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_第六十四章:她的隱忍

容邑隻是淡漠地笑笑,沒有回答副將的疑問,誰送的?這還用問嗎?

這個時候,能往他容邑頭上栽花兒的,大概也隻有東宮那位了吧。

無形中,一股莫名被利用了的淡淡苦澀湧上心頭,這個家夥,又自作聰明地利用了他一回,看日後怎麽收拾他。

不過……

容邑轉念,京中諸事繁雜,這個地方,他根本不會久留,還管他們做什麽呢?

誰利用誰,誰又誤解了誰,又與他何幹?

他早就不在意這些得失了。

容修派人送來的禮品像垃圾一樣被丟棄在後院柴房,以容邑的話說,這些東西都有“毒”,碰不得。

副將自然聽不明白容邑的話外之音,他是一介武夫,這些藏匿著心計的東西,可不是他一個武人能夠輕易看得透的。

太子府中,送禮的人回來,滿身大汗地向容修複命,容修一臉驚疑:“東西收下了?”

那人點點頭,回道:“收下了!”轉而又補充道:“是啟王殿下身邊的副將,親自收下的!”那送禮的小廝隻撿了這兩樣來回了話,卻絲毫都不曾提及送禮當時的情形,容修隻當這真是個好結果,猛一擊掌,道:“好,好啊!本宮真是沒想到,老三還有這樣的心思,哈哈蛤……”

許蕪笛從旁遞上一杯香茶,附和道:“殿下仁慈英武,啟王殿下有意輔佐,也算是他識時務!”

容修接過香茶,手指有意識地掠過許蕪笛的手背,香茶入口,心中狂喜不已,近來諸事,屢屢叫他得意,似乎全賴身邊這一美人,什麽命定貴人,當不如半個許蕪笛來得叫他稱心。

這樣想著,容修看許蕪笛的目光越發精亮了。

當晚,容修便又闊綽地賞了許蕪笛好些東西,許蕪笛在這太子府中,受著的是最上等的待遇,衣食用度,近乎與太子妃持平,這難免引起了太子府中幾名恃寵的側妃的不滿。

側妃們本以為許蕪笛是個本分的人,受太子殿下,可媲當世女諸葛,最先個個巴結,就盼著許蕪笛能在容修麵前為她們說幾句話,可許蕪笛對容修的這些女人們,皆都提不起多大的興趣來,任憑她們如何奉承巴結,半點兒也打動不了她。

側妃們巴結不成,難免心生不滿,如今又見許蕪笛這樣“受寵”,更似是動了她們的逆鱗一般。

終於,她們忍無可忍,決定要好好教訓教訓許蕪笛這個“不識趣”的女人。

最先衝在前頭的自然是被大家捧著的林側妃,林側妃入府時間不長,但在這些女人中,她卻是最受容修待見的,她素來乖張,尤其是在太子妃徐嬿死後,林側妃更是幾度得意忘形。

不過,礙於她的身份,即便是徐嬿死了,她也僅止於側妃之位了,那太子妃的位子,注定與她無緣。

林側妃被其餘眾側妃鼓搗著去招惹了許蕪笛一把。

然而,在林側妃出手前,還是有些遲疑的,她莫名有些擔心招惹了許蕪笛之後的結果,她覺得,在這太子府裏,從前碰不得的

人是太子妃徐嬿,如今怕就是這個許蕪笛了。

這樣的氣息壓得林側妃近乎喘不過氣來。

“……”林側妃捏著帕子,“萬一殿下知道了……”

“林姐姐,我們姐妹如今可都是仰仗著您呢!”其餘人奉承道:“若是連您都不能給我們姐妹出了這口惡氣,那我們姐妹日後還如何在這太子府裏呆下去?豈不是要被那來路不明的女人給欺負死了……”

“可是……可是……”林側妃的手不住地抖著,“可是,她是殿下最器重的謀士啊,你們也知道殿下最是惜才,若是那許蕪笛有個閃失……”

“林姐姐,旁人我們不敢說,您難道還不清楚太子殿下的性子嗎?太子殿下那般看重你,別說您隻是小小懲戒下那個女人,便是您真的對那個女人做了什麽,殿下想來也是向著姐姐您的。”

“真的是這樣嗎……”

林側妃本還有些猶疑,奈何架不住一群女人七嘴八舌的奉承與慫恿,果真就壯了膽子去敲了許蕪笛的房門。

她想,姐妹們說的話不錯,不過一個來路不明的野女人,說是謀士,可見哪個謀士能上得太子殿下的床的?

這樣下去,太子府裏還有什麽體統可言?

