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永璿

永璿

“皇上,昨天你說新月格格的事,我還不怎麽相信,畢竟端王也是個王爺啊!沒想到這新月真的就這麽不著調!”令妃走後,皇後忍了許久,終於還是說出了口。

乾隆也是不悅,陰沉著臉說道,“那端王自己就是個不著調的!好好一個荊州,被他搞得民怨沸騰,丟盡了我皇家的臉!”

“皇上,額娘,你們別想這些了。”連漪打斷兩人,這新月明顯就是個腦殘,正常人要為她生氣那隻有氣死自己的份!“無論是那新月格格,還是端王爺,都不是什麽重要的人。你們為這生氣,那是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

“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乾隆讚賞地看向連漪,“嗯,連漪說得有道理。”心裏的憤怒被自己女兒的關心而掩蓋了,“管他什麽端王還是新月,一個已經死了,另一個等她除服後,好了就指門婚事,不好就弄去出家就行了!”

“皇上說的是。”見乾隆表態了,皇後也不再反駁。

連漪有些擔心地看看皇後,從懷裏取出兩枚玉佩,分別遞給乾隆和皇後,“皇上,額娘,這也是我製的浸過藥的玉佩,對身體有些好處,你們取一塊戴著吧。”

“就是你給永璂戴的那種玉佩嗎?”皇後接過玉佩,仔細看了看,和永璂的一樣是白色的暖暖的,便好奇的問道。

“沒錯。”連漪回答,昨天乾隆受不了刺激險些喪命,連漪才想到乾隆現在已經快五十了,年紀已經不輕。但小燕子那群腦殘還在,再受到個刺激可能就真的沒命了,而這玉佩本是寒玉,對寧心靜氣挺有好處,就一人給了一塊。

皇後小心地將玉佩放進懷裏,遲疑地問道,“連漪,我看你當日救了永璂,昨兒又給十四阿哥診過脈,想來你對醫術應該有些心得吧?”至於昨天乾隆的事,皇後沒提,畢竟若是乾隆一個不高興,他們都可能因此獲罪。

“我是學過醫,額娘有什麽事嗎?”連漪有些奇怪,她不是告訴過皇後她從小學醫嗎?現在又來問這個幹什麽?

皇後又看了看乾隆,聲音還是有些低,“純貴妃身子本就不好,今兒她神色更顯憂鬱,我讓容嬤嬤去問了問,這才知道是永璋的身體更虛弱了。永璋的身子,這些年太醫雖然一直看著,但都沒什麽起色。連漪,你也會醫術,不如去給他看看吧?”

“永璋?是三阿哥嗎?”連漪想了想,這才知道是乾隆的三兒子,好像在曆史上他是在二十五年七月死的。不過,現在永璋是她的三哥,她就試試能不能救下他吧,“好的,額娘,我今晚就去看看。”

“今晚?”乾隆驚訝了,對永璋他有些愧疚,當年就是因為自己在孝賢過世時斥責了他和永璜,這才讓自己的長子鬱鬱而終,而永璋也一直是戰戰兢兢,近年更是連身子也不行了。現在皇後讓連漪去看永璋,乾隆是有些滿意的,皇後果然是他的妻子,對那些庶出的孩子也關心,連漪也不愧是自己的女兒,多麽的善良啊!可是,怎麽能晚上出宮呢?“你一個姑娘家,晚上出門對你的名聲不好。”又一想,乾隆不淡定了,“還有,晚上宮門都下匙了,你怎麽出去?”

“翻牆出去唄!”反正這皇宮又門人攔得住我。

“不準!”連漪的後一句還沒說出口,乾隆就打斷了她。連漪的母親是雲嵐,雲嵐的武功就不好,連漪恐怕就和小燕子差不多吧,讓她去翻牆,如果又被侍衛抓住了怎麽辦?不行!絕對不能讓連漪受委屈!“這樣吧,這塊令牌你拿著,就隨時可以出入宮廷了。”

連漪接過令牌,上麵雕著一條盤旋的五爪金龍,翻過來一看,刻的竟是“如朕親臨”四個字。連漪和皇後都吃了一驚,皇後看了乾隆一眼,心下暗自感歎他果然是對私生女比其他的兒子女兒都好,卻是什麽也沒說地低下頭。

連漪拿著令牌摩挲了幾下,這才抬起頭認真地看向乾隆,“皇上,讓我自由出入宮廷不一定要這塊令牌吧?”

