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戲_第十七章 意料之外
紅綠兩色,錦毛如光滑的綢緞,油光閃亮。
“代小姐,醫生說您身體太虛弱,所以廚房準備了藥膳,你暫且先用上一些,稍後午飯的時候再用正餐!”小羅開口。
代硯懸目光愣愣的看著玻璃外兩隻戲耍的蝴蝶。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唇角微勾,笑得恬靜欣喜。
“代小姐?”小羅見代硯懸似是在發呆,隻好開口喚她。
代硯懸回神,有些尷尬的輕撫了撫還微微有些濕意的長發。
“不好意思,我剛剛在想其他的事情!”她為自己的失禮道歉。
小羅搖頭,指了指不遠處長方形餐桌上放著的藥膳。
“代小姐先用早飯吧,用完以後再費腦想其他的事情也不遲!”
“……”
代硯懸被這話說得分外的不好意思。
隻能安靜走過去,落座用藥膳。
她以為會苦,不過入口卻是淡淡的藥香,並不會讓人厭煩。
小羅看到代硯懸暫時沒有其他需求,便轉身出去,她還有些事情要交代傭人,不能被搞砸了。
代硯懸用過早餐,坐在餐廳裏也沒有離開。
她轉身看著落地窗外麵的花園,心裏雖然焦急,卻隻能佯裝平靜。
中午的時候蔣李晉並沒有回來,代硯懸一直等到晚上,也不見男人的麵。
小羅按時帶著代硯懸去休息,不讓她勞累到自己。
“代小姐,該休息了!”
代硯懸坐在嫩綠色的床邊上,視線微垂,她想,蔣李晉這是什麽意思?將她帶回來卻不見了蹤影。
到底想做什麽?
看一眼小羅,緩緩問:“蔣先生他……一直都很忙嗎?”
小羅:“有段兒時間會特別忙,不過大部分時間裏先生還算是挺清閑的!”
清閑嗎?
代硯懸覺得應該不是這樣。
代家不是什麽小企業,海內外都有代家的公司,雖然說不上已經龐大到可隻手遮天,但在A市來說,代家一直是翹楚。
長年穩居霸主之位,無人可撼動半分。
這樣大的企業,負責人一定得費很多的心神去打理,又怎麽可能會清閑呢。
小羅見代硯懸似是不信,便笑道:“代小姐以為先生常年都很忙?”
代硯懸實話實說:“代家畢竟是大財團,蔣先生日理萬機,應該閑不下來的!”
小羅垂眸一笑:“我還以為代小姐忘記了呢!”
“?”代硯懸不懂小羅話裏的意思。
小羅也不解釋,抬眸看一眼時間,已經十點半了。
“代小姐,現在一定要休息了,不然不利於傷口愈合!”
“……好吧!”代硯懸聽話的上床睡覺。
可能醫生的藥裏有一些助眠的作用,所以代硯懸睡得很沉。
淩晨一點,蔣李晉的車才緩緩開了進來。
管家之前就接到了電話,所以已經候在門口了。
“先生!”他上前接過蔣李晉的黑色大衣。
蔣李晉邊走邊問:“她今天怎麽樣?”
管家知道在問誰。
“代小姐狀態良好,不過聽小羅說,代小姐想要見您!”
“見我?”蔣李晉眯眼。
管家點頭:“是,她想見先生!”
蔣李晉扯了把領帶,抬手揉了把眉眼間的疲倦。
“她睡了嗎?”
“已經睡下了!”
上二樓。
蔣
李晉看一眼管家:“去泡杯咖啡送到我書房!”
管家明白蔣李晉的意思,這是在清人了。
轉身讓兩個跟著的傭人下去,他也從側道上下去廚房。
蔣李晉來到代硯懸的房間門口。
手握上門把,遲疑幾秒,輕輕擰開。
滿室的清香。
蔣李晉緩緩踏進去,光線很暗,他黑眸略一掃,看到桌子上盛開的花束,清香正是由花束散出來的。
清甜的味道讓他心裏的急促稍稍緩和了一些。
放輕腳步,慢慢走到大床前。
代硯懸安靜的睡著,呼吸均勻,沒有惡夢,她睡得很深沉。
蔣李晉坐在了床邊,身上還有些惱人的煙味。
他今天外出應酬了一天,本以為中午能回來,哪知道一拖就到這麽晚了。
伸手想要輕輕碰一下女子的恬靜的臉。
管家說她要見他。
見他做什麽?
想清楚了?
想承認自己了?
可是他覺得他應該不會接受。
她不坦白時他要逼著她坦白。
而她想要坦白時,他卻是不想接受的。
以往的傷害還曆曆在目,他的胸懷並不大,所以忘不掉。
或許唯有彼此折磨,他才能讓那些傷痛慢慢結痂,再慢慢脫落,最後,愈合。
即便那傷口永遠都有痕跡,可如果女子答應會一直陪在他身邊,他會原諒她,原諒所有的一切……
代硯懸從不知道夜裏蔣李晉來過,也沒有人會告訴她。
接下來的幾天,她一直都沒有再見過蔣李晉。
直到一周後,當她等到焦躁不已時,管家在公園裏找到她。
“代小姐,先生邀請您今晚去外麵吃飯,等一下讓小羅陪您換裝!”
