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我甘願陪他一起死
第九十六章 我甘願陪他一起死
第二日我還沒有從g上爬起,便聽到信差大哥的那精神抖擻的馬蹄踏草而來。
“齊家公子,我來了!”信差大哥長的精神,聲音也精神的不得了,這一嗓子一喊,活生生的震的我睡意全無。
隔壁響起了開門聲,估摸著木頭出來了,我聽見兩人寒暄了幾句之後,信差大哥又駕馬而去了。
洗漱完畢後,尋思著起這麽早可難得了,平時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所以很少能趕上早市,今日這光景可不能浪費了。
我在腰間揣了些銅板和碎銀子,宛如鄉村農婦般挎著竹籃出了門。
“起這麽早?”木頭正在用水壺澆花,餘光掃到我手中的竹籃,補了一句“去買菜?”
“蔬菜屋後都有,我就是想去集市逛逛而已。”我精神振奮,衝木頭咧嘴一笑,“你要一起去嗎?”
木頭的俊臉一黑,許是想到了前幾日我給她吆喝著討媳婦的事情,覺得尷尬,所以便委婉拒絕了我的邀請。
“我好像還沒睡好,先去睡個回籠覺了。”說著他將水壺放下,懶洋洋的又進了屋。
想來,那天雖我不在場,但那些小妹子大姑娘定是來勢洶洶嚇著木頭了,這兒民風開放,我早已習慣了。
我哼著不著調的村歌,歡快的去了鎮上的集市。
別看鎮子不算大,早市可熱鬧了,賣早點的,賣首飾的,賣布料的應有盡有,並且一個比一個吆喝的賣力。
我一屁股坐到了早點鋪子裏,覺得買什麽是次要,先把早點給吃了才是主要。
“老板,來份鹹豆花,多放些蔥花。”
“好嘞姑娘。”
賣豆花的老板雖年過四十,人倒伶俐,不一會便將一碗熱氣騰騰的豆花端上了麵前。
正當我吃的歡暢之時,兩個強壯年輕的男人坐到了我對麵的桌上,他們風塵仆仆,麵容疲倦,像是趕了很久的路不曾休息一般。
“老板,老樣子。”個頭較高的男人打了個哈欠。
“咦?兩位老弟跑貨回來了?才到嗎?”老板似和這兩個男人很熟,手上一邊忙活著一邊閑聊。
“是呐,才到沒半個時辰,等下吃完了要回去睡覺了,可倦死我了。”另一個臉龐黝黑的男人也打了個哈欠,倦倦的回答。
老板滿麵笑容的將兩碗豆花端上,好奇的問道:“這次你們去了哪?”
“蘇國,路程有點遠,但銀子多。”高個男吃了一口豆花,含糊不清的說道:“這次運氣不錯,在蘇國經人介紹,接了個去練兵營送貨的差事,管事的出手還真是闊綽。”
“練兵營?”豆花老板納悶的問道:“我聽說蘇國練兵營不遇戰事時一般都是空著的,怎麽又開始用了?難道蘇國要同哪個國家開戰?”
黝黑男豆花已經吃了半碗,聽老板這麽問便搶著回答:“蘇國與薑國和衛國相處和平,平白無故會打什麽仗?俗話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說不準人家隻是怕這些兵擱著不用就懶惰了,所以便偶爾操.練一番。”
“這話說的倒也是,如今衛國薑國蘇國都一派和諧景象,誰也不會吃飽了沒事去打仗。”
聽著這三人的閑聊,我微微有些心中不快,一聽到蘇國我便想起了陸雲姬,那個讓我離開了項凜風的女子。
吃完早點後我在集市上轉了一圈,買了些解饞的糕點和果脯便準備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我卻將方才那兩個男子的話惦記上了。誠如豆花老板說的,蘇國的練兵營我也聽爹爹提起過,那是個為了戰事而開辟出來的場地,但凡有戰事發生或者即將發生,練兵營就不會閑著。
可如今三個國家和平相處,並沒有聽說哪方發起挑釁了,蘇國這個時候練兵,不怕傳到另外兩國耳中引起猜忌嗎?還是蘇國君偏愛特立獨行?