乾隆這才想起連漪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她的父親,微微苦笑,沒想到朕送人東西還有被人懷疑的一天。

“連漪,”皇後握住乾隆的手,雖然說了死心,但二十多年的感情又哪是容易忘記的呢,看他難受,便自然地開始勸解了,“你既然認了我做額娘,那皇上自然就是你阿瑪了,他既然送你東西,你收著也就是了。”

連漪頓了下,看見皇後眼中的乞求,又看著乾隆眼中的期待,連漪微微歎氣,終於把令牌收進懷裏,“那連漪就多謝皇上了。”

見連漪收了令牌,乾隆有些歡喜,但她沒有叫自己阿瑪,乾隆又有些失落。算了,乾隆暗自對自己說,連漪現在接受了自己給的令牌就已經夠好了,“你是從小生長在民間的,若是宮裏待得悶了,就自己出宮走走吧。”

“皇上說錯了,連漪從小在天山長大,在這裏已經有額娘、永璂和容嬤嬤他們陪著我,比以前可熱鬧多了,怎麽會悶呢?”連漪露出一個笑容,眼中帶著淡淡的溫暖。

乾隆和皇後還沒聽清楚連漪的話,就聽見外麵的太監叫道:“八阿哥到!十二阿哥到!”

幾人的目光同時轉移到門口,沒多久就看見永璂和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一起走了進來,但是那男孩的右腿似有些不便,速度十分緩慢,永璂也沒有往前趕的意思,就跟著他一步一步走了進來。

這就是乾隆的皇八子永璿嗎?看著那個不認識的孩子,連漪眼中閃過一絲暗芒,曆史上說他有腿疾,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在連漪沉思中,兩個孩子走進正殿,恭敬地行禮,“兒臣恭請皇阿瑪聖安,皇額娘金安;皇阿瑪吉祥,皇額娘吉祥。”

“都起來吧。”乾隆心情不錯,大手一揮說道。

“謝皇阿瑪。”兩人行了禮才站起身。

“永璂,今天怎麽和你八哥一起過來?是不是你給你八哥惹麻煩了?”皇後拉過永璂和永璿,用帕子給他們擦了擦臉,這才說道,“永璿,永璂比你小,你要照顧著弟弟啊。”

“永璂才沒給八哥添麻煩呢!”這些日子永璂的性格也開朗了,再也不想以前那樣懦弱溫吞,變得像一個真正的八歲孩子了,聽了皇後的話,立刻就反駁道,“今天還是永璂幫了八哥呢!”

永璿則愣了一會,聽見永璂的話,也低下頭說道,“嗯,今天真的要謝謝永璂。”

“哦?”乾隆有些好奇了,“今天永璂到底做了什麽啊?”

“今天我們上騎射課,八哥不小心摔倒了,右腿掉進了水坑裏。我看八哥被扶起來之後還是很難受的樣子,就和諳達告假送八哥回去。”永璂解釋道,“沒想到我扶著八哥走了沒多久,八哥就說自己的腿完全不難受了。我問了八哥,他說每次天冷的時候他的腿就會疼,所以,所以……”說到這,永璂偷偷看了連漪一眼,吞吞吐吐地不說話了。

“所以什麽?”連漪心下暗笑,走到永璂身邊問道。

“所以我認為八哥的腿不疼是姐姐給我的玉佩的原因,我就拉著八哥過來向姐姐再討一枚玉佩。”永璂又看了連漪好幾眼,轉過頭一閉眼把話全都說了出來。

“你呀!”連漪輕聲笑了笑,食指點了點永璂的額頭,“我是你姐姐,你要什麽東西直接說就好了,嚇成這樣幹什麽?真沒出息!”

“嗬嗬!”永璂傻笑,抱著連漪撒嬌,“姐姐!姐姐!”

“好了好了!”連漪推開永璂,對著永璿說道,“八阿哥請稍等,連漪現在就去給你拿玉佩。”說完,連漪向乾隆和皇後稍稍彎腰,就向自己住的院子走去。

目送連漪離開,乾隆這才看著永璿說道,“永璿,你的腿不舒服,怎麽從來沒有跟皇阿瑪說過?太醫們都是怎麽說的?”

