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五章 夜窺的變態

安憶南站起身子,臉上的神色已經沒有了波瀾,隻是為安北淮細心的掖好被角,才沉聲道:“我想要回去收拾幾件衣服。”

助理垂首,聽到這話便道:“不需要的,所有的衣服收拾您都不需要帶,顧家會準備好一切的。”

安憶南的指尖一冷,但是並沒有辯駁什麽,隻是簡短的點頭一下道:“我沒有別的要求,隻有一點,我的父親必須得到很好的照顧。”

助理顧誠看了一眼無知無覺的安北淮,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道:“您放心,我們會安最好的護工照顧。”

聽到這話,安憶南心中終於放鬆了一下,這才不再多說什麽,跟著顧誠下了樓,專用通道直接通向VIP地下車庫,裏麵已經停了一輛香檳色的帕加尼,上了車,那車子便一路飛馳來到了顧家的大宅。

寬大的宅子當中,一切都十分的考究,這套別墅當中除了管家和保姆,一連三天,安憶南都沒有再見到顧鈺,公司正在千鈞一發之際,可是自從簽署了那份合同之後她就沒有見到過顧鈺,她該怎麽辦?

公司現在運轉下去都十分困難,眼見資金已經用盡,估計銀行很快就會催賬。

安憶南坐在辦公室裏,電話秘書卻打了進來,她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接了起來:“什麽事?”

“小姐,董事會崔理事電話。”電話秘書的語調有些沉重。

她的心中升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顧鈺會不會食言?

董事會還能找她什麽事情,之前因為他們要開會撤股的事情鬧的沸沸揚揚的,現在整個H市沒有不知道安氏什麽狀態的,安憶南心中一陣煩躁,但是還是低聲道:“接進來吧!”

安憶南深深吸了一口氣,一聽到聲音就閉了閉眼道:“崔理事,安氏現在狀態並不算好,您能不能寬限兩天?”

“咳咳,小姐您在說什麽呢,安氏一直是我們大家的啊!”崔理事居然破天荒的好說話,幹咳一聲掩飾尷尬繼續道:“董事長現在還在醫院裏躺著,我們不能自己亂了陣腳,你說是吧?”

安憶南一怔,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來一時的把電話拿開看了一眼上麵的聽筒,難道她的聽力出問題了?

她張了張嘴,好半天才發出一個聲音道:“崔理事,您……不打算撤股了嗎?”

那頭的崔理事立即幹笑了一聲,連忙道:“哪有的事啊,根本就沒有,我前幾天確實是在忙,實在不好意思沒有接到你的電話——”

這麽明顯的客套和回避讓安憶南驚訝異常,然而她很快就反應過來,無聲的冷笑一下,看起來顧鈺還算是言而有信的人。

那頭的崔理事聽到安憶南半天沒有說話,以為她還在責怪他,趕忙接著說道:“小姐,您一定不要想太多,之前雖然有不少的風言風語,但是我們安氏畢竟是一個不小的企業,風風雨雨也這麽多年了,總不能說垮掉就垮掉。再說董事長突發心髒病,我們也有些手足無措,隻是想開會說一下事情而已,如果造成了不必要的誤會實在是抱歉了!”

安憶南的的神經放鬆了幾分,電話那頭是崔理事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但是她的身上已經頓時輕鬆了不少,她並不知道顧鈺用了什麽手段,但是既然董事會這邊的人

已經歸順了,那麽對付外麵的人就不會有什麽大問題了。

“是這樣的崔理事,”安憶南打斷了那頭的話,聲音清冷的道:“公司一直在運轉,很多地方需要用錢,之前虧空的部分也需要補上——”

“您放心,我還是和原來一樣的,這些單子沒有了我們還可找下一家的。”崔理事跟在後麵解釋,這樣的態度讓安憶南有些不適應,但是好在是心頭一鬆,銀行那邊不會再拖欠了,一切會好很多。

簡單的交代了幾句,安憶南掛了電話,常常的呼出了一口氣,真是峰回路轉,她拿起手機想要給顧鈺打一個電話,手中卻停在那個號碼上麵,半天沒有摁下去。

這一切都顧鈺一手安排的,想來解決也不算太難,但是這樣速度簡直快的驚人,她從沒想過一個男人竟然可以這麽輕易的就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這樣驚人的能力和做事效率讓她忍不住心中發寒。

安憶南手下微微用力,手機的金屬外殼讓她覺得有些生疼,可是思緒卻逐漸在轉回正軌,這樣所謂的“結婚”究竟是出於什麽目的?

她越想越覺得心中發冷,但是這幾天下來,她絲毫都沒有見到過顧鈺出現,不得不讓她懷疑他的目的。

然而正在她閃神的時候,手中的電話突然毫無征兆的震動了起來,她恍然回神過來,卻看到顧鈺的名字,眼皮跳了一下。

接起電話,她才收拾好情緒:“顧先生。”

那邊聲音依舊宛若大提琴一樣低沉富有磁性,安憶南幾乎能想象出顧鈺現在的樣子,冷澤的丹鳳眸微微眯起道:“安氏正在逐步走上正軌。”

陳述句的語調,讓安憶南不禁緊繃了手中力道,她低低的應了一聲,沉默了兩秒才道:“謝謝您——”

“不必說太多,今天下午和我去領證。”顧鈺不留情的把她的話打斷,分毫不給情麵的道:“不要讓我等太久。”

安憶南一怔,剛想說話之際卻發現電話那頭已經傳來了忙音,她拿起手機,上麵顯示通話已結束,不禁皺緊了眉頭。

真是什麽邏輯?

