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四章 相遇於斷橋之上
“看樣子你現在心情很舒暢啊！”方回和衛澈站在樓船上的窗口看著周圍的西湖。
“那是，畢竟回到家鄉了。怎麽？看樣子你似乎不想見我？”
“肯定啊！”
“怎麽了？”
“丟人唄！老板遇襲事件都過去這麽長時間了，一點頭緒也沒有，煩死了。”
“你看看，正因為你這段時間都這麽煩躁，平時還躲著我，我才帶你來杭州開會，順便來散散心的。”
“算了吧，我現在呢……是一點遊玩的心情都沒有。這回事情實在太奇怪了，就跟……”
“就跟我海底世界遇襲一樣，是吧？”
“對啊！兩件事情幾乎沒有關聯，可是感覺上來說太像了，同樣的是攝像頭失靈什麽證據都沒有拍到。海底世界遇襲事件中大廈裏的攝像頭一點都沒發現凶手還有那個陳煙雨的出現，反倒是這兩個人都出現在海底世界那個監控盲區地帶。這件車禍未遂中那輛貨車開進一個監控盲區然後就再也沒有開出來過，我們去那個地方查過，可是連條輪胎都找不到，那個地方的人都沒見過那輛貨車，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我們也有過那輛貨車是不是被拆掉分開運出去或者改天換麵出去的想法，我們仔細核對過進出的車輛，完全沒有不對的數據。”方回苦惱地抓抓頭。
“沒事……”
“話說陳煙雨是怎麽回事？”
“啊……你是不是聽王媽說了什麽？”
“因為那個女人不配合調查，導致我們現在一點線索都沒有。明明知道我和警察們都在找她，你還把她藏在家裏。現在又不見了，聽說你還把人送到國外去了。衛大董事長你到底在想什麽呢？”
“啊喲！她身份不是有點特殊嗎？我那是等情況穩定下來再說。”
“什麽特殊不特殊，你那都是借口。你們到底什麽關係？這麽維護她。”
“普通朋友關係罷了。”
“騙誰呢！當我沒看過周海軒裏的監控錄像嗎！”
“嘖嘖嘖……回哥，你連這都看，最近是不是有些寂寞了？”
“放屁……”
“不過這算不了什麽大事，你看看這湖邊的人群裏，西湖養人，美女如雲。來這裏是你最正確的選擇，肯定會讓你樂不思蜀。”衛澈如同一個推銷員喋喋不休地說著，最後還來了一句總結。“杭州什麽不多，就是美女多！”
“滾蛋！滿口胡言亂語，我是那種人嘛！倒是你，人家英娜是個好姑娘，你可別辜負她的一片真心！去跟那個來路不明的女人糾纏不清。”
“回哥你知道的，我一直以來都是把英娜當做妹妹來看，至於那方麵是一點心思也沒有。她會找到比我更好的人，比如我眼前的這個人。”衛澈滿眼笑意地看著方回。
“算了算了，跟你也說不清。你還記得你住院時那個刺殺你的醫生嗎？”
“怎麽了？審出什麽了嗎？”
“那個醫生回憶說，在他進你病房的時候突然接到一個電話，電話裏說如果不殺了董事長您他的老婆孩子就得死，還給他聽了他老婆孩子的求救聲。可是奇怪的是，當天他兒子學校的老師說這個孩子一直在學校沒有不見了，而他老婆在外企工作，外派到歐洲進修半年，現在才第三個月呢，我們昨天也去查證了他老婆的確一直在歐洲。隻要他稍微一思考就會發覺不對，可是他還是無條件相信。”
“你的意思是說這個醫生說謊了？”
“不是，我剛才那段話隻是為下麵這個不可思議的事實做鋪墊。這個醫生平時有錄音的習慣，所以我們調查了這個通話錄音。經過技術科驗證比對，證實了這段錄音中他兒子和老婆的聲音的確是其本人的，毫無作假痕跡。你說扯不扯？一個在京城裏的學校裏，一個在歐洲，兩個人同時在電話裏叫救命，說出來鬼信啊！”
衛澈對此毫無反應，“你難道不覺得很詭異嗎？”方回詫異地看著衛澈這麽平淡的反應。
“你說的這事我經曆過，你也知道的。”
“我知道？”
“十二年前我父親弟弟被殺一案，事發之前，有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打過來。對麵那人應該是用了變聲器，他跟我說給我直播殺我全家的過程。還給我聽了我全家的救命聲，那些求救
