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沒有教養的蠢貨

第一三三章 沒有教養的蠢貨

搜身嬤嬤在她袖中試探出一物,重重的歎口氣,將那東西取出來,走出了屏風。

待那紅色的珠子呈現在眾人麵前時,司徒老將軍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旋即,一言不發。

“這不是那顆頂珠嗎?果真是在酈長亭這個賊婆娘身上!果真沒錯!就是她!!”

水笛兒率先看到嬤嬤拿出的紅色珠子,跳起來叫囂出聲。

“逆子!跪下!”酈宗南怒喝一聲,抓起一旁的白玉茶盞就朝長亭摔去。

她明明能避過,卻是站在原地,任由茶盞擦著她耳際而過,在耳垂留下一道猙獰血痕。

四周用來排山倒海的嘲笑聲,咒罵聲。

甚至有人嚷著讓她滾出將軍府!滾出京都!

這一刻,她酈長亭真的成了眾矢之的了!

陽拂柳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目光如水,神情如嬌豔欲滴的牡丹花。一切都在她掌控之中,就這麽簡單的就將酈長亭推入萬劫不複之地!酈長亭跟她鬥?隻怕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婆子將頂珠遞給關鍵,管家接過後,眉頭明顯皺了一下,眼神疑惑的看向長亭,見她沒有任何解釋,管家看向長亭的眼神不由多了敬畏和沉思。

其他眾人都是隻顧聲討長亭,並沒有留意到管家奇怪的反應。

“長亭妹妹,這……這不是真的吧?你是不是有什麽苦衷?還是怎的?你倒是說呀!現在解釋還來得及?長亭妹妹……”陽拂柳此刻,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看向她,那眼底隱著震驚和痛心,十足的一出姐妹情深的大戲,引得眾人更是對陽拂柳增添無限好感。

“拂柳姐姐,你還幫這個賊婆娘說話作何?現如今證據確鑿!鐵證如山!就是她!她以前就不是什麽好東西,現在能改了才怪!!”水笛兒叫囂的最大聲,手指快要戳到長亭臉上。

“逆子!你還有臉站著?跪下!你就是死一百次也不足惜!這可是太後欽賜的寶貝呀!混賬東西!!”酈宗南這會自然是顏麵盡失,而能挽回麵子的唯一方式就是對長亭的打罵,甚至於當眾與她解除一切幹係!

“酈三小姐,你……有沒有要說的?”殷铖壓低了聲音問她。如果她不方便說,他可以代她開口。總之,他不相信酈長亭會是如此魯莽之人!此事,必定另有隱情。

“現在那珠子在管家手裏,若是有話說,也是管家說。我是清白的,不需說什麽。”長亭清淡出聲,眸子淡然掃過眾人。

此情此景,看在其他人眼中那真是一腔憤怒不知從何發泄。

“呸!真不要臉!都被搜出頂珠了還在那死鴨子嘴硬!人都說不見棺材不掉淚,她倒好!被抓現行了還在那裝!真是齷齪至極!”

“可不是嘛!狗改不了吃屎的道理你們忘了?這句話最適合用在她酈長亭身上!說的就是她這個賤貨!!”

“唉……好好地和同宴,就因為她,完全變了!還害得將軍府跟著丟臉,老將軍之前可是打包票相信她的!嘖嘖!現在被這麽個小賤人給打臉了!”

“就她曾經那所作所為,能幹出偷雞摸狗的事情來,有什麽奇怪的?我們還是趕緊看好了自己的珠寶首飾吧!別被她給順走了!”

眾人的議論聲愈演愈烈,酈宗南已經決定當眾說出解除幹係的話來,就在這時,長亭抬手,指著自己袖子上的紅色顏料,冷聲道,

“水笛兒!你過來看清楚了!這紅色究竟是何質地?”她咬牙出聲,話是衝著水笛兒說的,可眼神卻是冷冷的射向陽拂柳。

今兒這一出,不管水笛兒參與了幾分,幕後策劃的黑手都是陽拂柳!

被長亭如此一問,陽拂柳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她臉色發白的看向長亭衣袖,那紅色就是她之前故意抹在她袖口的,不會有錯!絕不會有錯的!酈長亭想翻身,根本不可能!

水笛兒不屑的嗤了一聲,“賊婆娘!事到如今,你裝什麽裝?那不就是這錦盒上未幹的顏料嗎?你以為我是拂柳嗎?那麽善良的幫你說話!!”

“長亭妹妹,不如,你還是說出你的苦衷吧!你是不是把銀子都花了,急於銀兩,所以才如此……難道是因為你在瓊玉樓……”陽拂柳說到這兒,突然捂住了嘴巴,一股驚慌無辜的表情,眼神閃爍著,滿是愧疚和不忍。外人看了隻當陽拂柳是無心說錯話的,並不是有意為之。

反倒是聽到瓊玉樓三個字後,更加的浮想聯翩,對長亭鄙夷更重。

“水笛兒!機會我給你了!你卻不知悔改!你口口聲聲罵我是賊婆娘!那我今天就讓你這個沒有教養的蠢貨看清楚了!我袖子上的紅色,來自於司徒小姐隨身攜帶的胭脂盒!盒子還在司徒小姐身上!你要不要也搜她的身!”

