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四章 和他結婚

安憶南心底一沉,顧鈺,她怎麽都沒有想到會以這種方式和這個人再次見麵,那麽安氏這次的劫難……細思極恐的感覺仿佛螞蟻在她的脊背上密密麻麻的爬過,她感覺到脊背上逐漸風幹變冷的冷汗,心跳的狂快。

想不到自己的無心之失真的給暗示後帶來這樣巨大的災難,安憶南的唇上幹澀起來,眼見著顧鈺真的開始低頭看手表,心中的著急愈發明顯,她小心的斟酌著字眼艱難開口:“顧先生,十分抱歉,那天晚上——”

顧鈺扯了扯唇角,漫不經心地回身,轉頭的瞬間,臉上的表情已經變得十分的冷凝,丹鳳眸子黑的發亮,映襯著麵前那小女人惴惴不安的神色,格外清晰的泛起一層不一樣的顏色。

真是……太像了。

心底似乎有一塊什麽東西被戳穿,刺痛的感覺,顧鈺的鼻翼輕輕的動了一下,眸子一閃,才見到安憶南咬唇道:“那天晚上真的很抱歉,請您放安氏一條生路。”

說完,她便深深的鞠躬,全身曲成九十度,眼眶已經開始酸澀。

對不起,爸……

顧鈺垂下眼瞼,冷嗤的聲音從唇形優美的最重薄薄的吐出:“對不起,安小姐,你的道歉我不接受。”

什麽?

安憶南菱唇抿成一條線,驀然抬頭,就看到那男人淡漠的神色,睨眼的樣子還未掩飾掉眼中的銳利,她愈發的絕望,這男人為什麽要趕盡殺絕?

強吻別人的人是他,自己出於自我保護的動手也變成了觸怒他的罪過了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這個男人根本就是個無賴!

她心中憤怒和屈辱交織著,可是眼前浮現出父親暈倒時候的樣子,那股無名火瞬間就化作了一抹泡影,現在的她,根本沒有任何的資格指責顧鈺,在公司這樣的生死關頭,她不會再這麽草率了。

顧鈺時刻都在注意著安憶南的表情變化,即便她下意識的隱藏了,他還在她眼底捕捉到了那抹極快閃過的恨意。

嗬,恨他?

他有一百種手段讓這個女人臣服!

顧鈺低頭看了一下腕表,慢聲道:“看起來,安小姐這剩下的三分鍾也要浪費了。”

“顧先生,求您……”

“你這是求人的態度嗎?”顧鈺一挑眉,掀起唇角繼續道:“真是很可惜,安小姐,看起來你並不知道什麽是求人的態度,你知道男人喜歡什麽樣子的女人嗎?”

他一隻手插在口袋當中,緩緩的俯身下來,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頂上了她的下頷,微微一挑,便強迫她抬起頭來。

一雙水盈盈黑濯如寶石的桃花眸子在他的注視下變得格外清明,他的嘴唇緩緩翕張道:“如果你真的是求人的態度,就不應該有一絲一毫的反抗,最起碼也要打聽清楚我喜歡的女人是什麽樣子。安氏現在已經是一個沒有辦法的空殼,你要我高抬貴手,可我想要的並沒有拿到,豈不是吃虧了?”

顧鈺的手指十分的冰冷,貼在她下頷上的地方仿佛是觸到了一塊冰一樣刺人的冷,她極力的控製著身上屈辱的顫抖,可是蒼白如紙的臉已經出賣了她。

在他的麵前,她真是無能為力。

安憶南無力的看著顧鈺收回手,慢條斯理的從口袋中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沉聲道:“安小姐,

你想要的我已經給你了,既然你並不想和我說些什麽,那麽我也不必和你浪費時間了。”

說罷轉身就準備離開,可是剛剛邁出兩步遠,袖口就被一個小手拽住,他眉峰一挑,卻見到她垂垂才頭跟在他身後。

“我相信安小姐知道什麽叫做矜持。”顧鈺軒起眉心開口,可是安憶南卻沒有動彈分毫。

嗬……可笑的女人,她以為她這樣會惹得自己的憐憫麽?

顧鈺冷嗤一聲就想收回手,沒料到安憶南卻抓的很緊,偃眉的眉心瞬間就褶皺了起來。

他的耐心本就有限,眼下已經不想再和這個女人多說什麽了,眯了眯眸子寒聲道:“怎麽,安小姐還存在什麽希冀?”

“顧先生,請您高抬貴手,如果我之前做了什麽得罪您的事情,我願意補救,我父親年齡已經大了,安氏是他的畢生心血,求您——”安憶南狠狠的咬住嘴唇,終於抬起頭,眼圈已經紅了大半。

狹長的丹鳳眸閃過一抹晦暗不明的情緒,顧鈺見狀才終於放鬆了一下神情,他揚起嘴角道:“很好,安小姐還算是識時務的人,那麽,你要怎麽補救?”

安憶南的心底冷意逐漸擴散,可是她依舊咬著牙繼續道:“安氏……可以作為您的子公司——”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顧鈺低低的一聲嗬氣打斷道:“安氏……有什麽資格做我的子公司?”

輕描淡寫的話叫她立即就咬住了嘴唇,顧鈺說的沒錯,安氏雖然這幾年發展都很好,但是和顧鈺的公司比起來,根本就是螻蟻一樣的存在,他能因為自己的打了他一巴掌而把安氏趕盡殺絕,就不會因為自己一時的道歉而收回命令。

絕望幾乎要把安憶南淹沒,那麽,這個男人究竟想要什麽?

