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真相
第五十三章 真相
拔舌這話說的倒玄乎了,可看她現在那模樣又確實不像是在開玩笑。看她對自己手中的古鏡那般的有信心,張思凡也就不在多言了,而是乖乖的閉上嘴巴等待拔舌行動。
手裏拿著古鏡,拔舌輕輕的撥開擋在麵前的雜草。張思凡就隻看到她突然對著邊上打了個手勢,隨後便看到那個男人身後廢棄的油桶裏頭,一個鬼鬼祟祟的白色影子飄了出來。
人的雙眼是絕對看不到陰間的生物的,所以那個白色的影子也算是飄得有夠光明正大的。優哉遊哉的晃蕩到那個男人跟前,白色的影子什麽都沒有,就隻是壞心的伸出自己的手一把握住那個男人的腳踝。
腳突然被人抓住了,再加上男人一直無目的的倒退著,重心不穩整個人直接朝著後頭栽了過去。
這前頭也就一瞬間的事,就隻聽到“噗通”一聲悶響,隨後便是一個人直挺挺的倒在那兒了。
嘴角無意識的抽了一下,待那個男人倒下之後,張思凡還沒弄明白拔舌到底在幹什麽了。整個人都鬱悶了,片刻之後張思凡才開口問道。
“喂,你這是在幹什麽呢?”
他們隻不過是來探究一下真相而已,不是來惡作劇的,剛剛那一幕,讓他以後如何直視這大街小巷到處亂飄的幽靈啊。
“幹什麽?”
那兒的張思凡正處於無語的狀態,而這兒的拔舌呢?可是完全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反而很認真的說道:“當然是讓他安靜下來了,要不然我們怎麽問啊。”
“安靜?下來?”
這會子又換成張思凡莫名其妙了,此時的安靜已經可以稱之為整個人暈厥過去了。麵對著一個戳他都不見得會動彈的家夥,拔舌究竟要如何審問啊。
地府的做事風格,果然跟人類不一樣呢。麵對著這動不動就一臉糾結的人類招待,果然有些事情還是直接看現實比較好呢,畢竟解釋起來的話。
真心非常的麻煩啊。
衝著張思凡打了個響指,拔舌說道:“愚蠢的人類好好的看著,這一次一定要讓你知道,跟我們地府比起來,你們人類的調查取證簡直弱爆了。”
那兒的男人已經不吭聲了,拔舌直接從藏身的地方站了起來,也沒看她有什麽大的動作,整個人便已經站在男人邊上。
這人啊,終歸跟地府的招待還是有區別呢。
無奈的歎了口氣,張思凡拍了拍自己的褲腿也跟在拔舌的後頭走了過去。這一在邊上站定,便看到拔舌一手橫在腰腹前,另一隻手的胳膊肘抵在這隻手的手背上正拖著下巴沉思了。
麵對著一個暈死過去的人,他就說嘛,根本就問不出什麽東西的嘛!
又是一聲長歎,張思凡正尋思著給拔舌打個商量,一桶水下去將這個家夥給潑醒直接詢問了事。哪曉得話還沒說完呢,卻看到拔舌偏著頭又認真的打量了一番,隨後當著他的麵直接抬起自己的腳衝著那個男人的肚子猛地一踹。
這一腳,怕是連人的內髒都能踹出來吧,因為那個正處於昏迷的人,居然被拔舌硬生生的踹到身子微彎嘴巴張開。
此時此景,已經跟謀財害命沒有區別了。默默的抬起自己的手,張思凡本來是打算製止來著,卻眼尖的看到一縷白色的魂狀物體從那個男人的嘴巴裏飄出來。
那東西看上去輕飄飄的,一有風便會吹得支離破碎。
“這是……”
想要詢問,卻被拔舌給製止了。
豎起食指立在唇邊,拔舌說道:“噓,不要問,你不是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嗎?我現在就讓你看看,最還原的真相。”
衝著那一縷白色的魂魄勾了勾手指,本來還呆在男人的身上發著呆的魂魄就像是受到蠱惑似的,直接朝著拔舌飄了過來。
當那幽魂飄到拔舌跟前時,張思凡就隻看到拔舌將手中的那麵古鏡舉了起來。手垂直朝上,古鏡就像是有吸附力一般緊緊貼在拔舌的掌心上。原本反麵朝上的古鏡,剛接觸到那一縷幽魂之後突然發出一道刺眼的光,隨後一個轉身總算是露出一直藏在後頭的正麵。
張思凡一直想看看這古鏡的正麵究竟是什麽樣的,奈何它發出的光是在太刺眼了,刺得張思凡連微睜眼睛都辦不到呢。
這刺眼的亮光並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很快的亮光便開始消散,取而代之的確實一組畫麵。
麵前的景象開始扭曲改變,原本是空無一人的廢棄倉庫,可是在亮光消失之後卻被一處他從未見過的地方取代。
一間普通的房子,搖籃裏頭躺著一個熟睡的嬰孩。
亮光之後出現的居然是這樣一幕,那一刻張思凡還真有種淡淡的失望了。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平淡些,張思凡開口說道。
“那個,拔舌你不是說要讓我看真相嗎?可是,這個小嬰兒是怎麽回事?難道你想告訴我,這個男人跟之前我遇見的那個女鬼,有一個孩子?”