長亭說著,手指用力,刺啦一聲,將衣袖撕下來一截,露出手臂的一截瑩白,與她臉上此刻的清冷寒霜交相輝映,透出的是決絕動魄之美!

“不用搜!我自己來!這是我的胭脂盒!這顏色是不是胭脂,用水一洗就知道了!而那錦盒的顏料卻是洗不掉的!!”司徒笑靈終於有了說話的機會,此刻是憋著一肚子火氣!旋即將胭脂盒扔給大管家,昂起頭,狠狠瞪向水笛兒。

“這……明明是你故意偏袒酈長亭!就算這是胭脂又如何?那顆頂珠……”

水笛兒指著頂珠,卻見管家拇指食指用力一下,竟是將頂珠捏碎。

“不是頂珠?!竟然是……泥巴做的?!”不知是誰發出一聲驚呼,緊跟著,眾人都是目瞪口呆。

司徒老將軍暗暗鬆了口氣,看向長亭的眼神充滿讚許恍惚。

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他已隱約猜到。這丫頭未來的路如何難走,他也感覺到了。他慶幸自己剛才站在她這一邊,而又欣慰她沒有要自己幫忙,而是一力承擔!這份膽識和能力,絕對是勝過她娘親和外婆的。

這才是淩家傳人應有的氣魄。

“怎麽會……”陽拂柳搖著頭,不敢相信的看著被捏碎的頂珠。

她明明將珠子放進酈長亭隨身攜帶的錦囊中了,又故意在她袖子上抹了顏料,她怎麽還能……

不可能!這不可能!

“如果水笛兒你現在還認為這泥巴做的頂珠就是瑪瑙的話,那我也無話可說了!不過你一個人蠢鈍無知,不要拉上這大殿所有人隨著你一起癡傻犯賤!如今,我袖子上的既不是錦盒的顏料,而這紅色珠子也不是頂珠,你之前說的證據又在哪兒?就隻剩下你和陽拂柳看見我從後院走出來了是不是?那我現在也有話要說!我和司徒小姐都是親眼看見你和陽拂柳也在後院!現在既然我洗脫了嫌疑,那麽下一刻要搜身就是你和陽拂柳!!”

話音落下,長亭抬手指向陽拂柳。

轟然一下,陽拂柳整個人如遭雷擊一般,踉蹌著後退了一步,險些坐在地上。

她委屈無辜的搖著頭,眼淚在眼眶內打轉,雙手絞著絲帕,說不出的楚楚可憐,“長亭妹妹,你……你怎麽能說是我呢?我剛剛還在幫你說話,我一直都是相信你有苦衷的啊!自始至終,我都沒說是你,你現在怎麽能懷疑我呢?”

陽拂柳還痛苦的別過臉去,那一半隱在陰影中的側臉,帶著微微的顫抖,讓人看著都揪心,擔憂。

陽拂柳果真是到了任何時候都不忘演戲,不忘裝委屈,裝可憐!

“我憑什麽不能懷疑你!既然你們之前都說是我!而我也說了,如果我能證明自己的清白的,那麽追查真凶就要由我親自參與!我說的那麽大聲你都沒見嗎?你耳朵有問題是不是?”

長亭上前一步,目光咄咄落在陽拂柳臉上,寒芒如利刃,無情刺向陽拂柳。

一旁,殷铖命人送來新的披風,親自為長亭披上,遮擋她缺了一截袖子的手臂,還有身前被茶水浸濕的痕跡。

長亭衝他點點頭,寒瞳依舊深邃如冰,此時此刻,她的孤獨,她的堅韌,無不深深映入他眼底,心底,生根發芽。

“既然府中下人也證明了,除了司徒笑靈和酈長亭,就隻有水笛兒和陽拂柳去過後院,為了公平起見,現在就請二位到屏風後,搜身。”

殷铖沉冷發聲,桀驁麵龐,沉冷眼神,無不令人肅然側目。

司徒老將軍的關門弟子,此刻自是有代表老將軍說話的權利。

而殷铖拋出的每一個字,都是令陽拂柳嚐到了無言的難堪和戲弄。

她在眾人眼中一直是優雅高貴溫柔善良的象征,如今卻是被當作嫌疑人搜身?即便什麽搜不到,這被懷疑的難堪也是她無法接受的。

水笛兒更是麵紅耳赤的看向她。

“憑……憑什麽搜我的身?我是國師義女!什麽大場麵什麽好東西沒見過?!宮裏的寶貝還少嗎?我豈會看上一個瑪瑙如意?我……”

話到此,水笛兒突然收聲,四周眾人看向她的眼神更是充滿了詭異和震驚。

水笛兒捂著嘴巴,想要收回剛才的話,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