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磨刀霍霍砍木頭

131 磨刀霍霍砍木頭

鄒星河被兩名衛兵帶到了八抬大轎前,對著垂下的車簾略一躬身,朗聲道:“草民鄒星河,恭迎府尹大人大駕光臨來遲,還望恕罪!”

府尹揭開簾子一角看了一眼,怒道:“既是草民,為何不跪?”

“稟大人,草民是一日派的開宗居士,平生隻有三跪。”鄒星河坦然道。

府尹冷哼一聲:“我倒要聽聽,是哪三跪?”

“上跪天,下跪地,中跪父母師長。”

“哼哼,那還不是與常人一樣,隻獨獨不跪官罷了。”府尹竟氣得笑了,“你便是那黑風廟的主持?看上去年紀也不小嗎?”他見此人甚是傲氣,以為他就是聞人。

到穀口逛了一圈,此時回來的俊公子,見到這一幕,跑過來嗤道:“呸,這老狗哪是什麽主持,他是這小村的村長,一介屁民而已。還不跪下!”

“這位公子爺,實在對不起。我們聞真人定有規矩,實在是不能跪凡人。還請見諒。”鄒星河不亢不卑地道歉。

“你……我擦!”俊公子白嫩的臉一下子漲紅了,對旁邊的衛兵喊道,“把他的腿給我打斷,看他跪還是不跪!”

府尹向兒子搖了搖手,向鄒星河擠出一絲冷笑:“既然是你們廟裏的規矩,我也不勉強,以免別人說我仗勢淩人。不過,你們的聞真人架子很大嘛,竟然對本官拒而不見,這可是不敬之罪哦。”

“不敢,不敢。真人隻是現在有點忙,不過草民已派人去叫他了。大人請看,真人如今就在對岸。”鄒星河用手一指南方。

山穀前方有一條小河,對岸有兩座小山頭。其中一座小山距這裏約有半裏地,可以看到影影綽綽數十個人,站在山腳隻是不動。

“他們站在那裏幹什麽?”府尹問。

“在等真人磨刀。”鄒星河答。

“磨刀幹……”府尹這句話還沒有問出口,就見對岸一道紅光閃過,小山腳下出現一彎“紅月”,直徑達十多米長。隻見那“紅月”很快垂了下來,落在山下的河水中,激蕩起一大片水霧;隔這麽遠也能聽到“嗤——嗤——”的聲音。

府尹瞪大了眼,問道:“這個……那個……巨大的紅色東西,是你們真人的刀?”

“是的。”

此時,隻見“紅月”在河岸的峭壁上一左一右磨蹭起來,每磨一下,就有許多石塊滾落到水中。磨了七八下,“紅月”攸地消失不見。而原本崎嶇不平、亂石嶙峋的峭壁,此時變得平整如鏡,斜斜的表麵非常光滑,就像新修的堤壩一般。

府尹看到這裏,心裏有些驚懼:這他娘地哪是在石頭上磨刀,分明是把石頭當豆腐來切啊!這些修真老牛鼻子,果然不好惹,這個小敗家子這回恐怕是踢到鐵板了。

那百來名親兵全都看到了那紅月的威力,又是驚訝又是奇異,此時更是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興高采烈的表情和旁邊看熱鬧的百姓一般無二。

此時他們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真是不白跑這一趟呀!

府尹將他們的神情看在眼裏,心道:這他娘地,要是讓他們去捉那妖道,恐怕沒一個有種敢上前,那麽大的刀一揮……呀,不敢想像。想到這裏,府尹心中忽然有所驚覺,忙問鄒星河:“他磨刀……是要做什麽?”

“伐木呀。山上要搭幾個台子,正缺木頭呢。”

忽聽圍觀百姓一聲驚呼,原來對岸又了動靜。一道赤紅色的刀芒,斜斜地向山上飛出,越飛越長,眨眼間已達七八丈長,“唰——”地一聲,從一片樹林上掠過,隻聽“撲拉、撲拉……”的聲音不絕於耳,這片樹林被剃光了頭,樹梢全被切掉了!

成片的飛鳥倉皇地從林中竄出,飛向四麵八方;一片青色的水霧隨之騰空而起,那是樹的汁液在刀芒烈焰中變成了蒸汽。

眾人還沒來得及驚歎,就見又一道紅芒飛出!這次的刀芒顏色與上次略不同,火紅中帶著一些金黃鑲邊,它平平掃向樹林的根部,隻聽“噌——”鈍鈍的一聲長音之後,接著就是“撲通、撲通……”樹身砸地的聲音。

樹木倒了一大片,山林露出一塊脊地來;小山像是缺了一顆門牙,有些難看。

在眾人的歡呼聲中,府尹臉色灰白地把目光投向岸邊,卻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己的兒子:那小子正歡欣鼓舞地拍手大叫,還把手搭在旁邊的一個老鄉的肩上,一起讚歎眼前的奇觀!

