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九章 三年後

傲雪忍住氣沒有搭理她，隻是沉聲問老爺子在哪。

“老爺子在樓上書房，不過我並不認為你現在適合打擾他。”米格蘭冷聲道。

“老爺子正在會見重慶方麵來的長官，現在不方便見任何人。”管家對傲雪說。

傲雪聽完心裏一沉，本來想讓老爺子搭救尋找穆少的，現在卻連他的人都見不到。

傲雪又想到青幫，他們失了老大，一定會四下尋找的。告訴他們穆少落水的地點，或許可以讓搜救變得容易點。

於是別了管家，傲雪又往青幫駐地跑去。留下米格蘭在身後大罵：“這小蹄子太大逆不道了。眼裏還有尊長嗎？虧我教你那麽多東西。”

傲雪不想和她多言，心想，你教我的不都是些如何害人的本事麽，有什麽值得感謝的。

傲雪一路忍饑挨餓，總算是到了青幫，卻見整個青幫駐地已經被日本人團團圍住，像鐵桶一般。

這下傲雪徹底投靠無門，不禁躲在一處牆角，嚶嚶地哭了起來。

在馬路上睡了一夜，傲雪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重回周府。起碼那裏還有盼兒和林嵐。羅海峰被救了，穆少不知所蹤，現在能給予自己溫暖的也隻有她們了。想想這兩個小姐妹，傲雪的心裏又溫暖了起來。

又回到周府，見到老爺子，傲雪將自己的一幹遭遇講給他聽。果然老爺子並沒有救穆少的打算，倒是很歡迎傲雪的回歸。

後來，老爺子和米格蘭說起此事的時候說：“這丫頭既然能得到穆少的垂青，說明有些迷男人的手段。稍加訓練之後，為我們所用，不是很好麽？”

經過這些年的訓練，傲雪已經完全成為訓練有素的金牌女間諜。她的麵容變得冷峻，心腸變得淡漠，頗有幾分當年高曼的風範。

這天，老爺子把她叫到書房，對她說：“佐藤將軍家中今天有頓晚宴，你隨我一同參加吧，記得打扮得漂亮點。”

傲雪粲然一笑道：“我自有分寸，不會讓老爺子失望的。”

三年過去了。傲雪不再是當年事事懵懂的小丫頭。而是有心機，有城府的女特工。同時也是上海灘有名的交際花。像這樣的應酬，她參加的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傲雪眨了眨眼睛，又說道：“恐怕這次不是普通的赴宴吧，聽說佐藤新進擔負運送一批武器的任務，難道老爺子也想分一杯羹麽？”

周清海爽朗地大笑道：“你這個小丫頭，長大後更聰明了呀，我就是想讓你竊取佐藤的秘密文件，找到武器的下落。隻要找到他們隱藏武器的倉庫，，就可以將他們一網打盡了。絕不能讓這些武器出現在戰場上奪取我們戰士的生命，明白嗎？”

傲雪立馬立正，向周清海敬了個軍禮，道：“屬下明白。”

周清海這次其實也有些私心，作為上海情報處的處長，離重慶有些距離，不能親自麵見蔣委員長，功勞也抵不過苦勞。這次的這個情報令周佛海的心神為之一振，如果能順利截獲這批製作精良的武器，定可以在蔣委員長麵前立下大大一功。到時去重慶赴任的機會就有了。上海雖好，但總抵不過親自在蔣委員長底下做事來得光榮。隻要能得到晉升，擁有了更多的權利。周清海才會覺得自己的人生更有價值。

想到這些，周清海不禁嘴角微微上翹了起來。悠然地點了支煙吸了起來。

傲雪從周清海的書房出來以後，徑直回到當初關羅海峰的那個小房間來。多少

年過去了，每當要做任務之前，傲雪總是習慣性地來到這裏。雖然也許再也無緣相見，但是當初和羅海峰在一起的日子，是傲雪最開心最無憂無慮的時光。羅海峰給了傲雪很多快樂的回憶。傲雪對那種懵懂的情愫依然記憶猶新。不知羅海峰現在到底怎麽樣了，是否還記得當初陪伴他的丫頭？想到此，傲雪不禁莞爾。

而穆少也是依然沒有消息，不知生死。

傲雪曾經又去他們墜崖的地方尋找過，但除了茫茫大海，依然一無所有。

無論如何，是穆少給了她鮮活的生活和平等的身份，告訴她，沒有人生來就是卑賤的。

這兩個讓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啊，不知他們現在都身在何方？

晚上的時候，傲雪在盼兒的幫助下化妝換衣服。

盼兒不停地誇讚傲雪的麵容和身材是天下獨一無二的。簡直把傲雪誇上了天。

傲雪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說：“好啦好啦。你再說下去，我就要成九天玄女了。”

盼兒邊為傲雪係上旗袍的紐扣邊說：“我們傲雪呀，比九天玄女還要美上三分呢。幹嘛這麽對自己吝嗇讚美之詞？像你這樣的麵容，今天不知要迷倒多少人呢。”

傲雪笑笑，卻不再言語，隻是將一支手槍綁在了自己的大腿處。

晚宴時分，周佛海和傲雪驅車而至。

佐藤在門口迎候賓朋，一張臉滿是笑出的褶子。

傲雪禮節性地和佐藤握手，卻被他捉住不放，趁機揩油。

傲雪早已見怪不怪，趁後麵的客人來了，輕輕地抽出自己的手，向佐藤微微一笑。

她這一笑，簡直把佐藤笑得融化了。連說：“請進請進。”