林側妃心中的正義之火油然升起,勢必要為姐妹們作出些表率來才甘心一般。

許蕪笛素來不和太子府裏的這些女人親絡,她身邊貼身伺候的侍女,也都是她從外頭帶進來的,容修安排給她的侍女,她也都不屑親近,這會兒有人敲門,許蕪笛撐著頭半靠在榻上,示意侍女去應門。

侍女趴在門縫處看了一眼,回頭道:“姑娘,好像是林側妃。”

“林側妃?”許蕪笛眯了眯眼,慵懶地打了個哈欠,“哪個林側妃?”

侍女好笑道:“姑娘真是貴人多忘,就是前日來給姑娘送東西的那個林側妃啊……”

前些日子來給她送東西的奇怪女人多了,她哪裏能夠一一都記住?

許蕪笛換了個姿勢繼續側著,道:“知道了,打發她走吧,我身上乏得很,就不見她了!”

“是!”

侍女應道,旋即便去開門,如往常一般,侍女照著許蕪笛的意思,正要胡謅個由頭打發了林側妃走,然而,沒等侍女把話說完,便生生挨了林側妃一記耳光。

林側妃麵色不善道:“我日日來,她日日不見,眼裏可還有本側妃?”

侍女緩過神來,捂著臉,雙眸中閃過一絲莫名,這女人發什麽瘋?難不成是要故意挑釁嗎?

“林側妃,你……”侍女眼見著林側妃要直闖進去,忙不顧一切地上前阻攔。

她倒是不擔心自家主子會受到叨擾,不過是害怕林側妃這般怒氣衝衝地闖進去,討不了好,她家主子生氣的後果,她是知道的……

“讓開!”林側妃吼道,“一個小小賤婢,也敢阻攔本側妃嗎?”林側妃這話看似是對著侍女說的,可分明意指許蕪笛,許蕪笛本想好好補個覺,可偏偏外頭生出的動靜這麽大,

叫她根本無法清閑入眠,而恰似此時,又叫她聽到林側妃說出這樣的話來,眉頭輕皺了皺。

林側妃抬起頭來時,正對上許蕪笛那雙嫵媚動人的雙眸,然而雙眸婉轉間,她的手已經伸向了林側妃的脖子……

沒有人知道林側妃在許蕪笛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隻知道林側妃最終是躺著被人抬回自己的住處的。

“林姐姐,這……這怎麽回事啊?”

先前慫恿林側妃去找許蕪笛麻煩的那些女人們看著林側妃這個樣子,不禁也慌了。

林側妃遍身看不到任何一處不妥的痕跡,可偏偏整個人都像是魔怔了一般,隻能躺著,眼神呆滯,連話都不能好好說。

“這……這可怎麽辦?”膽子稍小些的女人不禁將身子往後縮了縮,“要不,還是……還是去告訴太子殿下吧!”

有人提議道,然而林側妃身邊的侍女卻搖頭說:“沒用的……殿下早就知道了。”

容修早就知道了許蕪笛整治林側妃的事,且還是許蕪笛親自去向容修說明的。

然而,容修聽罷後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還誇讚許蕪笛做得好。

林側妃到底沒能熬兩天,人就那麽莫名其妙地去了。

沒有人知道原因。

容修甚至懶得過問她的身後事,一切皆有太子府的管事公公料理。

而自此後,再沒人敢去招惹許蕪笛,林側妃發喪那日,許蕪笛愜意地坐在房裏喝茶,窗下樹葉輕輕搖動,茶水微漾,許蕪笛唇邊凜出一絲冷笑。

太子府……

也不過如此罷,到底都要被她玩弄於鼓掌之中,不是嗎?

而她的誌向,從來都不是這小小的太子府。

許蕪笛眼前恍然出現了那個人的身影,不禁笑出了聲。

“有我,你放心。”耳畔依稀還回響著她曾給予他的許諾。

這天下,終究會是她和他的天下。

她想,人們最終認定的僅僅是這天下的霸主,誰又會去細究過程呢?

“姑娘,外頭起風了!”侍女拿著披風從身後替許蕪笛披上,許蕪笛笑了笑,“起風了?”

“嗯……轉涼了。”侍女應道。

“起風了好啊!”許蕪笛放下茶盞,“這風越大,便越好玩,不是嗎?”

侍女不作應答,許蕪笛伸了伸雙臂,坐到妝鏡前,道:“替我梳妝。”

她想,她該再加把勁兒了,特別是這樣特別的日子裏。

果不其然,正如許蕪笛所料,當晚容修來了許蕪笛的房裏,不由分說地便摟上了許蕪笛的腰,順理成章地將她按在了床上。

許蕪笛沒有反抗,甚至於不屑反抗。

身上的人肆意啃咬著,許蕪笛甚至於主動配合,時間戛然,身上的人忽然動也不動便沒了知覺,許蕪笛滿意地推了推,“殿下?”

沒有回應。

許蕪笛毫不客氣地將容修從自己的身上翻了過去,攏了攏自己的衣裳,默默坐靠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