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種點啥好呢
43、種點啥好呢
路芬芳死了,是為救他死的!
武英韶心痛得仿佛要炸開一樣。他失神得攬著路芬芳,仿佛整個身心已經被腳下的深淵吞沒。他聞到路芬芳身上熟悉的迷迭香味,心中又是抽痛:不,他不能放棄,一定還有希望!
武英韶抱著路芬芳躍到岸邊,雙腳落地,衣袖無風而鼓,真氣已然恢複到了練氣七八層的水平。他隻淡淡看了焚琴一眼,抬手朝他微微張開五指,五片鴻雁羽毛便如花朵似的無聲在他手心徐徐綻放出來,接著忽然快做奔雷閃電,直刺焚琴四肢與頸脖!
此招之快連焚琴背後的苕華也忘了躲閃。四片羽毛斬斷了焚琴四肢,還有一片隻是淺淺插在他喉頭上,給他留著最後一口氣。鴻雁劍劍氣能斬斷靈體,自然也能把焚琴的魂體打得煙消雲散。
焚琴斷肢和咽喉處黑氣滾滾,背後又貼著穿魂咒,可他並未哀嚎痛哭,反而哈哈大笑起來:“好,好!不見天日二十年,究竟等來了今天這一死!我雖死,但死得明白;而有些人哪怕修得仙身與日月同壽,也依舊是糊裏糊塗,不知所以!”
“你殺了我娘親,還害了芬芳,我不但要你死,還要你死得痛苦萬狀、不得輪回!”武英韶將那羽毛緩緩深入,話音因為悲怒止不住得顫抖,“我再問你一句,如何才能救芬芳?”
“哈哈哈哈……”焚琴又狂笑起來,他此刻並非笑武英韶,隻是笑自己,笑自己修煉幾十年,竟然被一個沒半點修為的黃毛丫頭捉弄到如此淒慘地步。仔細想來,二十年前不也是這樣麽?香塵涴慘死了,卻要焚琴煮鶴師兄弟為她陪葬,他這一輩子,都是被“凡女”給坑的。
焚琴用了最後一口氣,將那後半截鴻毛插穿了自己咽喉。這瞬間,他腦海中浮現出剛入門時,和香塵涴還有她的大狗在鴛鴦湖劃船的情景。那樣平靜而美好的時光,隻能永遠留在當時了吧……
“你……永遠也不會知道……答案……”
焚琴就像燃燒幹淨的焦木似的冒著滾滾黑煙,餘溫尚在,卻已逃不脫逐漸冰冷的命運。武英韶掌下生風將這黑煙吹散幹淨,隨即將路芬芳放下,急對苕華道:“苕華,咱們一起試著給芬芳輸些真氣,快!”
苕華連忙答應,與武英韶盤膝坐下為路芬芳輸入真氣。苕華不由得扭頭看武英韶的表情,她心上又挨了重重一拳:看樣子如果路芬芳若死了,武英韶也不能好好活著了。武英韶本來就頗為重視路芬芳,現在芬芳又為救他而死,兩個人的關係一下子從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變成了郎情妾意生死相許。武英韶的眼裏,恐怕連苕華的半點影子都沒了吧。剛才他向焚琴出招時,可曾想到會否波及焚琴背後的苕華呢?
苕華如此黯然得想著,卻和事情的真相差了十萬八千裏。方才祭陣二選一的時候,路芬芳知道自己和苕華之間必有一人受害,她若入陣,伯服定會盡全力救她;但苕華若入陣,伯服肯定會放著不管的。考慮到這層,她便毅然祭陣。果不其然,由於珠丘丹爐的保護,石柱隻吸了丹爐外層的少許靈氣,並未傷害到路芬芳精元。等待武、苕二人再給她注些真氣,她便可醒過來了。
現在路芬芳神識已經來到丹爐內部,藍流潺潺星空浩淼,獨不見伯服的身影。路芬芳便喊道:“伯服,伯服你在嗎?”
她喊了幾聲伯服都未回應。她喪氣道:“伯服,你又生我的氣了嗎?剛才也是無奈之舉,小師叔和苕華姐姐救了我多次,剛才就算我還了他們的情,以後我不會這樣胡鬧了!”
“伯服,我錯了,真的是我錯了,對不起!”
