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扒光了搜

她竟是對太後的賞賜之物如此不屑的語氣和態度,這話若是傳到太後耳朵裏,就是國師也保不住她!

水笛兒當即嚇的要哭了,紅著眼圈看向陽拂柳。

“殷铖公子,拂柳與笛兒妹妹隻是在院外站了一小會,並沒有進去呀……我……我們……”陽拂柳輕咬著下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殷铖冷笑一聲,移開視線。

與酈長亭的清冷決絕相比較,陽拂柳實在是虛偽的令人作嘔。

“你說隻是站在外麵,可有證人?可有證據?之前你與水笛兒一口咬定酈長亭時,不也沒有其他證人嗎?既然酈三小姐都願意站出來搜身還自己清白!那你此刻惺惺作態不肯搜身,是不是心虛?”

殷铖素來不吃女子溫柔若水這一套,身為北遼皇子,於荒蠻原野中成長,又隱忍潛伏於京都,又豈是陽拂柳所能撼動的!更何況,殷铖此刻知道陽拂柳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但陽拂柳卻不知曉他的身份,殷铖對陽拂柳,更是不必客套什麽。

陽拂柳臉上的委屈僵了僵。

此刻,也沒有人敢輕易站出來給她求情。這都是明麵上擺著的,既然酈長亭是無辜的,那麽但凡是去過後院的人都要搜身!如果隻搜酈長亭一人,的確是說不過去。

“陽拂柳,殷铖說的沒錯!既是去過後院,就要搜身!真不明白你如此扭扭捏捏作何?長亭可是堂堂酈府的嫡出小姐,是淩家醫堡的唯一傳人!她都能夠放下身段,你一個罪人姨娘生的質子庶出女兒,又有什麽理由身份不搜身?!”司徒笑靈冷嘲出聲。

並非她看不起陽拂柳的身份,而是事實擺明如此。陽拂柳雖是北遼皇族後人,但終究是個姨娘生的,隻有王後生下的才是嫡出公主,姨娘生的庶出子女隻有到了十八歲之後才會由遼王親自分封加冕,即便如此,遼王後人也有許多最終淪為平民子弟。所以司徒笑靈此刻這番話,無疑是揭了陽拂柳的短處,陽拂柳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哆嗦了幾下,偏生是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水笛兒更是因著之前說錯話了,現在大氣不敢出一聲。她現在都不知道回去之後要如何向義父交代,剛才那麽多人都聽到她說了那句話,她想要抵賴也不可能了。

“如今,不僅要搜身,還要徹查整個後院!我記得之前參加比賽的世家千金都會在後院更換戎裝,既是要徹查到底,那就不能放過任何一絲可能!”

長亭說這話時,意味深長的看了司徒將軍一眼,得到了他的肯定,才看向殷铖。

“管家,帶人去後院!徹底搜查!”

殷铖一聲令下,一眾參加比賽的世家千金都是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因著她們確實都在後院換過戎裝,但這什麽瑪瑙如意卻是從未見過,如今無緣無故的被拉下水來,也成了懷疑對象!這都怪水笛兒!之前叫囂的那麽大聲!難道說去過後院的人就一定是賊人了?說不定偷了頂珠的賊人早就逃之夭夭了,傻子才留下來呢!

水笛兒此刻仍是不死心,她一把搶過管家手中的染了紅色顏料的布條,快速扔進自己麵前的茶盞中。她就不信這是胭脂染色的布料!

待那顏色逐漸在水中褪去,將一杯茶水都染了色,而布料卻沒有留下多少痕跡,水笛兒不由的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

“水笛兒,這胭脂可是西域進貢的珍品,氣味清新幽然,單是聞聞味道就知道是大名鼎鼎的水芙蓉胭脂。怎麽,你這見多識廣和對太後賞賜之物都不屑一顧的眼睛,竟是沒瞧出來?”司徒笑靈冷嘲出聲,膽敢在將軍府惹是生非,就休怪她司徒笑靈咄咄逼人!

這時,司徒府管家已經帶著一眾護衛回到前廳,手上還多了一套戎裝。

眾人紛紛看向那戎裝,袖子上竟也是有一抹嫣紅。

“回將軍,這套衣服是藏在後院一間屋子的床底,而這間屋子之前是水笛兒更衣的房間,在衣服旁邊還滾落著一顆頂珠,老奴已驗證過了,正是如意上掉落對對頂珠!隨著管家話音落下,水笛兒徹底震驚無語了。

而之前一直幫腔水笛兒的陽拂柳,也是瑟縮著身子,隱到了角落裏。

“水笛兒!你還有何可說?”殷铖冷冷逼問。

水笛兒搖著頭,委屈、震驚、駭然、憤怒、痛苦的樣子,像極了上一世被錢碧瑤和陽拂柳冤枉之後的長亭。她仿佛看到了上一世的自己,不同的卻是,上一世她始終處於被動,也不曾害過任何人,而水笛兒卻是害她在先,活該有此一出。

“我沒有!沒有!!我是被冤枉的!我根本沒碰過這東西!這衣服也不是我的!不是!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水笛兒崩潰大喊,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她,而酈長亭卻是摘得幹幹淨淨的。

不該是這樣的!

