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玩得真大
仙路芬芳獨家首發/89、玩得真大
路芬芳小心翼翼穿過人群,這琳琅滿目都是她沒聽過沒看過的寶貝,她這趟便是找不到玗琪玉,也是看到了新鮮,長到了見識。
“穿碧色道服的就是紫翠丹房的修士。”伯服提醒道,“紫衫的是天墉城,黃衣的是瓊華派——這個你已經見過了,黑衣的是蓬萊派。”
五大門派的人都有,靈寶樣數自然也全。但路芬芳要買的東西偏偏是紫翠丹房珍寶玗琪玉,恐怕除了紫翠丹房的掌門和六大藥師,其他弟子根本接觸不到,又怎可能出現在天隱互市呢?
路芬芳看了一大圈,什麽淵品級的星泉雙劍、治品靈藥萬花玉露丹統統提不起她的興趣。她現在好歹也有二百多株玉桃樹,今年第一熟的收獲已讓她富可敵國,這些靈器靈藥隻要她有錢,什麽時候買不到呢?
路芬芳正五脊六獸沒著落,忽然一個攤位吸引了她的目光。這個攤子上沒有幌子也沒有貨品,隻有一張麻將桌,四個穿天墉道服的男修圍桌搓麻,嘩啦嘩啦的響聲簡直要蓋過了四周討價還價的聲音。
這四個男的不會是專門來互市搓麻的吧?有點意思。路芬芳隻往那邊看了一眼,卻聽那麻將聲裏分明夾雜著一句“小姑娘的劍不錯”。
人家好歹誇了路芬芳一句,路芬芳也不能不過去打個招呼了。她徑直走過去,看那色子正在四個人中間陀螺似的急轉。路芬芳熟記太素宮的門規,嚴禁弟子任何形式的賭/博,違者逐出門牆。同是修仙正宗,天墉城不可能如此縱容弟子賭/博吧?
路芬芳就在旁邊靜靜看著,對麵那男修生得眼帶桃花笑含春風,抬眼一看路芬芳,險些把她整個人暖化了:“小妹子,坐下來兩圈?”
路芬芳沒打過麻將,但是從前呂掌櫃家裏常打,她就在桌旁伺候茶水,稍微也懂些玩法。她搖頭道:“我不會玩。”
“不會玩?那你站在這裏幹什麽。”俊修士旁邊的高個子修士說道,“我們這兒沒有靈寶賣,你若無心來玩,便站遠些,別擋了我今天的財氣!”
此地無銀三百兩,你說沒靈寶,那就是有了不得的好寶貝。路芬芳鎮定得說道:“我不玩,看看還不行嗎?”
“四師哥,沒事,讓她看吧。”俊修士修長的手指向牌堆裏伸去,又衝路芬芳微笑,“這小妹子乖巧的很,沒準她來了,你就能把剛才輸的魔炎腰帶贏回來。”
“閉嘴。”高個子修士眯著眼睛,嘴唇微動著分明是在算牌。東首那修士看著年齡大些,服色卻比其他三個修士都低了一等。他兩根手指捏著麻將在桌麵上敲了敲,壞笑道:“四師弟,還想什麽呢?你已經沒東西可押了,這把要是再不贏——隻能把給君璿師妹的壽禮押上了。”
“四師哥才不會押給君璿師妹的東西呢。”俊修士語氣淡淡,說的話卻十分撩火,“最後一把。玩完了咱們就收拾東西回去吧。”
他說完瞟了一眼北首那個最年輕的修士,示意該他摸牌了。這年輕修士樣子極小,看著比路芬芳還要小一兩歲,眸子晶亮無倫,淡淡的微笑中盡是狡黠。他隨意摸了一張,兩隻眼睛直盯著那位四師哥。喲,四師哥已經緊張得口幹舌燥,汗如雨下了。
小修士手指腹輕輕探在那牌下麵,已經摸到那牌的花色了。他神色平靜如水看不出一絲波瀾,四師哥剛剛舒了半口氣,小修士也剛把牌碼好。就在三個人目光聚焦的瞬間,小修士將麵前的牌一推,輕聲道:“自摸,胡了。”
“哎喲——自摸了!還是小君定厲害!”中年修士撫掌大笑道,指著已經傻眼的四師弟道,“君山,你還不快把天孫扳指拿出來!清了帳,咱們快回山去吧!”
“你們都不許動!”高個子忽然吼了一聲,止住剛剛站起來的其餘三人,臉色青白轉紅,繼而罵道,“你們……你們三個合夥騙我!”
俊修士臉上的笑僵住了,重新坐下,一邊玩指甲一邊說道:“四師哥,咱們都一塊打了一年麻將了,你這話說的有點過了吧?”
“哼哼,葉君亭,這件事恐怕就是你的主意吧?”君山瞪眼道,“你就是見不慣君璿師妹對我好,所以設了今天這個局坑我!”
