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破夢之境
第三十二章 破夢之境
前方,是一大片的叢林,遠處有參天的古樹。而她一直找尋的人,竟然是倒在了她的不遠處。她有些驚訝,希望這一回,是真正的他了。
她剛要向前走去,才發現她的荷花燈還飄在她身旁,她匆匆收起,向他所在的地方瞬移過去。她蹲下身子,剛要開口喊他,卻發現他有些不對勁,他的雙手緊緊握著拳狀,還顫抖著,他的眉緊鎖著,身子也有些掙紮狀。不對,他好似是入了夢。不一會兒,他的身子恢複平靜,雙手又慢慢曲直,而眉目間也漸漸送緩開,他的嘴角居然上揚,又開口,輕喚了一聲,她有些疑惑,靠近他的臉,扶下身子,才聽清,他呢喃著的是一個字。一個“雙”字,她的心頭一震,來不及顧慮這個,她有些著急地抬頭,四周依舊彌漫著一層一層的薄霧,是她太大意了。這霧,雖不是之前的濃霧了,可一定還是有古怪,她搖晃他的身子,又喊了他幾聲,他絲毫沒有任何反應,她隻得作罷。
她在他身邊坐下,隻好又祭出她的和荷花燈,用魂念控製,將燈火微光打在他的身上,而她自己,則伸手在別處,觸碰那些薄霧,來回琢磨。
這不是單純的一般所見的霧氣,為什麽張洞瑀好好的,會入夢呢?為什麽她沒有入夢而是遇見了幻獸,進入了幻境?他們不是一同過去的嗎?是她忽略了什麽嗎?除非是…是毒。因為她的特殊體質,一般的毒傷不了她。所以,她才沒有中毒嗎,所以也沒有入夢?太狡猾了,這不對身體造成傷害的毒,讓她察覺不到異樣,她怎麽忘了這三界之中還有一種夢魔的毒物。這便是它的毒霧了,迷惑人使人入夢,在夢中困住人的精魂,它不像幻獸,用幻境迷惑人,趁人鬆懈時殺死對方,吸走對方所有的修為靈法,來助長自己的修為。夢魔要吸走的是對方的精魂,而它所幻化的也隻是在對方夢中所出現的人或事物,在夢中殺死的也隻是它的幻體,是無法殺死它的本體的。不過,夢魘之術一旦被破解,它便無法向同一個人再次下手,並且隻有中了它的毒霧才會讓它乘虛而入。
此時的司徒,用手輕輕一劃自己的手腕,紅色的血液順著傷口流入了張洞瑀的嘴裏。她要替他解毒。之後,她扶直他的身子,讓他靠著樹幹,而她則念咒施法,她閉上眼,身子輕輕靠向他,她的頭碰在他的額間。她是要闖入他的夢境裏,如果不能及時回來,她的身子也會變成一具空殼。隻是她別無選擇,不一會兒,她的身子便慢慢向一邊倒去。
他的夢裏,是一個夜晚,月亮高空掛起,是月圓之夜。她本能地看了一下自己,幸而,沒有變化,隻是夢罷了,她反複提醒自己。她環顧四周,這兒似乎是一座院子,有一條長廊,不知通向何方。她隻得順著長廊走下去,在他的夢裏尋找他的身影。長廊似乎是通到了另一座庭院,這座庭院十分別具心裁,有一艘石坊船停在院落一角,微光打在窗戶上,裏邊似乎有人影。她走上那石坊船。果真,有一個人的背影,對麵還坐著一位女子。而另一邊,開著窗,他兩似乎還在賞月。她走近,看清了對麵的女子。果然,她沒有感到意外。隻是,她似乎看不見自己,她祭出龍骨扇,做好準備,闖入他們所在的內間,還沒等背對她的那人反應過來,便把扇子覆上他的臉,施了一個清心咒。
沒錯,那人正是張洞瑀,她在動手的那一瞬看清了他的臉後便更加確定了。當然,她同樣沒錯過的是他的表情,那是她不曾見過的溫柔。她明白,那是他最初的模樣,他的夢境是他最想得到的最初的平和,那兒有一位最初的人同他相伴,那是他現在再也回不去,得不到的東西。現在的他,沉默的他,當真是最初那個完成的他嗎?她不知道,但她知道的唯有如此才能將這樣的他困住於此。
她一手還用扇覆在他的臉上,另一隻手一拍桌子,桌上的一根筷子立馬躍到空中,她心意一動,那筷子便用肉眼看不清的速度,穿透了對麵女子的喉間。這時,她才放下扇子。而張洞瑀,看清楚來人是她,有些錯愕,而在那之後,他又瞥見被司徒殺死的女子正變成一陣輕煙。他似乎是十分不解現狀,司徒來不及解釋,隻是拉起他,另一隻手揮著龍骨扇。不一會,兩個一陣眩暈,再醒來時,司徒便已是回到了肉身裏了。而他也醒來了,隻是還靠在大樹上,雙眼望著遠處,不知在思慮些什麽。司徒看了他一眼,起身,淡淡地開口,“夢魔的入夢之術。”算是為他解惑,說完便不再開口,對之前的她的遭遇以及她為他解毒去救他的事隻字不提。她不理會他走在後邊,一個人向前走過去,把手上的手腕放在自己的身子前,偷偷施了治愈回春的法術。當她的手再次放回身側時,她的手腕已經恢複如初。
“荷花燈?”他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她轉身收起了荷花燈,既然夢魔之術已破,這毒霧也就起不了任何作用了。
“走吧。”司徒淡淡地說著,兩個人便一前一後走著,叢林伸出一樣沒什麽變化,在這樣的叢林裏也很容易迷失方向,來回繞圈子。所以,在前邊走著的司徒沿路在樹上坐著記號。
“這是之前走過的路,還是這棵樹。”張洞瑀指著他們身邊的一棵樹說著,“沒想到,陣的走回來了?我總覺得沒走錯路。”司徒有些疑惑。張洞瑀伸手拖著下巴,一臉沉思狀,“確實有些問題,我是說……這些樹,或者是這片叢林。”
這時,司徒靠近那棵大樹,看著之前她做的記號,用手輕輕撫上,“的確,我做的記號,習慣上前麵是筆直的,右尾處有小小的彎曲,你看,這個記號,尾處是沒有彎曲的,看上去也沒有我的記號長。可確實是出自我手。”她說出自己發現的問題。
“或許,是樹自動愈合修複了。這些樹並不是一般的樹,等一下,我們先停留在這兒歇息一會兒,再作打算吧。”
他們兩停下,張洞瑀坐下開始閉目調息,而司徒則靠著樹坐下,睜著眼,不知在想什麽。
也不知過了多久,張洞瑀調息完,睜眼看著對麵的司徒,司徒卻抬頭望著天機,“你有沒發現,我們進來了這麽久,一直是白日,沒有入夜過?這兒的白天也似乎太久了點吧?”
