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武當弟子張豐毅
104 武當弟子張豐毅
大隊長來了,帶著五十個巡防兵。
“怎麽回事?”
小隊長把他拉到一旁,嬉皮笑臉地,悄聲道:“下麵有個老家夥,帶著三百人的車隊,說是要去雲南投靠什麽縣太爺。”
大隊長趴在垛口上,向下探看。
由於被擋在城外良久,魔族的百姓們很多都下了車,向城樓上仰望著,小聲地議論著。
“看他們的樣子,也就是普通老百姓……”大隊長疑惑地看著小隊長,“你他娘地有病是不是,把老子叫來搞什麽?放他們進城不就行了。”
小隊長急眼道:“他們有許多銀票!”
“你奶奶的,沒見過銀票是吧?人家有錢是人家的,你總不成見錢就搶吧。別整天盡往錢眼裏鑽,把老子的名聲都給敗光了!”大隊長訓斥道。
“可……他們的銀票很大,至少也有上千兩!這麽一大卷哪!”小隊長比劃著,又從袋中取出那個布包,“大隊你看,這是他們給的過路費。”
“幹你娘,二十五兩……還真是有錢!”大隊長把布包一把抓過來,“富通商行的銀票。平時大商隊給的過路費通常在十兩左右,是吧?”
小隊長忙道:“是是是。小商隊五兩。行腳旅客給過路費的,這是第一遭。”
“你娘的,若不是你把人家攔在城外,他們怎麽會給錢?你這是逼良為娼。”
小隊長看大隊長的臉色陰晴不定,隻好諾諾道:“那……我現在放人進城?”
“放你娘個鬼!”大隊長罵道。走到城樓垛口處,朝下麵的族長叫道:“喂,你們是哪裏的百姓?”
族長忙道:“我們是甘肅天水縣鄒黎村的百姓,前去雲南迪慶投靠本家縣太爺。望老總行行好,讓我們進城吧!現在天都黑了,我們這裏還有許多老弱婦孺呢,又累又餓,不好受哪。”
“迪慶?這是什麽鬼地方,聽都沒聽過。”大隊長嘀咕著,又朝下麵大喊:“你們那本家縣令叫什麽名字?”
“嗯……”族長回頭看了鄒星河一眼,“叫鄒洪福,字天德!”
大隊長咳嗽了幾聲,喊道:“近期聽聞各地有流民作亂,為此我們紅原城加強了警戒和盤查。你們若想進城,就要接受我們搜查,以驗明正身。若同意,就所有人下車,退後到一旁。”
族長與星河眼神交流了一番,叫道:“那就驗吧,我們都是普通老百姓。”所有人退到一旁的草原上。三百人聚在一起,黑壓壓一大片,看上去著實有些嚇人。
在大隊長的執意下,小隊長無奈地率領五十名城巡兵和十五名守城兵,將城門開了一道縫,出城盤查所有車輛。
衛兵從第一輛車上搜出五把鋼刀!
城上城下,大家都臉上色變。
族長見狀,對星河小聲道:“完蛋了,忘了這事了。”
魔族在連香穀時,人人刀不離身,練習瘋僧刀法。出穀之後,被聞人看到,特意吩咐他們一律把刀藏起。這幾日一路無事,倒忘了這茬事。畢竟,他們對穀外的事不太懂行,不明白這許多人帶著刀具,對官兵來說意味著什麽。
小隊長原本見到那五把鋼刀,就想逃回城內。但見魔族百姓站在那裏,也沒什麽**,就大著膽子繼續搜。這一搜不大緊,共搜出近三百把鋼刀,幾近人手一把。
早在看到第一把鋼刀的時候,城上的大隊長已示意手下,回城增派人手。此時,又調集了近百人,全副武裝,一起出城把三百餘人包圍了起來。
大隊長站到族長對麵,肅然道:“你如今有何話說?”
族長勉強笑道:“老總明鑒,我們天水縣臨近邊界,治安不好,常會受到關外流賊的騷擾,故此人人習武,以求自保。你看我們這老的老,少的少,確實是老百姓啊。”
大隊長思慮片刻道:“好,我就暫且信你。不過,你們這些人都得先收押起來,待我飛鴿傳書到雲南迪慶印證你所言屬實,方能放你們走。”
族長見族中的青壯小夥們蠢蠢欲動,似乎就想動手,忙回頭安撫大家:“聞大人走的時候說過,讓我們遇事忍耐,以和為貴,相信事情總會解決的!”
