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_第十四章 懸命一線

樓下停車場內,秦頌大步走向自己那輛銀灰色的跑車,將車門打開。

他眉頭緊皺,上了車子,摔上車門想也不想的開著車子衝出去。

一路風馳電掣,如同出弓之箭,穿行在馬路上。

懷疑和憤怒充斥著他的大腦,讓他無法冷靜下來思考,懷孕?如果不是宋醫生今天提醒自己,她還打算繼續這樣隱瞞多久?

秦頌不知道,在一個十字路口,他停了下來,思緒如飛。

“不必了,沒什麽大問題……”

她對自己隱瞞,到底為了什麽?作為孩子的父親難道不需要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孩子正在腹中?

現在看來,隻有另一種可能了,他甚至想都不敢想。

這個孩子,或許是她和楚珂的,她最近突然安分下來,就是害怕被自己知道,她想悄悄的隱瞞一切!

隻剩這一種可能了,白牧憶的突然沉默和那次見麵的時間相對照,一切在秦頌的腦中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秦頌死死的握著自己手中的方向盤,路口的綠燈亮了,他將車子飛快的開了出去,朝著秦家的方向。

此時別墅中,白牧憶正半躺在沙發上小憩,巨大的室內音響播放著肖邦的《華麗圓舞曲》。

雖然還不清楚,肚子裏的這個孩子這麽小,能不能聽得懂肖邦的優雅旋律,但提早的進行胎教總歸是沒錯的。

正當白牧憶這麽想著,昏昏欲睡之時,外麵忽的傳來一聲巨響,外麵的裝飾樹應聲倒下,像是遭受了猛烈撞擊。

秦頌的車停靠在外麵,他麵無表情的推門走進來,卻帶著一股子火氣。

白牧憶被那巨響吵醒,睡意全無,怒視著秦頌,對這個男人的行為表示不滿。

秦頌忽的扯著她的胳膊將她從沙發上拉起,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與之四目先對。

“你懷孕了。”這肯定的語氣讓白牧憶不知如何應答,她凝視著眼前的人,眉頭緊皺:“你都知道了?”

這消息自己沒有告訴秦頌,他是怎麽知道的?

單憑自己的舉止,這個男人是不會突然反應過來的。到底是誰,泄露了她原本想要隱瞞幾月的秘密

秦頌眼眸深邃,死死的抓著白牧憶的手,白皙的手腕上已多出幾道傷痕,白牧憶吃痛,卻無法掙脫。

“你想瞞多久?”秦頌問著,手上加大了力道。

她死死的咬著下唇,許久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秦頌將她推到沙發上,全然忘卻她還是一個孕婦。

“打掉。”秦頌沒有再和白牧憶嘮叨一句,而是冷冷的說著,叫她將腹中的胎兒打掉。

白牧憶錯愕的抬起頭看著這個男人。

“為什麽?”

他怎麽可以如此殘忍,如果是針對她,那邊衝著她來好了,為什麽要將這個無辜的孩子打掉?

“我讓你打掉。”秦頌麵若冰霜,不留任何餘地:“楚珂的孩子,我看著惡心。”

白牧憶忍住腹中的絞痛站起身來,與之四目相對。

“什麽叫楚珂的孩子,你是在懷疑我嗎?”白牧憶心如刀絞,眼眶泛紅。尖銳的指甲刺進掌心,才克製住她內心狂躁的情緒。

“不是懷疑,是肯定。”秦頌的聲音如嚴冬中的一桶冰水一樣倒在白牧憶的身上,白牧憶顫抖的看著眼前的人,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

“我沒有,楚珂和我根本不是那種關係,這個孩子是你的!”

白牧憶一聲言辭,在為自己的清白做辯解,也為自己腹中的骨頭討一個說法。

而秦頌會以的答案卻讓人近乎絕望。

“我不信。”他筆直的站在距離白牧憶不遠處,似是在宣判這她的死性一般。

“就算是我的,我也不想要了。”秦頌說著,轉身朝著二樓的方向走去,他需要去酒櫃中取一瓶酒麻痹自己的神經,免得自己在這個時候做出任何的傻事。

白牧憶像是被人點中了穴道一般站在那裏,看著秦頌上樓去。

時間像是停止了,她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或許是錯覺吧,她竟感覺有人在悄悄地拉著她,像是在懇求她不要放棄一樣。

“秦頌,我有話和你說!”

隻當是最後一次,她求他留下這個孩子。

白牧憶走上前去拉住秦頌的手,秦頌卻毫不猶豫的將她

推開。

“沒什麽好說的!”

接下來發生的事,誰都沒有料想到。

白牧憶就像是被人剪短了操控線的木偶一樣,整個人直直的摔落了下去!

秦頌一驚,伸手去拉,卻已經來不及了。

她如同一隻秋後的蝴蝶一般,在空中打著旋的殘忍落下,與身後木質的堅硬樓梯撞擊。

白牧憶從樓梯上滾落,最終重重的摔在地板上,沒有了力氣。

血從幾秒鍾後流出,她死死的抓著自己的衣角和掉落在地上的毯子,希望可以緩解疼痛,卻一點用也沒有。

秦頌先是楞了一下,之後飛快的跑下樓梯,檢查著白牧憶身上的傷勢。

似乎到處都是出血口,秦頌看著自己懷中的人:“你還好吧?”

慌張,第一次在這個男人的臉上看到這樣的神色。

白牧憶抓著他的手,血水和汗水匯聚在了一起:“肚子……救寶寶……”

她艱難的從喉嚨中說出這樣的一句話,眉頭緊皺,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秦頌將她橫抱起,咆哮著叫傭人趕緊備車。

他將白牧憶安置在副駕駛的位子上,將毛毯蓋在她的身上。

而自己則是坐上了車子的駕駛席,將車子開走。

身邊的人呻吟聲越來越小,漸漸地沒有了聲音,秦頌不斷地拍打著白牧憶的臉,將車子朝著市中心醫院的方向開去。

一切在瞬間發生,如同一場夢。

這不是美夢,而是纏人的夢魘,兒時在發現母親冰冷屍體時那近乎絕望的感覺席卷而來。

又一個,對自己至關重要的人倒在自己的身邊。

“保持清醒!”

秦頌將油門快踩近油箱,那輛銀色的車子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在馬路上穿行著。

交警的口哨聲和身邊車子的鳴笛泄憤不絕於耳,他卻充耳不聞,將車子飛快的朝著醫院的方向開去。

絕對不能讓她離開自己!

秦頌死死的咬著下唇,在路口的綠燈即將轉換成紅燈以前快速穿過,路邊的行人被車子帶起的風吹掉了帽子。

“這車開的還很是夠凶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