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四十八章 姿態
林挽岫哪裏想到謝大人的腦洞如此厲害，在她自己看來，她首先是因為顏如琚出手大方讓她能很愉快的養娃，其次是他若是成了大郎的老師，大郎的前途自然坦蕩許多。再來，相處久了多少有幾分情誼在，能盡心盡力照顧顏如琚，也是將他視為了自己的朋友。
謝大人很滿意的離開了澧縣，他此行的兩個目的都圓滿完成，回去之後也能做出讓上麵滿意的答卷，這點是最讓人歡喜不過的。
在送走了知府衙門的人之後，劉大人也到了離任的時候。
照說劉大人以前的事情被翻出來，肯定是要吃掛落的，可這次顏如琚暗中相助，劉大人拚了老命立了大功，不但不會下獄，說不得還能再上一步。
劉大人走後，師爺成為了顏如琚的師爺，常平也能放心的去白木麾下任職。
年前的時候，顏府派來了一隻車隊，領頭的是顏如琚的奶娘，常平的親娘。還有顏府特意安排的兩個幕僚，已經十個丫頭小子。
看到這麽多人到來，林挽岫不再去顏府照顧顏如琚，她開始安心準備過年要用的東西。
可某天一早，林挽岫還在院子裏忙活的時候，顏如琚的奶娘帶著丫頭上門來了。
“林姑娘，倒是不瞞你說，姑娘照顧我家公子的事情，老爺夫人都是知道的，也十分感謝姑娘的義道。隻是，這男女之間……”奶娘看了林挽岫一眼，對方一直微笑，態度也沒有任何變化，倒讓她心裏不住打鼓，隻是話還得繼續說。
“老身在想，若是因此誤了姑娘的前程怕是不太好，所以，姑娘何不將藥膳方子賣給顏家，這樣你一樣有錢，也不必因為公子而誤了你的名聲。”
“主意打得不錯，不過我可以不掙你家的錢，方子你也別多想了，我怕你沒命拿。”
林挽岫從根骨底兒算起，就不是個怕事兒的人，原以為常平的娘來是單純來聊聊的，沒想到居然打的這個主意，就是不知道顏如琚知情不知情。若是知情……嗬嗬……
“好個沒臉沒皮的村婦，嬤嬤跟你好說你居然敢……”
話音未落，一記耳光扇了過去，林挽岫的目光極冷，瞥過奶娘的時候，真如刀刮骨頭。
“滾出去，告訴顏如琚，本姑娘不做他的生意了，讓他有多遠滾多遠。”
“你！你可知道我家老爺的身份地位！”
“不過是顏家而已，權傾朝野的顏相國是不是？還是你覺得這天下都是你顏家的？”
小丫頭還想說什麽，奶娘一把掐住她的手臂。
這一刻奶娘無比後悔今天走這一遭。她來之前就該先跟公子爺通通氣的，本想著是個無知村婦，抱上了公子爺的大.腿就肖想有的沒的。但現在看來，無知村婦可說不出這番話來，她這是惹著那尊大神了？
奶娘並著小丫頭剛剛踏出們，就聽後麵門板關上的聲音，奶娘的手指掐入手心，心裏著急卻還麵上穩著。
剛回了顏府，就看到公子爺拿著花剪在修剪枝葉。
看到奶娘和小丫頭回來，並且小丫頭臉上還有手指紅印，顏如琚的
眼睛眯了眯。
“這是怎麽回事兒？”
奶娘還沒開口呢，小丫頭就先哭了。
“還不是那個林挽岫，奶娘好聲好氣的去跟她說話，她一點不領情還趕我們出來。奴婢就是說了她一句，她就動手！”
丫頭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分外可憐妖嬈。但是顏如琚卻一點沒動心，喚來管家，指著那丫頭說了句話，讓那丫頭瞬間啞聲，一副完全不敢相信的樣子。
“哼，趕你回去顏府都是大人心善，你這般挑撥汙蔑林姑娘，大人沒打死你算好的。”
管家說這話的時候，眼角不著痕跡的滑過奶娘的臉，果然看到對方一臉的僵硬，心中不由一嗮。
這人一老，就容易倚老賣老，加上常平又是大人身邊得用的，奶娘也是太看得起自己那張老臉了。大人發作小丫頭，何嚐不是在敲打奶娘呢。
“公子，老奴也是為了公子著想，那位姑娘畢竟不是名門閨秀，夫人怕是……”
“奶娘，不用抬我娘出來，你要這樣想，人家還不定有這個意思。你家公子我，說不定根本沒在人家眼裏。”
顏如琚說話的聲音淡淡的，不喜不怒，卻偏偏讓奶娘渾身一緊。
“你暫時別在林姑娘跟前露麵了，她氣性大得很，這會兒連我都不敢去觸她黴頭。另外，你來這裏是照顧我的，有些事情該稟告爹娘的我自然會說，不該說的，你老也別多話，這可不是上京那地方，出了事兒，你家公子我的臉麵還頂不了用。”
對著奶大自己的奶娘，顏如琚並沒有聲色俱厲，但是就這不動聲色的敲打，已經讓奶娘知道今天自己是真的錯太多了。