永璿看著乾隆的目光有些感動,原來皇阿瑪不是隻關心五哥,他也是關心自己的,一臉孺慕地看著乾隆,“皇阿瑪,太醫們以前就來看過,但是都沒什麽辦法,隻是讓兒臣自己保養。而且這也沒什麽,兒臣已經習慣了,皇阿瑪不用擔心。”

乾隆的心更是酸澀,摸著永璿的頭,沒有說話。而皇後也摟著永璂,眼中含淚地看著他們。

連漪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掃去心裏的酸澀,笑著走上前,親自把玉佩給永璿戴上,“喏,八阿哥,戴著這枚玉佩,如果以後腳還疼的話,就來找我,我會給你想其他方法止痛的。”

“嗯,”永璿雙手握住玉佩,抬起頭雙眼亮閃閃地看著連漪,“謝謝連漪姐姐。”

“不用客氣。”連漪回以燦爛的笑容,看看兩個孩子,又問道,“我明天要出宮去看你們的三哥,你們要不要一起去?”

“好啊!好啊!我們要去!”永璂和永璿狠狠點頭,異口同聲地回答。

“咳咳!”乾隆咳了幾聲,他還在這裏呢,這幾個孩子竟然就在說明天逃課的事了!

永璂和永璿同時歪頭看向乾隆,眼中滿是乞求,拖長了聲音喚道,“皇阿瑪~~”

乾隆瞪著兩個孩子,看著他們都沮喪地低下頭才說道,“這樣吧,朕考考你們,如果你們都答對了,朕就讓你們明天出宮。”

“太好了!謝謝皇阿瑪!”兩個孩子撲向乾隆,歡呼起來。

坤寧宮這邊是歡聲笑語,而延禧宮則是寒風陣陣了。

令妃一走進延禧宮,就抱起門口的大花瓶就砸了出去。

令妃一臉猙獰,咬牙切齒地說,“皇後!連漪!愛新覺羅﹒永璂!你們給我等著!總有一天,我要奪了你的後位,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罵一句,令妃就砸一件瓷器,直到整間房裏的瓷器都變成了碎片,令妃才施施然地坐上首位,宮女太監們立刻按規矩站好,顯然對這等場麵是習以為常了。

令妃斜靠在位子上,表情回複了一貫的溫柔和善,輕輕柔柔地吩咐,“臘梅,你去讓人立刻給還珠格格趕製幾套素淨些的衣服,再去我的庫房裏取幾套銀質的頭麵,明兒個一早我親自送過去。”

臘梅一驚,這幾套衣服一天怎麽可能做得完!但一看令妃正一臉溫柔地看著自己,臘梅再不敢想其他,“是,娘娘,奴婢立刻去辦。”

“嗯。”令妃這才點點頭。

“奴婢告退。”臘梅立刻行禮退下,心裏仍是在打鼓,她們這位娘娘的手段之狠可是和她的溫柔相同的啊!看來針線上人都要拚老命幹活了!

沉思了一會,令妃看了看冬雪,又掃了那些宮女太監一眼,“你們都出去,沒我的吩咐,任何人不準靠近這個大殿。”

“是,奴婢(奴才)告退。”這些人沒有任何多餘的反應,規規矩矩地退出門外,隻有冬雪留了下來。

“娘娘。”冬雪湊上前,疑惑地看著令妃。她和令妃是同時進宮的宮女,也是令妃最信任的心腹,在沒人時,她對令妃總會親近一些。

“冬雪,”令妃壓低了聲音,“十二阿哥每日服用的東西,現在怎麽樣?”

“娘娘,”冬雪的聲音也跟著壓低了,“娘娘請放心,十二阿哥每天都是按時服用,而且每次都是由我們的人親自看著的。”

“嗯。”令妃滿意地點點頭,幽幽地說,“從明天起,讓她把量加大一倍,我要十二阿哥活不到明年。”

冬雪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沒多久就恢複了原狀,“是,娘娘,奴婢會辦好的。”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她們還不是沒出事,這次一定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