水笛兒含淚的眸子,狠狠瞪著長亭,怒吼出聲,“都是你!是你這個賊婆娘冤枉我的!!除了你不會有別人!就是你!!”水笛兒指著長亭破口大罵。

“還真是賊喊捉賊的一場好戲!明明就是你之前摔碎了如意,擔心受到責罰,所以見我袖子上有紅印,就以為找到了替罪羔羊,正好將罪名推到我身上!但是你可知,邪不勝正?正義雖然來遲一步,但遲早會堂堂正正的出現在眾人麵前!讓你一個人的錯誤,連累了今兒所有參賽的世家千金跟著你一起成了嫌疑人!水笛兒,真有你的!!”

長亭一番話,字正腔圓,擲地有聲。沒有絲毫矯情和之前被冤枉的委屈憤慨,有的是名門望族千金閨秀都少見的淩然氣魄,傲然而不傲慢,犀利而不尖銳,每一個字,每一個表情都拿捏得恰到好處。

司徒老將軍就差站起來給她拍手叫好了!

而殷铖也是鬆了口氣,看向她的眼神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氤氳,迷離,而清明深藏。

陽拂柳此刻猶如瞬間被打落原地,她既是沒法子再幫水笛兒開脫,也說不出任何反駁酈長亭的話來。

酈長亭就站在她麵前,不卑不亢,不慌不忙,卻是瞬間將局勢扭轉。而她,卻是從未有過的被動。

陽拂柳哪裏會知道,她被動的時候還不到呢!

“如今頂珠雖是找到了,但我認為,還是應該繼續搜一下水笛兒和陽拂柳的身。畢竟,之前陽拂柳和水笛兒可是形影不離的,這件事若說是水笛兒一人所為,也難以服眾不是嗎?”

長亭此話一出,立刻有世家千金接話道,

“對!搜身!誰知道她們是不是還藏了其他什麽東西在身上!”

“必須搜身!這好好地和同宴,就被她們平白無故的給惹了一身騷!想想都晦氣!不搜她們,難以平民憤!!”

“剛剛不就說了搜身的嗎?自然要搜了!剛才叫囂的最大聲的竟是賊!一定要好好搜她的身!不行就扒光了搜!一定不能放過這等誣陷她人的卑鄙小人!”

一眾世家千金中,不乏比司徒笑靈脾氣還要火爆的姑娘,這會群情激昂,都恨不得將水笛兒扒光了才好。

陽拂柳緩緩坐在椅子上,掩麵而泣,肩膀抖動,身子輕顫。所有的委屈善良都讓她占據了。

“帶她們到屏風後!”沉默許久的司徒老將軍一聲令下,說還敢說一個不字?

原本看著陽拂柳這般樣子覺得她可憐的幾個世家公子,正想開口替她說話,畢竟是在水笛兒房裏搜出來的,也不該陽拂柳的事,而且陽拂柳也沒參加比賽,可是在老將軍的一聲命令之下,自是都乖乖閉嘴!

待陽拂柳和水笛兒被踉踉蹌蹌的拉到屏風後,司徒老將軍看了眼準備離開的酈宗南,不覺冷冷出聲,“酈卿,現在還要不要派人過來盯著了?”

老將軍這般說,讓眾人視線都是複雜的落在酈宗南身上,就連躲在暗處的酈震西都不能幸免。

就在剛才,酈宗南還喝令酈長亭跪下道歉,還將一整杯熱茶潑到酈長亭臉上,而酈震西更是不聞不問,現在酈長亭洗脫嫌疑了,酈宗南竟是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更是不關心究竟誰才是真凶!也難怪之前水笛兒逮著酈長亭冤枉了!自家人都如此薄涼無情!可想而知酈長亭在酈家過的究竟是何等水深火熱的日子!也就難怪酈長亭會被逼去淩家書院了!

眾人看向酈宗南和酈震西的眼神,由怪異的打量再到肆無忌憚的批判,直看的父子二人如芒在背,恨不得立刻轉身走人。

屏風後,響起陽拂柳和水笛兒嚶嚶哭泣的聲音,因著是司徒老將軍下令,搜身的婆子自是認真負責到底,雖是沒扒光二人,也是渾身上下摸了個遍,一點隱私都不放過。

二人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還未婚嫁,這等屈辱,自是一時難以承受。

就在這時,陽拂柳突然喊了一聲,“酈老爺,拂柳感激酈家養育之恩,大恩大德,來生再報!”

話音落下,砰地一聲悶響。

誰都沒想到,陽拂柳竟是一頭撞在了屏風上。

一刹那,鮮血飛濺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