客人們很快都到齊了，晚宴正式開始。

佐藤裝腔作勢地走上舞台講話。歡迎各位的到來，希望大家能玩得盡興。

佐藤講完話後，徑直向傲雪這邊走來。

傲雪向周佛海一使眼色，周佛海點頭默許。

傲雪趁從侍應盤中拿出紅酒的時候，一個不小心，恰巧將酒汁灑在了自己的旗袍上。

傲雪慌忙地拿紙巾去揩。

佐藤則氣憤地責罵著那個侍應。

傲雪勸佐藤消消氣，是自己不小心。不知道能不能借個地方處理一下。

佐藤連說沒問題，可以到自己的臥室去。傲雪故作為難地說：“這恐怕不太方便吧，這麽私密的地方，不知道佐藤先生有沒有書房一類的地方可以單獨借用一下呢？"佐藤連說："有的。為傲雪小姐服務，實在是在下的榮幸。"佐藤將傲雪引至自己的書房，傲雪見他遲遲不走，不由得蹵了眉頭，道：”佐藤先生在這裏。我可怎麽處理汙漬呀？“佐藤聽完，臉上有些訕訕的。默默地退了出去。

佐藤一走，傲雪便開始尋找那份關於武器庫的文件。

佐藤的辦公桌很大，抽屜也很多。眼見一刻鍾過去了。傲雪翻遍了辦公桌也沒有找到那份文件。

正在傲雪躊躇時，突然在窗簾後有人噗嗤笑了一聲。

傲雪進來這麽長時間也不曾聽聞人聲，這一下著實讓她大吃一驚。

墨綠色的窗簾抖動了一下，一個人從裏麵走了出來。

傲雪定睛一看，此人不是別人，竟然是已經失蹤了三年，連傲雪都以為他早就離世的穆少！

傲雪一時驚訝地張大了嘴，彷佛突然見了鬼一樣。

穆少拿起手中

的文件，說："你找的是這個吧？"傲雪心中又是一驚。道："怎麽在你手上的？"然後又止不住顫著聲音說："穆少，你到底是人是鬼啊？你怎麽會在這裏出現的？"穆少顯然早就料到傲雪會如此吃驚，所以反而非常鎮定地說："你現在看見的不是鬼，是活生生的穆少。難得你還記得我，提起相別後的種種情形，則是險象環生，波折不斷了。"原來穆少和傲雪一同掉入大海後，他幸運地找到一塊浮木。靠著這根浮木，穆少在海上漂了兩天才終於被一個打漁的救起。

穆少在漁家休養了整整一個月，恰巧漁家住的村子裏駐紮著八路軍，穆少想著自己本身也身無長物，別無可戀，就加入了八路軍。後來又加入了情報站，成為了地下的一名聯絡員。

穆少這次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就是也得知了這批武器的消息，特意前來竊取的。早在傲雪到來之前，穆少就已經得手了。隻是還未來得及逃跑，傲雪他們就進來了。穆少一時之間隻好躲在了厚厚的窗簾後麵。傲雪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穆少的眼中，也早就將她認出了。

傲雪聽穆少講完，不禁淚水滑落。

想當初為了穆少，傲雪不知道哭了多少次，一直以為他死了。如今看見他活生生站在這裏，頓時轉驚為喜。

"穆少，你怎麽這麽多年都沒想過來找我？"傲雪對穆少還是有些嗔怒。

"我自從加入了共產黨，就離開了上海，去了東北。今天能在這裏，也是臨時的人事調動。事先連我也不知道。"這次穆少出馬，自然是手到擒來的。給文件拍過照，本來打算放回去的。隻是沒想到會在佐藤的辦公室裏再見到傲雪。這自然是緣分了。

兩人久別重逢，不免都有別樣的情愫在心中滋長，一時間忘了自己所處的地方。直到聽到門外佐藤的敲門聲。二人才驚覺談話時間過久了。

穆少對傲雪說了句：“再聯係。”將秘密文件往傲雪懷裏一塞。之後便瀟灑地從窗戶跳了出去。

傲雪急忙跑到窗戶前一看，隻見穆少已遠遠地逃走了。

傲雪急忙平複下心情，照下文件後，打開門讓佐藤進了來。

佐藤一進來便問傲雪怎麽需要這麽長時間。傲雪抱怨酒水難以祛除，她花了好多時間去弄呢。

二人說著話從樓上下來，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

傲雪趁佐藤敲門的時候，對秘密文件拍了照，回去正好向周清海交差。

周清海對傲雪的表現非常滿意，他笑著對傲雪說：“當初的小丫頭長大了呀，變得不得了了。可以獨立完成任何任務了。果然當初沒白救你呀。”

“老爺子的救命之恩，傲雪沒齒難忘。所以更加地為組織盡忠才是傲雪的義務和責任。”傲雪穿著軍裝，敬了個軍禮答到。

“好丫頭。真是棟梁之材呀。好好好，我叫盼兒給你買來了你最愛吃的芙蓉糕，趕快去嚐嚐吧。”

“謝老爺子。”傲雪乖巧地說。

從周清海處出來，傲雪回到自己的房間，拿了一碟子芙蓉糕到林嵐的房間裏來。

進了屋，林嵐正在梳頭發。見傲雪進來，便讓她看看自己新作的發型好不好看。

傲雪仔細端詳了端詳，連說美得不行。林嵐自然心花怒放。

“林姐姐，來吃芙蓉糕。我有話要對你說。”傲雪催林嵐坐到沙發這邊來。

“說吧。什麽事？”林嵐拈了塊點心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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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