“嗬,看起來安小姐並沒有想好自己的籌碼是什麽,真是可惜了。”見到安憶南這樣痛苦而絕望的神情,顧鈺分毫不帶有憐惜的開口。

他想要的東西,從來都不必主動開口,他就是想要看著那晚那隻張牙舞爪的小野貓自己乖乖的臣服。

話說完了,顧鈺便徑直的繞開麵前的女人,轉身想要進到會所裏麵,可是安憶南卻快步追了上去,擋在了他的麵前。

“顧先生,請您再給我次機會!”安憶南急切的開口,眼中盈盈的淚水已經要沾濕睫毛,“安氏也並不是一無是處的,還請您能夠給安氏一次機會。”

聽到這話的顧鈺冷冷的笑了笑,旋及才道:“安小姐,你知道我為什麽要搞垮安氏嗎?”

安憶南身上一顫,然而顧鈺隻是冷冷看了她一眼才繼續道:“即便安氏不是什麽爛尾的公司,但是也不值得我花費那麽多的精力去處理。”

聽到這裏,安憶南已經身上冰冷了,她顫抖著捏緊自己的衣擺,她想,她已經知道顧鈺想要什麽了。

“顧先生,我相信您是一個合格的商人,我知道您想要什麽了。”

顧鈺冷冷的抬眸看著麵前的女人,冷淡吐字道:“比如?”

“比如……”安憶南深深的吸氣,可是卻莫名的有些眩暈,臉上一陣燥熱道“比如我。”

“你……嗬……”顧鈺終於挑起了一根眉毛,他果然沒有看錯,這個女人心中清明的很:“理由?”

安憶南垂下眼瞼,鴉翼一樣的

睫毛顫抖一下才道:“我沒有別的東西交換了。”

“很好。”顧鈺緩緩的點頭,又說了一遍:“很好。”

“我並沒有逼你做任何的決定。”

“是的。”安憶南狠狠地咬住嘴唇,她沒有選擇的餘地,她現在唯一的籌碼也隻有自己。

顧鈺已經不去看安憶南那慘白的臉,他招了招手,一直站在不遠處待命的助理已經把準備好的合同鬆了過來,伸到了安憶南的麵前,遞過一隻筆。

“安小姐如果真的已經想好了,就可以把這份合同簽了。”顧鈺還是那種似笑非笑的神色,眼底卻是足以掌控一切的冷冽。

安憶南顫抖著手指接過那隻墨色的鋼筆,沉重的質感讓她心裏也一同變得沉重而寒冷,她大概翻了翻麵前的合同,大意便是安憶南隻要和顧鈺結婚,他就會用自己的名義幫助安氏重新東山再起。

真是強盜合約,一個人親手拆毀的一切,再要其中的人簽署賣身契?

安憶南覺得麵前的每一個字都變成了鋒利的刀刃一樣,在逐漸明亮的太陽下變得十分刺眼,可是她沒有任何的辦法,父親還在醫院當中,她已經沒有時間再耽誤了。

纖瘦的柔荑提起千斤重的筆一筆一劃的把自己的名字簽上,最後那一筆最是用力,幾乎要把紙張戳破一般,顧鈺居高臨下的旁觀著,助理便把簽好的合同送到了他的麵前。

他垂眸掃了一眼,卻是嗤的抬了一下嘴角,才道:“既然已經簽好了,那就早早準備好吧,顧家的車下午會去接你。”

說罷,他連多看一眼都沒有的轉身離開了,車子絕塵離去,偌大的停車場隻留下安憶南站在原地,攤開剛才用力的有些麻木的手,掌心已經被掐出了幾個小小的月牙形狀的血痕。

良久,她眼中的眼淚終於不爭氣的滾落下來,她狼狽的擦了擦,轉身走出了這裏。

她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哭的餘地了,安氏的事情已經順利的解決了,即便她知不知道顧鈺究竟為什麽非要讓自己做那個結婚的人,因為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安氏和父親的安危才是最最重要的。

安憶南匆忙的走出會所,攔住了一輛出租車才報了中心醫院的名字,父親經過一番搶救還昏迷不醒,雖然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但是還是需要觀察一下。

安北淮還是緊緊的閉著眼睛,安憶南坐在他的床邊抓住了他的大手,心中的委屈和心痛跟著眼淚滾落下來,啪嗒一聲掉在潔白的床單上。

“爸爸,您一定要再點醒過來,安氏已經有救了,您千萬要堅持住。”

她滿眼淚痕的握著安北淮的手喃喃自語,安北淮現在還要依靠機器和藥物,無知無覺的樣子格外安詳,也不知道能不能聽到她說的話,她用力的控製住眼中淚水,才勉強繼續開口道:“爸爸,您一定要再堅持一下,女兒這次不會再讓您不省心了。”

安憶南就這樣斷斷續續的在安北淮的床前說這話,時間流逝的飛快,安北淮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但是她的心已經死寂了下來。

她看著太陽逐漸落了下來,眼淚已經流幹了,正想要起身為安北淮掖一下被角,病房的門卻被打開來。

門前站著的是上午見過的顧鈺的助理,他禮貌而冷漠的開口道:“安小姐,您準備好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