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靈符老千

仙路芬芳獨家首發/90、靈符老千

路芬芳專心致誌得碼著牌,伯服卻忽然說話了:“妮子,你這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還記得這次出來的正事麽?”

“當然記得。”路芬芳說道,“這回就算我多管閑事了吧。可是姓葉的欺人太甚,我實在看不上這種下三濫的家夥。老爺子,剛才他推牌的動作你可看見了?”

伯服說道:“看見了。你剛坐下,葉君亭便迫不及待要洗牌。你握住他的手,他飛快掙脫,接著就把他剛才胡了的牌攪亂了。”

“他怕我看見他剛才胡的牌。”路芬芳道,“所謂‘大/三/元’,指的是三紅中三白板三發財,一副牌裏箭牌中、發、白都是三張,我站在劉君康後麵,明明看見他有一張白板,那葉君亭怎麽可能有三張白板呢?葉君亭是詐和啊……”

“詐和麽?”伯服說道,“他推牌的瞬間我卻看見了,手底下三張白板沒錯。”

“嗬嗬,他摸到的牌不是白板,但他可以把牌變成白板啊。”路芬芳說道。

“妮子機靈。隻可惜姓葉的有練氣十層,你這點小力氣根本抓不住他,他把牌弄亂了,你再說什麽也是死無對證。”

“所以我非得煞煞他的威風不可。”路芬芳碼好了牌,得意得衝葉君亭一笑。

“你會打麻將?”伯服問道,“你想好要怎麽贏這三個人了嗎?”

“會打,但是打得不好。”路芬芳打了一張牌,“六條。”

“打得不好你還敢上手?”伯服奇道,“你押的可是剛得的寶劍,若是輸了,這裏人多眼雜,我可沒法幫你出手。”

“嘿嘿,我是需要你幫忙,不過不用出手。”路芬芳笑道,“你的靈體可以隱身,現身出來他們也看不到你。你便幫我看他們三個的牌,咱們穩贏!”

“啊?你這不是使詐麽。”

“不是使詐,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路芬芳咬牙道,“讓葉君亭也嚐嚐被人欺騙蒙蔽,毫無還手之力的滋味,看他以後還敢不敢欺負老實人!”

伯服苦笑,這小妮子現在越來越不聽話了。他照做了,從珠丘丹爐出來悄悄站在葉君亭身後。葉君亭在這幾個人裏修為最高,也不過練氣十層,根本無法察覺伯服的存在。

伯服既不懂麻將,隻把他看到的牌用心語一一傳遞給路芬芳,路芬芳自己打。路芬芳看著其餘三人的牌,心裏已經有了計較。隻是現下她除了贏還想著一件事——她得摸到葉君亭方才做了手腳那張白板,若找到蛛絲馬跡,待會兒正好拿來說事,看他以後有什麽臉麵再見季君山!

而葉君亭三人亦覺得這一圈打得異常艱難,路芬芳好像能看到她們牌似的,出牌如有神助。葉君亭心想道,這妞兒到底是個麻將高手,還是另有玄機呢?

“和了,七對。”路芬芳想第一把也不能贏得太狠,也並未作出太多張揚姿態,隻向其餘三位拱手道,“我贏了。三位道兄,可以把那乾坤袋裏的東西還給季道兄嗎?”

“嗬,小妹果然此間高手,在下拜服。”葉君亭還禮,把乾坤袋扔給季君山,“小妹已經幫四師哥贏回他最重要的東西,是否不再打了?”

“打呀,這才剛開始。”路芬芳笑道,“我不光要贏回剛才季道兄輸了的東西,還要贏你們的東西呢。否則,豈非白來這天隱市一遭?”

路芬芳口出狂言,無疑激怒了三人。劉君康首先按捺不住了:“小妹子,你既這樣說,我們三個大老爺們可就不讓著你了!”

“小妹子。”旁的季君山忽然拉路芬芳的衣袖,“你幫我贏回這個,我真心感激,要不就到此為止,你看如何?”

路芬芳笑道:“我剛才說了那樣的話,你這三個同門肯定不會輕易放我走了。你不用擔心,我有別的東西下注,你且把自己的乾坤袋揣好吧。”

這圈卻是奇怪,路芬芳還沒醒神,那邊君定已經暗杠了。他們三個打得好像沒接牌就能看到牌一樣。路芬芳伸手摸牌的瞬間,忽然感覺到牌堆中有靈氣流動,是錯覺麽?

路芬芳的手懸在麻將池上不動了。劉君康催促道:“小妹,你摸不摸牌呀?”

真的有靈氣流動。她被自己的推測嚇了一跳,不由向季君山投去憐憫的目光:季君山呀季君山,你是傻子麽?葉君亭早就在麻將裏注了靈符,若見輸勢就變動他手中符籙,牌就能變花色。這種打法,你怎可能贏得了?