“我入他親娘咧,這蠢貨每日地就知道玩玩玩!還記得來這幹啥子嗎?”

府尹鬱悶地想著,招手讓站在轎旁的老執事過來。誰知這老家夥也看得過於專注,竟然沒看到他的手勢,直到他喊了名字,這才連忙走近來。

“大人?”

“讓親兵們趕快收了陣勢,別他娘地封鎖了!”

“呃……是!”

此時,隻聽得人群的歡呼聲越來越近,幾乎近至耳邊,府尹回頭一瞧,隻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穿著一身青色道袍,腆著沒有表情的大白迷糊臉,意氣風發地走了過來,在轎前站定,伸出一隻左手,食指內屈為禮:“聽說府尹大人召見小道,不知有何貴幹?”

“呃……”府尹看了看聞人收回的左手,“你右手空無一物,卻隻向本府行單手禮,豈不是失禮之舉?

想不到這家夥懂得挺多呢。聞人哈哈一笑,舉起右手,手中握著一個淡紅色圓環:“府尹走眼了哦,我右手提著砍柴刀呢!”

府尹看了看那狀若鐵環的東西,鬱悶道:“原來如此,道長的砍柴刀果然神妙無比。呃,本府來這裏,其實是……聽說貴地在舉辦修真比賽?”

“正是!”聞人盯著濃眉大眼的府尹,“大人可有興趣一觀?”

府尹看著湊過來的小兒子一副猴急的樣子,當然知道他此時是什麽心思,尷尬一笑:“呃,對對對,本府奔波百米來到此地,正是為了一睹盛會呀!”

聞人對旁邊的鄒星河道:“鄒伯伯,你待會安排大人與公子爺到咱廟院裏的露台上觀看。”(俊公子聽聞人提到他,忙把頭縮到了轎子後麵。)轉頭又對府伊道,“大人,比賽馬上就要開始,我先行告退。”說罷,徑直大步進穀。

穀中有些擁擠,大路兩旁擺滿了各種賣東西的小攤。老族長正帶著幾個人在收攤拉費,順帶維持一下秩序。與上次一樣,黑風廟所在草帽山頭,也是按人頭按地段分片收費的哦。

兩個鄒黎青年在前麵為聞人開路,被推到的百姓們無不怒目回頭,見聞真人在後麵,紛紛歡呼高叫著,為他讓出一條道來。

聞人快步來到後山,登到五大賽場後麵的山丘上。這裏搭了遮陽篷,數十張桌子上擺著茶水、點心,顯然是為各門派大佬們準備的貴賓席位。最前方的七張椅子,華麗高貴的紫檀木,還襯有透氣散熱的蠶絲軟墊、蠶絲軟靠,五大長老正坐在上麵。

聞人大咧咧走過去,拉開正中間那張椅子,一屁股坐下去,叫道:“?...

哎呀,他娘地爬這麽遠的山路,可累死老子啦!”

在座五位都曾與聞人在黃鶴樓上喝過酒,又與他天南海北玩過幾天,自家的好東西被他搜羅去不少,也得過他能砸死人的天然狗頭金。對他這副痞賴的習性頗有了解,聽他口出粗俗之語,均搖頭微笑,見怪不怪。

華山派主持空虛道長,奇道:“真人何不駕雲上來?”

聞人道:“你有所不知啊,也不知哪個王八蛋定的天規,說什麽神仙不能在凡人麵前隨意顯現法力。你說,這不是坑爹嗎?”

五位道長聽說是天規,沒人敢接話。空虛道長咳了兩聲,道:“新賽製我們商量了一下,由於參賽人數過多,由我們五大派各自派一名最資淺的弟子,在台上作為擂主,對報名者進行海選,凡是打贏擂主的,才能進入下一階段的精英賽。精英賽采取兩兩對決的方式,最終選出的五位高手,再在真人的手下試煉過招,最終選出最強之人,這樣可好?”

“甚好,甚好。這上千人,若都要我下場一個個去打,還不累死我?”聞人點頭如蒜。

其實,自從幾天前被比門門兩個鳥人輕易擒住之後,他頓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世上的能人異士太多,於是先前略微膨脹的自大之心消失無蹤,這幾日每晚都到後山凝神煉氣到天亮,還要再吸收一刻朝霞之氣,方始回屋睡覺。

對這修真大賽的態度,也由先前的躊躇滿誌,變成了心中無底。能挨到最後出場,是最好的安排。若在前麵出場,萬一陰溝裏翻船,被小蝦米給打敗,那就太沒臉麵啦。

說話間,辰時已過。一麵超大的磨盤鑼,懸在半山腰,一名身強力壯的鄒黎男壯丁,手持一根大棒槌,“咣”地一聲敲響,餘音傳遍方圓十裏。

修真界比武大會,即時開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