張洞瑀也順著她的目光,望向天空,“一切小心為妙。”
司徒點了點頭,從地上起來,她的手搭在樹的軀幹上,眼順著手望向樹幹,“咦?怎麽,連之前的記號都不見了。”
“果真。”張洞瑀應聲開口,“如果我猜的不錯,這片叢林是在活動的,我們在動,它們也在動。”所以,她在樹上做印記,也沒有用,她在走,樹也在動,竟十分詭異地重新遇上。這也證明了,記號會完全消失,樹在短時間內恢複如初。
這時,兩人不禁更加警惕起來。“會不會是什麽陣法?我們是被困在陣法裏麵了?”司徒想到了這點上,修行之人是極少會在普通的叢林裏迷路的。當然,迷失了之後,也可以選擇禦劍或者祭出飛行法器離開。可進入這種地方之後,誰也無法估計會遇見什麽,或許在空中,也會遇見其他不可估量的事。所以,不到情況萬不得已時,修士們極少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應該不是,我總覺得,這些叢林裏有一些我們還沒有瞧見的東西似乎一直在跟著我們,想把我們困起來,消耗我們的力量,或者也是等一個機會,可以趁虛而入。”張洞瑀邊說邊四處張望。
隻見,聽完他的話後,司徒一閉眼,睜開眼時,黑色的雙眸已變成一雙琉璃火色的雙眸。原來,這不僅是她的空間法寶,更是一雙煉過的一目千裏的神眼,她看著遠處的叢林,感受不到有什麽危險存在,一切都是一片寧靜的樣子,用這雙眼目視,特別消耗她的靈力,不一會兒,她便閉上眼,恢複了正常的眸色。
而就在這時,她閉眼的瞬間,聽到了張洞瑀大吼一聲,“走開。”她睜眼,才發現張洞瑀已祭出他的左手劍,而他的劍並不在他的手中,而是在她身旁的一株花上。
那株花十分巨大,劍刺中了花,從土裏伸展出的花藤還**著,而那株大花慢慢枯萎,化作了塵土。
“這是?”
“惡之花。”張洞瑀的回答讓她恍然大悟,在極惡之地,生長出惡之花一點兒也不奇怪。惡之花,也是食人花的一種,它的身軀十分龐大,當花盛開之時,能吞下人的半個身子,以吸取人身體中的靈力、精魂為主,當它再次吐出人時,此時那人已經同活死人沒有什麽區別了。惡之花,也是一種生長極為迅速的花朵,特別是在極惡之地裏,隻要惡念之氣在叢林裏盤旋夠久,這些花自然就會孕育出來。
“快走,其他的惡之花一會兒必定會朝這邊湧來。”張洞瑀伸手召喚回他的劍。
“它們也不知道在這兒餓了多久了。”司徒邊跑邊說著,“小心。”隻見他們的四周又都土地鬆動,惡之花瞬間破土而出。司徒祭出龍骨扇,扇子從她手中飛向前邊的幾株惡之花,將惡之花一分為二。又打了個轉,回到了她的手中。另一邊,張洞瑀也一下斬殺了幾株惡之花。隻是,當他們殺死這些花兒之後,又有新的惡之花破土而出,朝他們襲來,殺都殺不完。
“太多了,這樣下去,我們遲早會鬆懈,等我們消耗到筋疲力盡,就會讓它們鑽空子偷襲到我們。”司徒說出了她的擔憂。
張洞瑀控製著他的劍,拉過一旁的司徒,躍上了他的劍,禦劍飛起來,隻見惡之花,埋在深土裏的根部也伸展出來,一直伸展到他們的劍下,隻見惡之花的花瓣打開,想要吞噬掉他們。張洞瑀一路上,控製劍飛行,避開那些惡之花。
直到它們再也追不上,他們兩才鬆了口氣。
隻是,這兒是哪呢?剛才跑得太匆忙,又飛上了天空,他們似乎迷失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