這已經是他所能想到的最離奇的事了,哪曉得拔舌給出的答案更加離奇。
幾步走到那麵還在泛光的古鏡前頭,這兒敲敲那兒打打的拔舌一邊忙活著一邊解釋。
“什麽孩子啊,這個一臉蠢樣的嬰兒就是躺在地上的這個家夥啦!在陽間犯過罪行的人,到了陰間不管你招還是不招,隻要被孽鏡照過的,生前種種的罪行全部都會顯示出來。你不是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嗎?我就想孽鏡借一下本尊了。奇怪,我明明記得隻要一照就可以了,怎麽這會子不行了?怪哉,這快進鍵到底在哪兒啊。”
那立體影響裏頭正睡得香噴噴的嬰孩是麵前的這個男人他也認了,這孽鏡可以將人生前所有的罪行都現出來,他也認了。可是快進鍵什麽的?這地府敢不敢別這麽與時俱進啊。
就在張思凡又一次無語的時候,拔舌總算是摸清楚這古鏡的用法了,輕輕的調整一下時間後,立體影像裏的一切瞬間切換。
一間房子內,兩個爭吵的人。在前頭走的那個男人,張思凡認知,真是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這個家夥。
而他的身後,很顯然還有一個人正不住的拉扯著他的衣服,試圖將他拉回去。那努力拉扯他的衣服的人,很顯然是個女人,竭嘶底裏的喊著為的就是不讓這個男人離開。
而男人呢!卻是鐵了心的,不管女人如何的懇求他都不肯為了她留下。
女人的聲音太尖銳了,每一聲都那樣的刺耳,以至於站在這兒回顧一切的他們,耳膜也因為女人的尖叫刺刺發痛。
女人不停的懇求的,隻希望男人留下,不要為了別人跟她分手,可是在這種時候越是懇求的女人,越是無法讓一個男人心動。
既然已經開了口,那麽想要男人回心轉意根本就是妄想。最後女人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隻能出聲威脅這個男人。
若是一定要走的話,她絕對不會讓男人好過,即便是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哪曉得這個男人不為所動,這樣的威脅他見多了,從未變成真的又何必為了這樣的事而鬧心呢。無情的男人非但沒有勸阻,反而還在邊上冷嘲熱諷。
而連環刺激下的女人又怎還會有理智可言?在男人的一番熱諷之下,那個女人徹底瘋了。直接衝了上去用力的撕扯男人,也算是對自己情傷的一種報複吧。
隻是這樣的撕扯激怒了那本就不耐煩的男人,一怒之下男人用力的將女人推開。在狹小的樓梯口,後頭便是階梯。男人這樣用力一推,女人的身子便朝著後頭跌過去,腳下一踩空整個人從階梯上滾了下去。
身子向後倒去,女人的臉也在那個男人的眸中倒映出來。
那個女人,沒錯,便是那一夜硬賴著自己要上自己家的女鬼。
想要抓住樓梯邊的扶手,可是怎麽都夠不到,最後從樓梯上滾落的女人像破碎的蝴蝶一樣倒在的樓梯下。鮮紅的血一點一點的滲出,很快的便將地麵都染紅了。紅色的血液經由手臂的牽引,最後連帶著帶在無名指上的訂婚戒指也給染紅了。
畫麵就這樣定格在那兒。
那個女人,瞪著自己的雙眼,直直的盯著樓梯上的那個男人。
畫麵並沒有定格太長的時間,很快的古鏡發出的光開始退去,而那影像也慢慢的消失最後直至徹底不見。
退出光亮的古鏡回到了拔舌的手中,反扣背對著他們,而那一縷白色的魂魄呢。這像是被什麽東西反彈似的,回到那個男人的體內。
魂魄一回到體內,張思凡便聽到男人的口中發出幾聲呻、吟。隨後動了動身子從地上坐了起來,還不忘用手摸了摸被撞痛的後腦勺。
這一下撞得也有夠疼的,不舒服的晃了晃自己的頭,正準備起身的男人卻看到邊上站著一雙腳。猛然抬頭,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張思凡。
站在那兒低頭看著他,張思凡一聲不吭的看著。許是本身心裏頭就有鬼吧,在張思凡這樣的注視之下男人顯然有些驚慌。