“四師哥,你給君璿師妹準備的禮物還好好在你乾坤袋裏,我幾時坑了你?”葉君亭正色道,“咱們剛才買完了東西,是你說現在回去太早,要玩兩圈的;輸光了靈石就押上靈寶,也是你提議的;還有今天這最會玩的君定師弟,也是你喊來的,怎麽就成我坑你了呢?”
“這……”葉君亭三言兩語就把君山說得理屈詞窮。他覺得麵上無光,輸得又虧,擺擺手道:“那也沒有贏了就走的道理!再玩!”
“不玩。”葉君亭搖頭道,“你要押給璿師妹的東西,我不敢贏你。”
“不敢?好大的口氣!即便是你們三個串通了,也未必能贏得了我!”君山將另兩人按回座位上,“君康君定,你們倆不許走,咱們繼續!”
看到這幅情景,路芬芳不由捂了眼側過身去。都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季君山以為他一個腦子鬥得過另外三個,路芬芳站在旁邊卻是看得一清二楚。葉君亭動作再快也快不過她的眼睛,他們互相打的那些手勢路芬芳全都看在眼裏了。
路芬芳扭頭的動作很快引起了葉君亭的注意。他招呼路芬芳道:“我們今天玩的大,怕是嚇著你了。妹子,還是別處去玩吧,這牌局不適合你看。”
葉君亭這是在警告路芬芳,卻反而激發了路芬芳吃軟不吃硬的性子。她笑道:“怕倒是不怕,隻是覺得挺有意思的。若你們不著急走,可否帶我玩玩?”
“你上一邊呆著去。”季君山心裏極煩,伸手便要把路芬芳推遠。路芬芳沒叫他碰著,腳底踩風,自己向後滑了兩寸。
這一圈的結果自然在料想之中,季君山果然又輸了。他塊頭不小,麵對著葉君亭刺眼的珍珠翡翠大/三/元,整個人連驚帶嚇,如遭五雷轟頂全無知覺。
“嘿,嘿,君山師兄——”劉君康伸手在季君山眼前晃了晃,“你給璿師妹的晴翠輕劍呢?拿出來呀。”
“誒。”葉君亭按下了劉君康的手,“算了吧,我本來也沒想要。時間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嗬嗬,還是九師弟仁義啊。”劉君康裝模作樣衝葉君亭樹起了大拇指,“四師哥早就答應了璿師妹的東西,等師妹芳誕時若是拿不出來——師妹該有多傷心呀。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若師妹知道她將真心付與一個玩得起輸不起的慫包,估計會更傷心吧?”
“劉君康,你別拿這種話惡心我!”季君山拍桌而起,將自己乾坤袋擲在桌上,接著對葉君亭道,“你早就盤算著整我了對不對?我一時不穩,竟還是著了你的道!天墉城裏日子還長,我就不信你沒有犯在我手裏那一天!”
季君山說著拂袖而去,其餘三人並未攔他,卻是路芬芳橫臂攔了他去路:“季道兄,雖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若眼下就能雪恥,又何苦等上十年呢?”
“你——”季君山雖然氣昏了頭,但還是注意到路芬芳的身法,飄忽如鬼魅,迅疾如閃電,竟是他從未見過。他心下起了警惕,斂容問道:“你什麽意思?”
“這牌局沒結束,我還沒上呢。”路芬芳大模大樣往椅子上一坐,另外三個人正用奇怪的眼神瞪著她。她本以為葉君亭要出手阻攔,誰知他竟忽然改了臉色笑道:“好,小妹子,你押什麽?”
“慢著。”路芬芳忽然捉住了葉君亭急著要洗牌的手。葉君亭快速抽出手,將他麵前的牌堆攪亂了,接著說道,“小妹,押什麽?”
“你們押多少我押多少。”路芬芳說道。
“不行。我們師兄弟已經盡興了,現在是陪你玩。”葉君亭狡黠得說道,“靈石我們贏夠了,你若押靈石,那還是不要玩了,沒意思。”
“那你要靈寶?”
“就要你背上那把劍!”葉君亭這一聲,把其餘幾個人都震住了。劉君康和關君定都低頭不語,那季君山卻急道:“葉君亭你瘋了心了!小姑娘的劍一看便是師門之物,你讓人家押這個,萬一輸了該如何跟師門交代!”
“賭/錢已經是觸犯門規了,再輸把劍怕什麽?”葉君亭扔著手中一張幺雞說道,“這小妹今日是來為你打抱不平的,你怎麽還不領情啊?”
“哼。”季君山瞪了葉君亭一眼,忙拉路芬芳道,“小妹,你還是快些走吧,我這幾個師弟胡鬧慣了的,尤其是君亭師弟……他說要贏你的劍就是誌在必得,不是和你開玩笑啊!”
“我知道他是認真的,我也不能不認真啊。”路芬芳解了背上的覆雨劍立在桌邊,“還一張牌都沒打呢,季道兄怎就知我一定會輸?”
“哈哈哈……小妹子果然女主豪傑!”葉君亭笑道,“廢話不說,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