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我們重新開始吧

(27)我們重新開始吧!

到了旅館,芹菜給我開門以後,又穿著睡衣窩在床上,拿著遙控器,隨手翻著無聊的電視。

她讓我過來,卻一句話也不跟我說,我還有點拘謹,也不知道自己在拘謹什麽。

我坐到一邊的凳子上去,我看著芹菜,芹菜看著電視。

就這麽僵持著大概過了將近一個小時,我都有些不耐煩了,芹菜其實根本不在看電視,電視做了二十分鍾的廣告,她眼睛也沒動一下。

我最後終於忍不住,問:“芹菜,你是怎麽了。”

芹菜不理我。

我坐到床邊去,問:“你怎麽了,叫我過來又不跟我說話。”

芹菜啪一聲按掉了電視。

我說:“你怎麽了。”

芹菜精神可能有點恍惚,說:“你知道不,其實我媽跟我爸,離婚之前,外麵就有人了,而且都是好幾年。我爸,那個混蛋,還不止一個,整天吃喝嫖賭抽。我媽和她一個老同學,經常在一起。一離婚,她那個老同學就把她接過去住了,據說是個暴發戶,很有錢。”

我還能說什麽,我隻能默默聽著。

芹菜說:“你說戀愛結婚這些事,是不是就是放屁。”

我說:“你別這麽想。”

芹菜說:“我怕了,真的怕了,如果以後我的婚姻,也要走這條路,我寧願不要。”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芹菜說:“他們既然本來就已經那樣了,為什麽不早點離婚,一定要等我讀大學,給別人一種他們盡職盡責的假象,其實就是一直在折磨我!”芹菜開始哭了。

我到旁邊拿了一包紙巾給她,芹菜接過紙巾,卻沒有擦眼淚,還是不停地哭。

“那個暴發戶,聽說還有個兒子,從今以後,我就完全是局外人了。完全沒人要了……我媽有了新家,我把整天在外頭吃喝嫖賭。”

芹菜一直叫自己的父母狗男女,其實我心裏非常清楚,她還是非常渴望家庭和父母的嗬護。

我拿過紙巾了,抽出一張,幫芹菜擦淚水。

芹菜看到我這個動作,趕緊把紙巾搶了過去,自己擦。

我們之間已經有了無形的隔閡。

這時候她手機響了起來。

她接電話,電話那頭的聲音我聽不到,就聽見她有些不耐煩的說:“沒事,你放心,我在這邊有朋友。我困了,想睡了,不要總打電話過來。”

放下電話,我問:是誰。

她說:“我男朋友。”

我有點驚訝,而且居然有點難以接受。

“怎麽了?”她問我,我不確定她是不是故意在問。

我說:“沒什麽,你們……好快啊。”

芹菜說:“也不算很快吧,剛上大學沒多久就開始追我,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斷過,隻是我沒有接受過他。”

備胎,這就是傳說中的備胎。

我想不到芹菜剛跟我分手沒多久就和備胎在一起了。

芹菜說:“與其一直放不下,不如趕緊確定一段新的感情,慢慢療傷。他對我很好,不像你,總是對我愛理不理,可能你並不覺得什麽,但對於我來說,那是很大的傷害。”

我在芹菜麵前,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除了不滿吵架,就是沉默。

現在,居然還是這樣。

我跟芹菜真的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們真就不能好好交流?

到底是我幼稚不懂,還是真的不合拍。

“你怎麽不說話。”

我想了很久,才說:“是啊,找一個比我強的,對你好的,也不錯吧……再說,他那麽執著,追你那麽久,又離你那麽近,隨時都可以照顧你。”

“這就是你想說的?”芹菜問。

我看著她的神情,覺得自己好像又說錯了什麽,但我完全不明白錯在哪裏,難道我這麽說不是順著她的心意?

芹菜好像是在苦笑,說:“好啊,我知道,你覺得自己是在為我著想,對不對?覺得自己成全我很偉大對不對?”

我說:“你這話什麽意思?”