“別說對不起了,對不起有用嗎?”一道靈光降落路芬芳身前,伯服終於現了身,抱著肩板著臉,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路芬芳笑道:“說對不起怎麽沒用?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嘛。”
“妮子如此自以為是,隻是幾次都讓你有驚無險,你內心並未真正悔改。看來非要你吃些非人的苦頭,你才能幡然醒悟。”伯服冷冰冰說道。
“什麽非人的苦頭!你就會嚇唬我。”路芬芳心內不悅,但不想和伯服吵架,伯服接下來要說什麽,她照做便是了。
伯服果然說道:“這一路上你幹的事,或許武英韶是真正感激,夏苕華心裏卻不是滋味。連環劫第六重便讓他們兩個去破吧,你睡一覺,把今天的丹服了。”
路芬芳服了丹藥之後,便打了一套心意六合,又走了一遍出幽入冥步,還是覺得身體力力氣用不完似的,不想休息。她繼續向遠處飛去,卻見前方似乎有綠色田野,之前並未見過。她便問伯服:“這丹爐中為何出現了之前沒見過的景象,我可以過去看看嗎?”
“一般來說,丹爐和主人之間是通過靈力聯結,主人靈力增長,丹爐內景便會開辟出新的區域。但你沒有靈力,所以和丹爐之間是通過精血聯結,現在丹爐中出現的新景象,是吸靈之時攝入靈氣的緣故。”伯服說道,“我和你一道去看看。”
說起靈力聯結,路芬芳又想起香塵涴的事。她忍不住問道:“鴻雁劍可以斬斷靈力流動,所以小師叔的爹爹是用鴻雁劍斬斷了香塵涴和珠丘之間的靈力聯結。如果……如果有人想破除我和丹爐之間的聯結,需要怎樣做呢?”
“抽幹你的精血。”伯服說道,“你現在明白了嗎?為何我一直提醒你要小心別人,不要輕信別人?若你隻是盲目對別人好,而不知他們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麽,你的下場會比香塵涴還慘!”
“好,我以後小心就是。”路芬芳嘴上答應著,對於夏苕華卻始終處在信與不信之間。她與伯服走到那綠色田野間,每踏出一步,腳下竟生出淡黃色的小花來,色香皆如真花,隻待她走遠時,很快便枯萎寂滅,不見了形跡。
“此處名為植靈田,顧名思義,是培植靈力的地方。”伯服說道,“若有靈根之人,便可將自己的靈力抽取一小部分埋於此地,隨著修煉日深月久,便可收獲比正常修煉多十倍的靈力之果。你沒有靈根,所以靈氣沾到植靈田的土壤,很快便枯萎掉了。”
這世界上竟有種靈力得靈力的好事,可惜路芬芳偏偏是個沒靈力的。路芬芳撇嘴道:“那這麽好的植靈田我豈不是用不上?”
“並非如此。你種不了自己的靈力,還可以種些別的。”伯服說著拿出他們之前采集的鐵樹銀花果實,徒手挖了個不深的坑,將石果邁了進去,抬頭問路芬芳道,“你想要什麽?還是想要靈寵袋麽?”
石果靈氣豐沛,靈寵養在裏麵,可以不飲不食而活,無需消耗主人本身的靈力。路芬芳直點頭道:“對對,我就要那個!隻需種在這裏就可以嗎?”
“你來為石果培土,心裏想著你想收獲的東西。”
路芬芳於是蹲下身來,在石果上蓋土、拍實,心裏默念著:靈寵袋、靈寵袋、靈寵袋……念著念著,卻又糾結起來,她這寶貝石果做的靈寵袋比其他修士的要高級許多,自然也要有個高級的名字才行,叫什麽好呢?
“叫銀花果寶!”
“太難聽了,聽著像吃的。”伯服咳嗽兩聲道,“如果長出來是果子的樣子,你帶著也不方便,反而引人注目。”
路芬芳敲了敲腦袋,她真是高興過了頭了,以她現在的身份,隨身帶什麽東西最不引人注目呢?
“有了有了,香囊!”路芬芳笑道,“我本來就是侍香,身上掛個香囊再正常不過了,就叫‘玉山囊’吧!”
“還是俗。你這個妮子,偷聽那麽多年學堂課,都聽了些什麽?”伯服又一次鄙視了路芬芳,做了個捋須的動作,“還是叫‘挽沉香’吧。”
涴塵香?那不就是武英韶娘親的名字倒過來嗎?香塵涴到底也是丹爐舊主,植靈田裏培育的東西叫這個名字,也算是對她的一種紀念。路芬芳便在心中默念,挽沉香,挽沉香,蓋好了土。她問伯服道:“這個多久能長好呢?”
“植靈田的東西成熟,自然需要更多靈氣進入丹爐。等你成功引氣入體,有了修為,身體和丹爐之間有了靈氣流動,你種的東西就會快速成熟起來。”
如此,路芬芳又給自己種下了新的希望,身法,丹爐,石果,這些都要等她種下新的靈根才能派上大用場。磨刀不誤砍柴工,她要沉下心來,做好應該做的一切,靜靜等待靈氣在體內自由奔流的那一天。
但願,老天不會讓她等得太久。
想寫一個香塵涴焚琴煮鶴的番外日常啥的。傻白甜瑤女和傲嬌師兄什麽的……等我跳票!(不小心把實話說出來了口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