“那，林姑娘那裏，還是老奴先去道個歉吧。”
“無妨，她隻怕現在看到你就不得勁兒，讓她過了這幾天就好了。”
顏如琚沒說的是，他打算自己親自登門去道歉，這事兒如果他不出麵，那才是真正得罪人了。
“還有，那些藥膳方子你別亂打主意了，白白的送了命可別怨公子我沒提醒你們。”
這是今天聽到的第二句同樣的話，奶娘想問，看到公子不想多說話的表情，又生生的忍了下去。隻打定主意，等到兒子回來，一定要把事情問個清楚明白。
這兩日，林挽岫果然沒有再送藥膳過去，並且每日大門緊閉，除了王嬸母子倆能叩開門，誰去了都不開。
王烈文聽大郎說了顏如琚奶娘的言行之後，也是極為生氣，直言以後無須再跟其往來，且除了自己讀書之外，也拘著大郎，不許他再去找顏如琚請教學問。
如此差不多十來天，眼看到小年了，林王兩家的人愣死一麵都不曾見到，顏如琚頭痛要死。
不但是林王兩家，便是於大夫隔幾日來診脈的時候，也是一板一眼，說完就走，再不像之前那邊宛如自家長輩一樣諄諄教導，事事關心。
“於叔，小子已經知道錯了，還請於叔大人大量，原諒則個。”
顏如琚當著奶娘的麵朝於大夫拱手行禮，對方閃開，不肯相受。
“大人這是
要折煞小民。藥方子小民會交給管家，三日後再來給大人診脈。”
說完於大夫收拾了自己的東西，二話不說轉身就走，根本不肯接招。
奶娘的臉都白了，看著自家公子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顏如琚這個時候總算察覺出不對勁的地方，轉頭看了奶娘老半天，心情煩躁的敲了一會兒桌子，終於還是沒忍住。
“奶娘到底是跟他們說了什麽？”
奶娘啪的一下跪下去，再沒有之前仗著是公子的奶娘的勁頭。
“老奴，老奴隻是說公子是我家大人最疼愛的，若是有個閃失，大人必然不肯輕饒。”
奶娘本意是想借此突出自家公子的重要性，也讓這些邊境小民知道自家公子出身高貴。但是她沒想到的是，這小小的一個破落縣城裏麵，居然臥虎藏龍，便是她家老爺來了，也得放低三分姿態。
顏如琚一聽，臉都黑了，他原本以為奶娘隻是故作姿態而已，哪裏想到她居然敢威脅他人……
發現自己處理失當，已經失去了最佳彌補的機會後，顏如琚臉都氣白了。
“奶娘，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人啊，怎麽才數月未見，就變得如此張狂？”
奶娘囁囁不敢啃聲，以前不敢張狂，是因為上京那地官員遍地都是，她一個老奴，就算背後主子是顏相國，那也隻是個奴婢而已，加上她奶大的公子雖然受.寵.，卻是庶出，隻是生母早逝，養在了嫡母跟前，又怎麽可能跟嫡出的公子比？
好不容易公子放出做官，雖然隻是個小小的知縣，可也是一方父母官，加上背靠顏相國，對這裏的小民來說，已經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了。加上這裏沒有更高地位的人看著，她自然就失了幾分穩重。
“大人，何不如以考校大郎功課的理由將之接過來，讓他知曉大人並非刻意如此，回去跟他姐姐解釋一下，再找個機會請了王秀才過府一聚，如此當可緩和一下。”
管家畢竟是本地請的，雖然不清楚自家大人在顏府的地位，但是他知道於大夫和林挽岫的厲害就行了。
“如此倒是個妥當的法子。這樣，你親自去一趟，務必接了大郎過來。”
本來就對大郎這個弟子有幾分喜愛，而且之前大郎照顧他十分盡心，令顏如琚心裏更是看重，也存了要好好教導對方的心思，這次借這事兒，也正好名正言順的收了大郎這個弟子。
管家去找大郎的時候，剛好王家母子也在，他們正打算摏糍粑，可惜幾人都不是特別有力氣的，輪番摏了一上午，才弄好一盆。
“哎呀呀，這活兒怎麽讓王嬸你們來做，放著放著，小順，你趕緊去幫忙。”
帶著過來的家丁正好派上用場，二話不說的從王嬸手裏奪過家夥事，嘿喲嘿喲的就摏起來了。人家一下能抵他們四五下！
“管家你怎麽過來了？”
“這不是大人空閑下來了，發現有些日子沒有考校大郎的功課，所以讓我來接大郎過去。”
林挽岫柳眉一豎，正待說話，就被王嬸往旁邊一扯，差點咬到舌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