葉君亭這麽高級的出老千手法,路芬芳委實沒有想到。再這樣打下去,她非輸得傾家蕩產不可。都是她剛才一時心強放了狠話,逼得葉君亭放大招了。

“小妹子,你猶豫什麽?”葉君亭靠著椅背翹了二郎腿,“不用害怕,大不了就輸把劍。旁的東西,你給我也不要。”

葉君亭說完,劉君康哈哈大笑了起來。路芬芳知道他們倆耍流氓,心裏怒火“噌噌”竄起,幾乎欲將這三人燒成灰燼。

路芬芳腦子裏想著,手指尖也是一熱,差點點了火出來。她忽然想起,《靈機訣》基礎符籙篇中有“破符術”,依法注入靈氣,敵方的符籙便會失效。切,你會用仙術出老千,我便不會嗎?

於是路芬芳便在接下來摸牌時,悄悄用手指將真氣灌入其餘牌中。她悄悄觀察葉君亭和關君定的神色,似乎已從輕鬆變得凝重了起來。

“他缺一張八筒組成清一色。”伯服提醒道,“他現在變不出來了,但還有可能摸到,你要小心了。”

路芬芳輕輕吐了口氣,現在牌池裏隻剩三張牌了,也不知有沒有八筒。路芬芳決定都施一遍破符術,至於有沒有八筒……

“小妹,你這手晃蕩什麽呢,摸不摸牌?”劉君康說著就要來抓路芬芳的手。路芬芳一著急抓了張牌,一看是三萬。伯服說道:“剩下那兩張牌有一張就是八筒,你運氣不好,接下來就看葉君亭的了。”

該死……路芬芳把那三萬打出去的同時,又往剩下兩張牌裏注破符術,防著葉君亭變牌。可這下奇怪了,有一張牌靈氣甚為奇怪,靈氣剛剛注入便被打散了,無法結成術法。這牌和別的牌不同,掂著輕重一樣,但裏麵一定大有文章!

路芬芳思索著的同時,葉君亭已經摸牌了。他左手撐著頭,右手手指輕輕掃過牌麵,緩緩閉上了眼睛。

而伯服也向路芬芳投來遺憾的目光。葉君亭手裏仍握著那張牌,剛要對路芬芳說什麽——

“呼啦。”

路芬芳捂著臉噌得鑽到了桌子底下。劉君康不明所以,還以為路芬芳打輸了要耍賴,手伸到桌底下去掏。葉君亭卻擺擺手示意他別動,又對季君山道:“四師哥快坐下吧。”

季君山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見葉君亭神色嚴肅,便照做了。他屁股剛坐穩,抬頭便見一個眼神炯炯,麵帶怒色的男子走了過來,拱手道:“在下太素宮展皓峰弟子高澄雷,見過天墉城四位道兄。”

於是四個人都站起身來報了姓名。路芬芳在桌子底下驚魂甫定,撫著胸口想道:這關鍵時刻,澄雷怎麽來了?他是來救火的,還是來攪局的?”

“敢問道兄在此處,可曾見到一個背長劍、穿黃衫的十六歲姑娘?”澄雷詢問道。完了完了,他一定是剛進來就看到路芬芳坐在這兒打麻將了!天墉城這幾個人可千萬別說出去呀!

“黃衫?是瓊華派道友麽?”葉君亭笑道,“高道兄說的姑娘,天隱市中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啊。”

“不,並非瓊華道友。”澄雷道,“她穿的是常服,是我師妹。我剛才似乎看到她在您的牌桌上。”

“嗬嗬,高道兄誤會了,我們隻是玩牌,並沒有聚賭。”葉君亭掂了掂手裏的牌,路芬芳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不過你也看到了,這裏隻有我們四人,沒有什麽姑娘。”

路芬芳舒了口氣,葉君亭,算你講究。葉君亭接著說道:“高道兄還是去別處找找吧,我們再玩會兒,也該回昆侖山了。”

葉君亭說著坐下了,其餘三人也跟著坐下了。澄雷見如此,隻得說道:“好,如此,小弟先告辭了。”

呼……閻王爺,總算走了!

澄雷邁開腳步卻並未走遠,看著四個人洗牌,又停下來看。這個澄雷,難道他也有賭癮?

“高道兄還有什麽問題嗎?”葉君亭一麵碼牌一麵問道。

澄雷道:“有啊。我想問……既然你說我師妹沒有來過,為何她的覆雨劍會靠在你們桌子上?”

壞了。路芬芳忙著藏身,把摘下來下注的覆雨劍給忘了。澄雷已經看見了,這、這可怎麽圓謊呢?

“這個麽,是我剛才用承雲九韶劍在互市的時候換的。”葉君亭頭也不抬得說道,“咦,換劍的好像真是個姑娘,穿什麽顏色衣裳我忘了。”

“什麽?”澄雷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暴怒道,“那劍是鼎劍閣古劍,她怎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