聲跟我家人的聲音一模一樣。我嚇得當時就給正在值班的母親打了個電話，確認了她平安無事，於是當初就以為這是誰搞的惡作劇。”衛澈一口飲盡杯中的白酒，苦澀地笑了笑。
“當我想起來給家裏的父親和弟弟打個電話的時候，卻一直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態。回到家，看到的就是兩具冰冷的屍體。這些話我也寫在證詞裏，可是你認為我母親當時已經精神失常，說出來的證詞隻會讓別人更懷疑我的動機。”
“的確是有這回事，你不說我差點都忘記了。當時我就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律師，也不知道從哪來的勇氣敢給你辯護。”
“現在你可是律師界粉絲萬千的傳奇律師，不再是當年那個拿著法典緊張地手發抖的小律師了！”
“你呢？你不也是從那個可憐兮兮的嫌疑犯變成了隻手遮天的超級財閥了嘛！”
“哈哈哈哈……”兩個人你吹捧我，我吹捧你，不由得相視而笑。
“陳煙雨你慢點啊！走那麽快幹嘛？”袁興修在後麵喘著粗氣喊道，沒辦法，誰叫陳煙雨以前就是個宅女，杭州根本沒來過。好不容易能從繁忙的工作中解脫出來當然要瘋一把，和她一起瘋的自然還有李護士等一群胸外科的女性……
“既然都走到西湖旁邊了，那我們就各自去四處逛一逛。一個小時後再章合，怎麽樣？”一個醫生提議道，眾人並沒有反對。
“陳煙雨，我們一起去逛一逛吧。”袁興修興奮地握了握拳頭，終於有機會和她獨處了。
“隨便……”
“煙雨姐！興修哥！你們去哪兒啊？帶我一個啊！”李嫣然一蹦一跳地跑過來，李護士全名叫李嫣然，之前她剛進胸外科有點拘束，現在熟悉了就直接改口叫煙雨姐興修哥了。
“就去四處逛逛，天太熱了嫣然不如你去買杯冷飲坐著休息一下。”袁興修語氣裏透著一股哪邊涼快哪邊待著的味道。
“沒事，這點溫度算什麽，對吧！嫣然你還是太瘦了，要多曬曬太陽，有益健康，不然跟林黛玉一樣風一吹就倒了。”陳煙雨一把拉來李嫣然放在她和袁興修中間，之前總覺得兩個人單獨待在一起有些尷尬，現在正好來個李嫣然剛剛好。
“走吧，帶你去斷橋那看看。”船到了，衛澈放下手上的酒杯踏上岸。“斷橋，位於白堤東端。在西湖古今諸多大小橋梁中，她的名氣最大。據說，早在唐朝，斷橋就已建成，時人張祜《題杭州孤山寺》詩中就有“斷橋”一詞。明人汪珂玉《西子湖拾翠餘談》有一段評說西湖勝景的妙語：“西湖之勝，晴湖不如雨湖，雨湖不如月湖，月湖不如雪湖”斷橋是最精當而又生動的注解。地處江南的杭州，每年雪期短促，大雪天更是罕見。一旦銀妝素裹，便會營造出與常時，常景迥然不同的雪湖勝況。這座橋根本沒有斷，為什麽要取名“斷橋”呢？這斷橋是著名的西湖十景之一，由於斷橋所處的位置背城麵山，處於北裏湖和外湖的分水點，視野開闊，是冬天觀賞西湖雪景最好的地方。每當瑞雪初晴，橋的陽麵已經冰消雪化，而橋的陰麵卻還是白雪皚皚，遠遠望去，橋身似斷非斷，“斷橋殘雪”就因此得名。還有，斷橋又是白堤的終點，從平湖秋月而來的白堤到此中斷。講到這裏，或許大家已經明白，原來是“堤斷橋不斷”。還有一種說法更有意境，因為《白蛇傳》中許仙白娘子緣斷於此，故名斷橋。”衛澈侃侃而談，宛如介紹自己家後院修的小池塘一樣愜意自然。
“老板你知道你現在很像什麽嗎？”
“導遊嗎？”
“沒錯！為什麽你一個搞技術起家的人講的我這個一年四處出行的人都讚歎不已？”
“你這馬屁拍的不錯，我就姑且受用了。十幾年前我在西湖旁也是小有名氣的兼職導遊，要不是那件事我說不定就稱霸杭州導遊界了。你想想如果我要是口才不好我怎麽去糊弄那些富得流油的土財主呢！嘿嘿……”
“對了，老板你什麽時候把陳煙雨交出來，這麽拖下去也不是個事啊。”
