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_第十六章 情感高於理智
秦頌的手機嗡嗡作響。
他雖然關了手機鈴聲，但在安靜的病房裏就算是震動的聲音，依然顯得格外刺耳。
秦頌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慌張之間竟然將手機直接摔在了地上。一時無法關閉震動，秦頌抬腳將手機屏幕踩得粉碎，震動卻沒有隨著破壞停止。
秦頌隻好將破爛的手機撿起來，老老實實的按下關機鍵，震動聲隨即消失。
宋醫生推開觀察病房的門，秦頌坐在白牧憶的病床前，手裏拿著一部掉渣的手機，看秦頌將手機重新塞回衣服裏，他覺得自己還是不問為好。
“你太太還有再醒來過嗎？”
秦頌對宋醫生搖搖頭，他的手依舊牽著白牧憶的手。
宋醫生說道：“主治醫生已經決定把白牧憶轉到普通病房了。”
秦頌怒看了宋醫生一眼，從皺亂的西裝內襯中掏出一張卡：“因為錢嗎？要多少你們自己刷。”
宋醫生壓住心底的火氣。秦頌給他的印象，一直是理智壓抑情感，在任何方麵都以理智為先。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缺乏理智的樣子，比之前強不了多少。
“白牧憶已經脫離危險了，在普通病房裏能得到更好的看護。”宋醫生接過秦頌的卡，又直接塞回秦頌的口袋裏，接著道：“你昨晚睡了幾個小時？”
秦頌沒有回答，他的眼睛幹澀，嘴唇更是已經裂口了，臉頰雜亂的胡渣盡是頹廢的味道。
宋醫生這才明白，他應該這樣問：“你有多長時間沒有睡覺了？”
“兩天。”
“你有5個小時。”宋醫生抬起手腕看看表：“去找個地方睡一覺，我安排人把她送到VIP病房裏。”
秦頌依然坐在白牧憶的床前，沒有起身的意思。
“你公司的人都把電話打到我這裏了。”宋醫生無奈，拍拍秦頌的肩道：“你身上的擔子，不止她一個。”
放開白牧憶的手，秦頌起身離開，又被宋醫生叫住：“把那張卡給我，VIP病房可不便宜，我不替你墊著。”
商場與醫院，
是這座城市最熱鬧的倆個地方。商場熙熙攘攘，醫院人來人往，唯獨秦頌走過的這道走廊，竟然隻有遠處不停轉悠的一個男人。
兩天沒有睡覺的秦頌，走路都覺得天旋地轉。緊接著一陣反胃的酸意湧上喉頭，秦頌趕緊扶著一旁的椅子，坐了下來。
遠處的男人似乎是轉悠累了，也跟著坐在秦頌的旁邊，雙腿因為緊張不停的抖動，嘴中雖然喃喃著什麽，但因為聲音太小，反而更讓一旁的秦頌很不自在。
秦頌沒有發火的力氣，隻看了一眼這個男人注視的方向，產房。
“你太太在裏麵？”秦頌開口問道。
那個男人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秦頌在和他說話：“我們還沒有領證，要到下個月了。”
未婚生子嗎？雖然不多見，但也算不上稀奇。
“打算給孩子取什麽名字？”在兩天不眠不休的時間裏，秦頌除了在腦中回憶著和白牧憶生活的點滴之外，就在想如果孩子生下來兩個人又會是怎樣的生活。
秦頌不介意孩子的身份嗎？不，一想到白牧憶生下的孩子，流著楚軻的血，秦頌腹中就會燃氣一陣怒火，仿佛要噴射而出，燒毀世間的一切。
他無法原諒的，是背叛。
腦中想到自己女人，在他人身下承歡，他就無法壓製住自己迸發而出的胸中火焰。
說到孩子的名字，秦頌身邊的男人似是被打開了話匣，喋喋不休的連著說了十來個姓陳的名字。鑽進秦頌的左耳，從右耳飄出腦外。
似乎身體好了一些，秦頌準備離開，禮貌性的和這位男子說道：“陳先生，祝賀你。”
“不，我姓鄭。”男子回答回答道：“陳，是我老婆前男友的姓。”
也就是說產房裏即將出世的孩子，和眼前這名男人沒有一絲血緣關係。秦頌忽然覺得不可思議，這個男人竟然還表現的如此興奮，一臉的幸福感。
“你不介意嗎？”秦頌愣了片刻，開口問道。
男人搖搖頭，並未說話，僅對秦頌報以微笑，起身又回到產房門口，繼續緊張
的轉悠。
秦頌的疑惑得不到解答，他隨想叫住男人問個明白，可又不願意問個清楚，反倒讓他難受。矛盾中，他起身準備離開。那名男子忽然衝他大聲說道：“我愛她，而她現在愛的是我！”
冰涼的自來水拂過秦頌的麵頰，他對著鏡子揉揉自己的眼睛。眼睛裏的血絲隨著揉搓，更加清晰。
隨手掏出口袋裏破碎的手機，秦頌將它扔進了一旁的垃圾簍裏，仿佛隨之扔掉的還有自己的心結，壓抑多時情感竟然隨著簡單的舉動噴薄而出。他走著，又覺得太慢，跑了起來。
秦頌忽然覺得自己好傻，什麽報仇？什麽憎恨？就在冰冷的水，將他的理智重新喚醒的時候，秦頌才意識到自己與白牧憶多年的婚姻，從來不曾是騙局。更不是為了報仇，設下的詭計。
他的內心隻是單純的想要占有她，得到白牧憶的一切。
他從第一眼見到白牧憶的照片時，就有這樣的想法，而且不知不覺間占據了所有的思想。
所以，秦頌愛著白牧憶的一切，隻是他從來不敢承認自己的愛。在他眼中愛情和婚姻都不夠牢靠，隻有粗暴的占有才能真正永遠的得到。
還沒過一個小時，宋醫生被匆匆而來的秦頌嚇了一跳。他被秦頌拉著帶路，到白牧憶更換的VIP病房。秦頌停在病房的門外，他連續做了幾個深呼吸，表現的異常緊張。
“你，沒事吧？”宋醫生嚐試問道。
秦頌搖搖頭：“等她醒了，我要向她求婚。”
宋醫生聽的一頭霧水，這兩個人原本不就是夫妻嗎？這又是哪一出？
忐忑的秦頌扭動門把手，房間似乎拉著窗簾，西下的陽光投不進房間裏，稍稍顯得昏暗。秦頌邁步走進房間裏，腳下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
嘎巴
宋醫生抬手按下房間照明開關，刺眼的光線充斥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原本裝點房間的花瓶，碎在門口位置，花隨處散落，整個房間一片狼藉，窗紗隨著風不停的鼓進病房，唯獨不見病床上的白牧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