顧鈺的效率很快,下午一點,那輛香檳色的帕加尼準時的出現在安氏集團的辦公樓下麵,安憶南硬著頭皮在眾人奇怪的眼神當中上了車。

能不奇怪麽,父親還在監護室當中,可是她最為女兒卻穿著得體的坐上了限量版的豪車出門。

隔著車窗安憶南都能聽到眾人議論紛紛的聲音,可是她卻不能理會,因為身邊的男人周身都散發著一股子冰冷壓迫力,讓她根本就無效分身想那些。

顧鈺今天穿了一件Prada的白色襯衫,淡淡的Kenzo香水在車廂當中若有似無的撩撥著安憶南的嗅覺,讓她覺得通體都被這個男人的氣息所感染。

她下意識的躲開他的氣息,可是他卻分毫沒有給她機會,眼角餘光打量一下,率先開口道:“你就穿這個嗎?”

安憶南聽到這話下意識的看向自己身上的衣裳,這幾天她因為公司的事情忙的焦頭爛額,根本沒有什麽時間收拾打扮,今天的職業裝也因為沒有來得及讓阿姨熨燙有些皺褶了。

她聽出了顧鈺話語中嫌棄的意味,臉上泛起了一層窘迫的紅潮,垂下頭道:“今天,沒來得及收拾

……”

“我似乎上午就給你打了電話。”顧鈺毫不客氣的譏諷一句,眼神仿佛是X光一樣掃過她的妝容,皺起了眉心。

安憶南臉上更加的熱,就聽到他轉而對著司機道:“掉頭去中心街。”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兩人,便迅速的踩了油門掉頭,安憶南拽緊身上的衣裳,將視線轉到了車窗外。

重新挑上衣服已經是下午的兩三點鍾了,兩人來到民政局匆匆忙忙的辦了結婚證,而顧鈺幾乎是全程黑臉,安憶南也並不多話,他不再和她有任何的交流,兩人無聲辦理好一切,安憶南便回去了。

自從董事會崔理事的電話打來之後,安氏的事情似乎都變得迎刃而解了,之前接二連三的催款電話也停了下來,甚至不少的商家回頭開始憐惜安憶南,她身在其中,忙的部分東西南北,再次回到顧宅已經是深夜了。

顧鈺並不在這裏,她拖著疲憊的身子衝了一個澡躺下,很快就發出了綿長而均勻的呼吸聲。

夜半,突然下起了一場大雨,瓢潑一樣的傾盆而下,安憶南在睡夢當中翻了一個身,眼神迷離的被一陣夜風吹的身上一陣冰冷。

是窗戶沒關好嗎?

她從朦朦朧朧當中張開眸子,房中格外的黑暗,隻能聽聽到外麵不間歇的雨點拍打著窗戶,她轉頭看向窗戶,冷風便是從那廢物的窗簾下麵吹進來的。

安憶南緩緩的起身,眼底還有迷離的睡意,她摸索著下了床,赤腳去把窗戶關上,轉身的瞬間卻發現床頭正有一個隱約的黑影紋絲不動。

她驚了一跳,那人影鬼影一般的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宛若一尊雕像,她全身的血液瞬間都衝到頭頂,剛想尖叫,一個響雷乍起,瞬間把房中的一切照清亮。

隻見顧鈺一臉沉鬱的坐在她的床頭,輪廓分明的俊容卻散發一股陰鬱的意味。

安憶南將那尖叫生生的吞到了肚子當中,她急促的呼吸了幾下,這才控製住情緒道:“您回來了?”

閃電很快過去,安憶南說出這話之後,卻見到顧鈺並緩緩的轉頭看向自己,丹鳳眸伴著消逝的閃電一樣陷在一片黑暗當中。

她身上已經是冷汗涔涔,這個顧鈺要幹什麽?

安憶南今天本來就累,根本沒有察覺他是什麽時候走進來的,甚至不知道他在自己的床頭坐了多久,這麽悄無聲息的在別人睡覺的時候盯著人看,不是變態是什麽?

她覺得汗水黏膩膩的貼在她真絲的睡衣上麵,加上下雨,夜裏的溫度竟然有些冷,她下意識的想要躲的躲的遠一點,可是還沒等她有任何的動作,便聽到“啪嗒”一聲脆響。

床頭燈被一直好看的手打開,顧鈺麵無表情的收回手,眼神之中似乎有一種藤蔓一樣的陰冷,將安憶南緊緊糾纏起來。

床頭燈並不算太明亮,顧鈺本就輪廓分明的臉卻被昏暗的燈光照的模糊了輪廓,半是沉浸在陰影當中,讓安憶南無端的發毛。

這簡直就是一個夜窺的神經病!

她並不敢真的去看顧鈺的眼神,但是心中卻已經驚恐萬分,難道這個男人每天晚上都是這麽看著自己入睡的嗎?

這樣的想法讓安憶南瞬間恐慌起來,難道顧鈺有夢遊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