為了找回她，還是隻為了遠遠的看著她，知道她此生會幸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