代硯懸猛得站了起來:“他終於肯見我了!”
管家隻是笑笑,並沒有再說什麽。
小羅陪著代硯懸去那奢華的衣帽間換衣服。
小羅的手很巧,會化妝,也會搭配衣服,而且還能做得一桌子好菜,這是代硯懸這幾天裏慢慢發現的。
“聽管家說是西餐廳,我記得代小姐最喜歡吃西餐了,沒想到先生這麽貼心!”小羅意有所指。
代硯懸心裏一緊,她不喜歡吃西餐,一點都不喜歡。
可是代硯墨喜歡。
所以今晚應該又會是一個比較難熬的夜。
換了妝發,小羅帶著代硯懸下樓。
管家已經等在外麵。
代硯懸看一眼加長的房車,覺得這太惹眼了。
可是心裏想想,就算她有什麽意見,也是由不得她的。
“代小姐,上車吧!”管家態度恭敬,彎身打開車門。
代硯懸拿著包坐了進去。
天色剛剛才暗下來,霓虹初上,瀲灩一片。
車裏很安靜,管家坐在副駕駛上一句話都不說,代硯懸更是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關鍵是她不知道要說什麽。
雖然心裏有很多問題,可是……
算了,留著慢慢兒問蔣李晉吧,如果那人有耐性的話。
車停在了市中心最繁華的‘北為’餐廳前。
代硯懸以前也來過一兩次。
‘北為’是兩個中國夫妻開的,很多人都議論,說這個名字根本就不適合高雅高貴的西餐廳。
可是餐廳老板執意如此,從來沒有想過要改。
多年來,‘北為’已經
慢慢成了這個城市的一份子,吃過的人都說在這裏不為美味,隻為一種名為浪漫的享受。
浪漫……多美的兩個字。
“代小姐,先生已經在裏麵等候,請您下車!”
代硯懸下去站定,抬眸掃一眼‘北為’的霓虹招牌。
有時候她會想,這家餐廳的老板和老板娘一定有一段非常唯美的愛情。
‘北為’或許就是一種濃縮的愛……熱烈,卻樸實。
進了大廳,暖暖的燈光由淺粉交織成深粉,天花板似是倒影著桃花,三月深處,開得最熱烈的時候。
桌椅都是造型華麗的玻璃製成,仿若踩在太空頂端,低頭就是一片銀河。
代硯懸被管家引著走到走廊盡頭,沒有牌號的雕花木門被緩緩打開。
抬眼便是蔣李晉淡漠的目光。
代硯懸心裏微澀,坦言之,她挺害怕這個男人的。
管家已經盡到責任,倒退一步後關上門。
代硯懸無心打量房間,因為包廂裏還有其他三個人。
穿著雍容的穀以寧姐妹,還有……戚睦。
戚睦!
代硯懸的心在極度絕望中瘋狂往下沉,她想到前幾天晚上蔣李晉的話。
他是不是,是不是要對戚睦……
他想做什麽?
“呦嗬,小懸啊,你可來遲了,要罰酒三杯!”穀以寧身上穿著一襲古典旗袍,素色錦秀,襯得她的小臉越發標致。
旁邊就是穀以遝,她身上的顏色可比穀以寧要豔麗多了,大膽的富貴海棠,開得如火如荼。
代硯懸僵硬在門口,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雖然她的第一反應就是逃。
蔣李晉擺明了就是給她設了一場鴻門宴,她毫無所覺,雖覺得最應該要逃,可一腳已經踏了進來,她又能逃到哪裏去。
穀以寧倒了一杯酒,白的,烈的。
她嘴角勾著一抹笑意,未到眼底。
腳下的高跟緩緩朝代硯懸走去。
“我們可是已經等了十多分鍾了,小懸真可謂是姍姍來遲,不過我的習慣就是遲到的人自罰三杯,我想小懸應該不會推辭吧!”
“自然不會!”穀以遝接話:“小懸向來性子柔軟,又最是善良,這麽美好的人怎麽可能推辭呢!”
兩姐妹一唱一和,代硯懸被堵得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看著走近的穀以寧,想到這女人以那荒謬可笑的理由將她帶上拍賣台,又故意讓蔣李晉拍下她。
如此惡劣的女人,如此狠毒的女人……
穀以寧將手中的烈酒杯遞到代硯懸麵前,塗著豆蔻的指甲輕點杯壁,似是想要看代硯懸失態。
代硯懸後背挺直,整個身體已經全然僵硬。
她笑不出來,隻能冷冷的問:“穀小姐這是做什麽?”
穀以寧眼神微變,立馬就從風情萬千的女人變成了天真無辜的少女:“我在給小懸送酒啊,小懸怎麽不接?我的手腕都要疼了!”
代硯懸目光微抬,越過穀以寧,掃向蔣李晉。
隻見男人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絲毫沒有想要解圍的意思。
她又將目光移向戚睦。
戚睦淺藍色如海洋般的眼神還是一如初見那般溫柔,他示意,讓她喝了。
她能從他的眼底看到擔憂,那是他對她的。
沒關係,不就是一杯酒嘛,穀以寧說她遲了,可見這是蔣李晉故意的。
不然管家也不敢將她晚了十幾分鍾才送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