隻是很快的便被強行壓了下去,男人開口怒斥道:“你這個家夥到底想幹什麽,叫我到這種地方還說那麽奇怪的事情,安的是什麽心。還有,剛才敲我的是你對不對,你等著,我絕對會報警的。”
麵對著男人的怒火,張思凡卻沒有反駁,而是開口說道:“你的前任,從樓梯上摔下來的時候也是後腦勺著地的吧。”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男人的臉色瞬間變了。
那一天發生這些事的時候,明明就隻有他跟她,沒有人在邊上更加不可能有目擊證人。再說自己是中途回來的,那一晚甚至都沒人知道他到過那兒。
即便是警方,也已經將其定性為意外。
這個男人,為什麽會知道一切。
頓時這心裏頭七上八下的,尤其是記起那個訂婚戒指便是這個男人交還給自己的時候,男人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他心裏頭很驚慌,也很恐怖,卻還是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
“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我警告你,肆意誹謗的話可是犯罪,我有權控告你的。”
巧言狡辯的男人,真是越看越讓人覺得惡心。明明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他這樣做即便可以瞞過陽間的司法,難道還能逃過陰間的不成?
不見親棺不掉淚,指的便是這樣的男人。他越是這樣,張思凡就越是想到那夜見到的那個女人,忍不住開口說道。
“我在說什麽,你會不知道?你明明心裏頭比誰都清楚。拋棄已經訂婚的未婚妻,言語不和之下你將她從樓梯上推了下去。明明當時的她還有救的,可是為了摔倒你眼裏所謂的麻煩,你就那樣離開的,放任她一個人躺在樓梯口直到死去。你這個家夥,還算得上是個男人嘛?”
張思凡的每一個字,都直直刺入男人的心裏。這件事對於他而言就是一場噩夢,而所有的噩夢的開頭。
便是回到這一座城市。
剛踏入這兒的時候,那個女人的幽魂便一直跟在他邊上,隻要他一個不留意,那個女人便會站在陰暗的地方直勾勾的看著他。
本來就已經被折磨得快瘋掉了,這會子張思凡又將那件事說了出來,男人的神經崩斷了。
猛地推開跟前的張思凡,男人低吼道:“關我什麽事,明明就是她死纏爛打。我已經跟她說了,和平分手,和平分手。是她說什麽都不肯,還鬧著說要跟小珍說。感情這種東西本來就是好聚好散的,會變成這樣都是她的錯。”
女人這一生最可悲的,怕是愛上這樣一個男人吧。
“好聚好散,這話說的倒輕巧,可若是已經跟一個女人訂婚了,那就意味著你就要對她負起責任。若是隨時都可能為了其他的事拋棄的話,那一開始就別讓人家許下海誓山盟。你這個樣子,就算警方那兒定性為意味,以後死了也需要償還的。”
不負責任的男人,到最後傷的可能不隻是一個女人,極有可能是一個家庭。
張思凡的話,發自真心的,可是這樣的話,對於一個自私自利的男人來說,又怎麽可能聽得進去。
惡狠狠的瞪著張思凡,男人喊道:“那又怎麽樣,死了需要償還,那種事又怎麽可能,再說了哦,她的死跟我沒有任何的關係,是她自己不小心跌下去的。我警告你,最好別再拿這件事胡說,要不然我一定會上法院起訴你的。”
最後的這一番話,已經是威脅了。而張思凡也知道,不管自己在怎麽說,這個人也都不會承認的。
遇上這樣的男人,果然是件勞心勞力的事啊。
看著那氣呼呼走掉的男人,挖出內幕的張思凡這會子又有新的事情煩心了。
那個男人是個混蛋毋庸置疑,而林珍珍現在正被一個混蛋騙著也毋庸置疑。
自己到底要如何告知玩伴,她現在的男友是個混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