也許,人家真的隻是怕兵閑久了怕懶惰了吧……
回去後我便沒有在糾結此事,卻是在三天後幡然醒悟了。我這人,向來有些頭腦遲鈍,有時候靈光一閃,有時候幹脆不閃,但對於練兵營這事情的醒悟,我也說不上是因為這愚笨腦子靈光了,還是不靈光。
蘇國練兵營的重新重用,要擱在平時也自是不會琢磨太久,可偏偏陸雲姬就是蘇國的公主,結合之前她陷害我逼迫我離開皇宮,又似是與項凜風幾次三番遇刺事件有些關聯,我不禁得出了個嚴重的答案。
陸雲姬敢那樣陷害我是想奪得皇後之位,以此確保蘇國往後的無憂,她那樣做,背後自是有她爹蘇國君撐腰。而今項凜風並沒有再立皇後的想法,她那邊也等待了半年之久,依照她毒辣的性子,絕不是那種默默等候的主,她的平靜之下,畢竟掩藏著喪心病狂的陰謀,比如我被迫害的事情,雖然也談不上喪心病狂,但是若她的出發點是為了蘇國著想,可能就不像對我那樣仁慈的對待項凜風了。
她安分了這麽久,其間絕對有詐!
雖然我的大腦不能想到太複雜的事情,但是這件事卻讓我不得不想,得出這樣的結論也並非我本意。隻是,按照我的分析來看,可能會是這樣。
我當然希望這些臆測隻是我自己的瞎想,可是當得出這樣的結論之時,我的整顆心都安分不下來了。
我想去見項凜風,我想把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向他解釋清楚,他肯定還不知道蘇國那邊的動態,我得告訴他,我要讓陸雲姬離開他!
我想,人一衝動起來就顧不得太多了,先前的我唯唯諾諾,以為按照陸雲姬的話做,離開項凜風便是為他好,可是衝動時再想想,我算哪根蔥?一個我怎麽有那樣大的決定性?若陸雲姬有著逆天的計劃,我的出現與否根本阻礙不了她半分。我當時還真傻傻的以為,隻要我離開了,陸雲姬便能坐上皇後之位,這樣蘇衛兩國便都能笑嗬嗬了。可是當時為何她就那麽篤定的以為我離開了項凜風就會封她為後?像她那樣聰明,不可能看不出項凜風對她並無情愛。
唯一的解釋就是,她是聰明的,所以她明白自己坐不上皇後的位置,項凜風說她並未有半點*的舉動,實則說明,她想要的可能並不是皇後之位,那她要的是什麽?唯有這點,我還在糾結中。
但是最後一點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得馬上去皇宮見項凜風,我寧願是自己猜測錯誤,最後引得項凜風一陣善意的嘲笑。不管如何,先去皇宮為妙。
當我想通了這些時,便急忙從鎮上租借了馬匹,我沒有和木頭打招呼,因為感覺告訴我,他一定會阻止我。
正當我將馬牽至大路上準備翻身上去時,木頭還是出現了。
“你要去哪?”他不由分說的奪過我手中的馬繩,眼底竟然藏著一抹驚慌與慍怒。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費腦筋編故事騙木頭了,索性實話實說,將陸雲姬那日在牢中對我說的話做的事,以及自己的猜想統統告訴了木頭。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木頭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訝之色,仿佛一切他早就知道。
“為了自己的猜想你便這般不顧一切的要去皇宮找他了?”他冷靜的問我,“隻不過是一個莫名其妙的猜想而已,你怎麽就那麽確定你猜的就是對的?”
我楞了一下,繼而極其篤定的回到:“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要去陪著皇上,若是假的我寧願被宮中人恥笑,若是真的……”
“若是真的,你便甘願陪他一起去死?”不等我話說完,木頭便冷冷的甩出這句話,他說的平淡,而我卻猶如被滔天巨浪劈頭蓋臉一頓狂砸。
“木頭……你說什麽意思?你為什麽會認為皇上會死?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繼而我遲鈍的腦袋終於再次靈光了一次。
“上次那封信根本不是你爹的家書,是陸雲姬寫的對不對?!”
木頭倒實誠了,沒有避而不答,也沒有答非所問,隻簡簡單單一個字。
“是。”
滔天巨浪,霎時間將我淹沒了。我想,我的感覺比猜測來的都要準確的太多了。
不再說什麽,我欲去搶奪馬繩,木頭卻避開了我。
“你去能改變得了什麽?去陪他一起死?”他望著我,溫潤的眸子竟也如著了寒霜一般,涼颼颼的盯著我。
我咬牙,重重的吐出幾個字, “是,即使是去陪他一起死我也甘願!”
“不準去!”木頭再次展現了他霸氣的一麵,語氣狠絕,麵色嚴肅,全然不是那個與我青梅竹馬了十二年的好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