“不行，沒有在她身上找出答案之前我是不會讓她出現在公眾麵前接受調查。”
“你把人交給我們或者警察用不了幾天就能讓她全招了，你何必這樣拖著呢。”
“我很熟悉你們那套，即使不用嚴刑拷打，什麽
全封閉牢房，一夜提審四五次等等各種折磨人的方法。你們那種審訊方法不在我能容忍的底線範疇，她還是個女孩子怎麽能承受得了！”
“那你準備怎麽套出答案？美男計嗎？”方回挖苦道。
“不用準備，終有一天我會因為她知曉這一切的真xiang，我相信這一天並不遠。”
“直覺？”
“對，直覺。”
“你什麽時候開始憑直覺做事了？”
“遇到陳煙雨之後。”
“嘁！真是不可理喻！”
“其實一開始我也不敢相信這莫名其妙的直覺，但是後來有一件事讓我確定了我直覺的正確性。”
“又是什麽羅曼蒂克愛情史啊！”方回不耐煩地跺跺腳。
“你知道嗎？那個女人知道有關於我的一切。”
“這有什麽難的，現在這個社會隻要有錢，那些專業的人連你一天上廁所用多少張紙都能知道。”
“我不是指物質方麵，那個女人就如同在天上俯視我一樣，連我從來都沒有對別人說過的心事都知道。”衛澈想起陳煙雨昏迷時說出的話。
“不是吧！她這是怎麽知道的？”
“不知道，我隻知道她一直對我抱有某種……類似於補償我這樣的意思，所以三番兩次的拯救我。”
“補償？她不會是欠你錢了吧？”方回開了一句玩笑，既然清楚了陳煙雨確實抱有善意，就放下對她的敵意。
“真是欠我錢這麽簡單就好了……”
“叮鈴，叮鈴……老板我接個電話啊！喂！怎麽了……什麽！你說的是真的？好！我馬上就去。”方回掛掉電話，“老板，德國那邊出事了。運往德國的那批陶瓷合金被堵在港口不給進去，我現在就連夜去趟德國看看情況。”
“那你去吧，哎！真是掃興！看來我隻能自己一個人逛逛吧！”
“煙雨姐，我們去那裏吧。”李嫣然一手拉著陳煙雨一手指著前麵的斷橋。
“人好多啊！”陳煙雨看著橋上熙熙攘攘的人流。
“人多才熱鬧嘛！走啦走啦！”李嫣然不由分說地牽著陳煙雨擠進人流中，落在後麵的袁興修滿眼哀怨。
陳煙雨和李嫣然走在橋中間被一股人流給衝散了，原來水麵上有一條條魚躍出水麵。
“嫣然，你在哪？”
“煙雨姐我在這！”個子不高的李嫣然使勁地往上跳，看見陳煙雨揮了揮手。
“嫣然你快過來啊！”
“煙雨你快看水上有魚在跳呢！”陳煙雨朝水麵看去，雖然有魚躍出但是對於陳煙雨來說並沒有什麽吸引力。
“興修哥快來看！快來看！”袁興修使盡渾身解數，剛擠出橋中間想和陳煙雨打個招呼卻被李嫣然又重新拉了回去。袁興修生無可戀地看著李嫣然，她未有所覺，依然興奮地朝指指點點。
“興修哥你快看這些魚，我原來以為魚躍龍門是個逗小孩子的故事沒想到居然是真的啊！”對於小孩子脾氣的她袁興修實在生不起氣來，隻能一邊懈怠地瞟了幾眼水麵，一邊看著陳煙雨的方向。
“陳煙雨呢？”袁興修再一次看向陳煙雨所處的那個地方時卻發現她居然不見了。
“哎呀！沒事的，煙雨姐又不是小孩子，不可能被壞人拐走的。”
在人群的推攘中，陳煙雨跌跌撞撞地快走出斷橋。看到不遠處路邊的自助飲料機，掏出一塊硬幣準備買瓶水解解暑。突然人群中湧來一股大力撞在陳煙雨的手肘，她手臂一麻，錢就從手上飛了出去，陳煙雨連忙看著錢滾動的方向朝著那擠去。
硬幣終於在橋頭邊上的橋壁旁停了下來，陳煙雨驚喜地彎腰想將錢撿起。視線中突然出現一雙鋥亮的皮鞋，她低下的頭來不及停下，一頭撞在那雙鋥亮皮鞋的主人身上。
“哎吆！”陳煙雨揉著腦袋咬牙切齒地抬頭想將那雙該死的皮鞋的主人臭罵一頓。
皮鞋的主人捂住肚子呲著牙倒抽一口涼氣，這個人腦袋怎麽跟個棒槌一樣硬，考慮著怎麽訓斥這個路都不看的人。
“是你！”
“是你！”兩人異口同聲地喊道。
“你怎麽在這？”
“你怎麽在這？”兩人又異口同聲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