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壞人我來做

(56)壞人,我來做!

我回到宿舍,對白龍和文強說明了今天的事情。

兩個人的神情都變得又驚又怒,尤其是白龍。很多時候我覺得白龍比我還天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是富家公子,一路過得太順當的緣故。

他馬上站起來,說:“我去找羅老師,林謄剛才你從哪裏回來的,他辦公室在哪兒?”

文強說:“你去找他幹嘛?賄賂他?”

白龍說:“賄賂個毛,我找他問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這幾萬塊的事就不叫事了。”

文強說:“頂個蛋用,別傻了,明顯羅老師也是護著天哥,沒準還得了他什麽好處。”

現在回想起來,我還有些奇怪的是,身為官二代的白龍,怎麽那時候對官場一類的事情會那麽不敏感,我甚至覺得他很多時候比我還傻,比起官二代,他更像個有錢的文藝青年。

文強想了一下,還說:“這事還沒那麽容易揭過去,誰知道天哥那邊是怎麽想的,以他的性子,就算我們的說法再溫和,他也一樣會報複我們一下。”

文強顯然比我們兩個都敏感,對這種事他隻是聽聽就能聽出端倪來。

白龍說:“那怎麽辦,到最後算計人沒算計成,自己反倒搭進去了。”

文強說:“錯就錯在他相信那些老師了,想不到都是些混蛋,根本就靠不住。不過現在說什麽都沒用,想想怎麽樣不會被整得太慘才是真的。”

我說:“你們怕什麽,這件事你們就是負責聯係人而已,他怎麽整也整不到你們頭上,隻要老山不亂說話。”

文強說:“我不擔心老山……不過你,哎,要是你真的也被他整了,我們以後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我說:“那隻有一個辦法補救了。”

其實這辦法,我在辦這件事之前就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了,隻是這沒臉沒皮的辦法我想想就惡心。

現在,要繼續呆在這裏,要繼續做這個部長,我不得不這麽做,才能息事寧人。

去過羅老師辦公室之後,我有了他的聯係方式,和文強、白龍商量完以後,我又去了個電話給羅老師,對他說這一次雖然我的目的本來不是這樣,出發點本來是希望能夠讓俱樂部更好的運作,各部門更好的團結協作,但沒想到還是造成了一些不好的影響……

一堆官話套話空話之後,我向羅老師說明,這件事情我一定會開會說明,說清楚這次查賬的本質目的和最後的結果,當然結果是“除了一些小錯漏以外,並沒有出現什麽大錯誤”。

緊接著,我就發信息通知所有參與了查賬的幹事和部長開會,並且邀請了天哥。

在去開會的路上,我給張雨打了一個電話,這是我最不想做的事情。

我對張雨說:“麻煩你跟梁華說一聲這次查賬的情況,告訴他我們的意圖是在於讓俱樂部有更好的團結協作,另外查賬的情況今晚就會整理出來,並且交給社聯備案存檔……”

說了一堆以後,張雨已經大概明白了我的意思,居然歎了口氣,說:“當初不是讓你們別亂來了嗎?現在,你看看。”

我聽著就來火,但這個時候要求她做事,真是沒什麽辦法,就說:“我還有事忙,麻煩你幫我轉達了,其他的我自己處理,結果我自己交。”

“不用我幫忙了?”張雨我。

我回答:“不用!”

一個晚上的會議,我整個人就像是在被強jian一樣,我感覺天哥一直坐在旁邊冷笑,我還要保持著熱情洋溢的表情,整個臉就像是僵硬了一樣。

說實話,我現在真的沒有任何資本和天哥他們鬥。有人說,這個時候,你不如直接拿起搬磚了幹。是,我可以打他可以殺了他,可以有各種暴力手段,但後果誰來承擔?如果我退學、被開除,我家人給的錢都是白花的麽?更何況,天哥身邊的狐朋狗友,要說能打的地痞流氓,遠比我身邊的多吧?

大概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我漸漸學會明白了什麽叫隱忍。

既不是忍氣吞聲逆來順受,也不是一點就著被欺負了立刻反抗,我知道我需要一個更周密的計劃來揭露天哥他們的“罪行”。

當晚回到宿舍,文強和白龍分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說:“這是什麽意思?”

他們兩個各自拿出手機,翻出晚上收到的一條條短信擺在我麵前。

這些短信,都是監督部和外聯部那些參與查賬的幹事們發來的,他們都痛恨天哥,他們都在問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我們主動出擊的“一場戰鬥”最後被我演成了鬧劇,他們對我懷疑、謾罵,每一句都像尖刀一樣往我心裏戳。

說實話,當時的我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不過,我還是問文強和白龍:“你們告訴過他們,別去找老師理論了麽?”

文強說:“能說的都說了,不過那些人,一時很難相信你……”

我說:“你們說了就行了,他們實在不信,也真的沒有辦法了,我隻能做這麽多。”

白龍的表情看起來有點內疚,說:“實在抱歉了兄弟,作為同宿舍的,當初還懷疑你……”

我說:“沒什麽好說的,沒事了。”這時候我真的不想說太多話,這件事結束之後,我突然覺得好累,以前我做好過各種心理準備,在當上這個所謂的外聯部部長後會特別累,但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我向來就不是個願意偽裝的人,何況是在自己的大仇家麵前。

文強大概是看出了我的表情,說了句:“我們最近啊,也別鬧了,安安分分的做事學習吧,過段時間等這陣風過去了,我們再想別的辦法不遲。”

睡覺之前,蘇婧給我來了個電話,她顯然是想要安慰我和提醒我的,但估計是比較了解我的個性了,怕自己說太多適得其反,所以也沒怎麽開口說正事,調侃了幾句閑聊了幾句就算了。

算算日子,離月底的大考,其實時間已經不遠了。

之後,我乘著周末,又帶幾個外聯部的幹事去聯係了一些商家,多多少少拉了一千來塊的讚助充數,也算是完成了天哥的任務,之後就進入了備考的狀態。

都說大學考前一個星期看的書,會比整整一個學期看的書都多,都有效,我雖然沒有這種做突擊貨的習慣,但這大半個學期以來,我都一直陷在那些爾虞我詐裏,根本沒有像上個學期那樣花那麽多心思在專業課上麵,所以,事到如今,我也隻能突擊半個月了。

這段時間,我唯一有些期待,也讓我緊張的事情隻有一件,那就是芹菜即將來我所在的城市了。

平靜的日子,就這樣一直持續到了月末的大考之後,我們大一考試很早,放假卻不早,之後的時間都要進行社會公益實踐,說是實踐,其實也就是發一本小冊子,之後就是大家隨意了,你可以編的天花亂墜,也可以兢兢業業的去做社會實踐,總之沒人會調查。

我和宿舍的幾個人跑到街上去發了三天的傳單,又當了幾天誌願者站馬路上指揮,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就完成了社會實踐的內容。

不過,因為其他專業還沒有放假,學校是不會讓我們這麽早就走的,指導員還特地發通知說所有人必須和學校的“大部隊”共進退。作為大一學生的我們當然不敢違抗命令,但事實上,直到我上了大二大三,我才明白,我的學長學姐們,遇到這種情況,是完全無視的。

他們做完實踐課的內容後,就紛紛回家了。

我呆在學校裏無所事事,知道有一天晚上,芹菜告訴我,她第二天就啟程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