……
紅原城的地下監牢裏。
由於人數太多,而牢房有限,所以每個牢房裏,都關了大約二十個魔族人。
族長與鄒星河,分別在兩個牢房裏,隔著粗大的鐵欄杆和走廊對望著。
鄒星河苦惱道:“如何是好?這都過去兩天了!那縣太爺的事,是聞人編造出來的,若一經查實,我們該怎麽辦?”
族長坐在茅草地上,垂著眉毛,有氣無力道:“聞人不是說過幾天會回來找我們嗎?相信他到時候會來救我們的。”
旁邊一個青年道:“他都不知道咱們關在這裏,怎麽來救?”
族長默不吭聲。
鄒星河決然道:“為今之計,隻能想辦法逃出去了。不能再等下去,越等事越糟!”
族長用手指敲了敲胳膊粗的鐵柵欄,道:“說得容易,可誰能把這東西弄斷啊?”
“我來試試!”一個壯小夥走了出來,雙手抓住一根鐵欄杆,雙腳蹬地,用力向裏麵拉——他的臉漲得通紅,虎口都裂出了血,也沒能把鐵欄弄彎!頹然癱坐在地,喘著粗氣。
族裏的鐵匠走出來,讓眾人都把手離開欄杆,用銅煙鍋敲了敲,聽了聽回音,黯然走開了:“這是生鐵鑄就的整體牢籠,單靠人力是弄不斷的。”
鄒星河忽然目露凶意,咬牙道:“等獄卒下來送飯的時候,先殺了他,等上麵的看守下來查看時,殺他取鑰匙!”
族長一愣,道:“可聞人說……”
“聞人說!聞人說!那小子都不知道跑到哪裏逍遙快活去了!哪還理會我們的死活?”鄒星河吼道。
“吵什麽吵!”獄卒從地梯走了下來,後麵跟著一個年輕男子,身著藍色布袍,頭挽方巾,風度瀟灑,像是修真之人。
這藍衣男子沿著走廊走了一遍,將他們這些人都打量了一番,微微皺了皺眉,高聲道:“你們的頭目是誰?”
一頭白發的族長抬起頭,不顧對麵鄒星河暗暗在搖頭,冷靜地說:“我就是。”
藍衣青年一拱手,道:“敢問老爺子尊姓?”
“我姓屠。”
“好。”青年微微一笑,“你們中可有姓鄒,名星河的男子。”
鄒星河略一揚眉,大聲道:“是我。”
“爹!”遠處的鄒雪影叫道。
青年回過頭來,向鄒星河一抱手道:“久仰!”又朝遠處高聲道,“是鄒雪影姑娘吧?你可安好?”
所有人心中既迷惑又驚懼,這可是個修真之人,是他們的大敵,為何又如此熟悉他們。
鄒星河忍不住沉聲道:“閣下到底是什麽人?”
青年正色道:“對不起各位,請恕在下來遲之罪!在下乃武當派門下弟子張豐毅,奉師父之命,特意前來為你們領路。聞真人曾告訴在下你們的行進路線,原本我昨日已到了此地,隻是沒見到諸位,又跑到碌曲,方知已離開三天。這才回頭在紅原城打聽,幸而找到各位,不辱師命。諸位受苦了,請千萬恕罪則個,以免聞真人見怪在下。”
鄒星河遲疑地問:“你口中所說的聞真人,可是一個名叫聞人一日的年輕人?”
“正是!”
“那他……現在何處?”
“昨日在下出發前,他還在武當山與師父商議要事。目前理應還未下山吧?”
“噢……”鄒星河有些糊塗了,這小子怎麽又和修真門派攪在一起了?
武當弟子張豐毅見他不再問話,便向身旁的獄卒道:“麻煩閣下,把牢門都打開吧。”
獄卒瞪大雙眼,冷笑道:“你以為你是誰啊?說開門就開門!老子看你是出家人的份上,才放你進來探監。別給老子放狗屁,快滾出去吧!”
張豐毅冷目寒光閃過,把獄卒嚇得忙退後了一步。
“我乃武當弟子張豐毅,行走在外代表的就是武當派!乾隆爺當初在黃河岸懸崖上題詞‘福壽山初跡’時,當晚就休憩在我們的道觀。上個月,我師父還應召上京,與當今聖上談養生!你不開門也罷,待我出去找你們紅原府尹親自來開門!”
獄卒雙腿一軟,差點跪下,忙道:“道爺息怒,我這就上去拿鑰匙。”
這小子一上去,就把鑰匙遞給另一個獄卒讓他來開門,自己則跑得飛快去稟報上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