芹菜說:“沒什麽,我想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這麽晚了,在這裏,很危險的!”我說。

芹菜說:“我就是想出去走走,能有什麽危險。”

我說:“我陪你吧。”

芹菜沒說話,什麽都沒拿,就走了出去。

我們的學校,原本就在郊區,這旅館實際上是在原來村鎮的基礎上建起來的。夜晚,這裏的道路非常昏暗,兩邊沒修好的黃泥路上雜草叢生,馬路就在中間延伸。這裏基本上不可能有什麽人出沒,晚上在這裏住的人根本不怎麽下樓。

我是不情願跟芹菜一起走這段路的,我畢竟還是個小**絲,如果真的遇上什麽危險,我轉身逃跑,顯然很不好,但你要我頂在前麵,我也真的有點畏懼。

我和芹菜一言不發在這條路上走。

下來的路上,芹菜用零錢在路邊的小賣部買了一瓶啤酒,我說什麽也阻止不了她。

她酒量不好,其實也不喜歡啤酒的味道,這點我是知道的。她喝酒無非就是為了買醉。

她一口口喝,好像越喝越難過,又開始哭了起來。

這個時候我都不知道已經走了多久了。

我實在忍無可忍,一把搶了芹菜的酒瓶,說:“別喝了,我們回去吧!”

“你給我喝!”芹菜這時候有些醉意,站都站不穩,過來搶我手裏的酒瓶。

我把瓶子舉高,我身高大概一米七九的樣子,芹菜個子不高,非常著急,說:“你有病是不是,你讓我喝!”

我說:“你再喝,我都送不回你去了!”

芹菜哭著說:“不回去就不回去,我就死在這裏算了。”她蹲下去,整個人蜷成一團。

這種有點非主流得動作,當在芹菜真情流露的時候做出來,卻讓我感到非常難過。

“好了,你別這樣,事情沒到這個地步。”我說。

她低著頭哭得很慘。

我走上去撫摸她的背。

她依然在哭。

“好了……”我不知道該怎麽勸她,說,“要不然,再喝點兒?”

我把酒瓶遞過去,芹菜可能覺得我在開玩笑,一把把酒瓶推開,差點潑我一身的酒。

她的酒其實沒喝多少,至少還有大半瓶,但人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是很容易醉。

我見還是勸不了她,心一橫,索性一仰頭,把那整瓶酒往自己嘴裏灌。

芹菜抬起頭來,拉著我的手臂,說:“你幹什麽,你發瘋了?”

我不說話,就一個勁的灌酒。

我的反常顯然把芹菜嚇到了。

現在回想,我也說不準當時是為了勸芹菜才這麽做。

還是當時我真的十分難過。

“你別喝了!你停下!喂!”她用了很大的勁,才把我的手扳下來,酒瓶離開我嘴得時候,還撒了我一臉的啤酒。

她說:“你幹什麽?你有病嗎?你吃錯藥了?”

我說:“許你喝,不許我喝麽?”

“我心情不好才喝?”

我說:“你就知道你心情不好,你以為我過得很開心嗎?我有沒有問過我最近是怎麽過的?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怪我對你愛理不理,怪我對你安慰嗬護不夠,那我呢?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累?你問過嗎?”可能是喝得太猛了,我也有點頭昏臉熱,說話也語無倫次。

我看到芹菜的臉色變得擔憂害怕起來。

但我越說越起勁,已經控製不住自己,說:“你倒好,跟我分手立刻和別的男人好上了,是吧,他對你好,他對你好你找我做什麽?”

芹菜跑上前來抱住我,語氣馬上軟了下來,怯怯的說:“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

我說:“有什麽好對不起的。”

芹菜一邊哭一邊說:“那個,那個不是我男朋友,我沒答應他,是他一直纏著我,對不起,你別這樣,別這樣好嗎?”

芹菜抱住我,我不知有一種什麽感覺,我說:“你這樣幹什麽?你不是已經拒絕和我和好了嗎?你這樣做我會誤會的。”

芹菜一直在哭,一直不說話,整個人的身子都顫抖起來。

我至今依然記得那個晚上她的樣子,其實她也不是個容易示弱的人,但那天晚上她就像是受驚的小貓。

“對不起,對不起……”她一直反複說,反複說。

人在特殊的情況下,有時候會做一些自己也無法理解的事情。

當時我就做了一個無法令人理解的動作。

我突然,雙手按住芹菜的肩膀,把她推後了一點,用力往她嘴上吻過去。

芹菜被我一係列的反常舉動嚇得不輕,一開始使勁想要推開我,還咬了我的舌頭,但要得很輕。我也根本沒有退縮,就這樣一直吻下去。

後來,芹菜也不再反抗。

說實話,我和芹菜,從來沒有這樣親吻過。

我們有過兩次xing行為,但卻沒有真正認認真真接過吻。

這時候,我心裏想了很多很多,這一吻好像一種反省,然我把以前和她在一起的很多事都想起來重新翻了一遍。

我不知道我們吻了多久,等我們兩個分開的時候,芹菜怯怯的問了我一句:“你,又是什麽意思?”

我抱住她,又說了一次:“我們在一起吧,重新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