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_第四十一章:玉牌

折騰了這一夜,岑依依已是疲累不堪,本想回去後美美地睡上一覺好好養養她的精氣神。

年兒表麵上雖是被容沅下令關押,實則是由容沅的親信親自看護著,免得年兒被有心人趁機暗害,那麽這案子就徹底成為一樁死案了。

別的不談,至少容沅的這份用心,岑依依還是能夠領會的。

岑依依沒有走正門,直接從後牆翻入,幸好沒被府裏的仆人發現。

一路走一路就把身上的披風給扒了,然而,推開門房門的瞬間,岑依依驚愕的發現,容沅竟還坐在她的房裏,隻是房中充斥著一股刺鼻的酒氣,容沅的麵前,散落著好多個空酒瓶子,整個人癱軟著趴在桌上,樣子十分狼狽。

這丫抽什麽瘋?

岑依依反手關上門,幾步來到容沅身邊,伸手推了推他,“喂,醒醒!”

容沅毫無反應,岑依依雙手撐腰,無奈地搖搖頭,正要抬腳踹上去,終究沒有下得去腳……

傍晚,岑依依總算是睡足了醒來,揉了揉眼,伸腰時,手臂不知碰到了什麽,隻聽一陣悶哼聲,岑依依睜開眼,瞥見躺在她身旁的容沅正用手捂著鼻子,臉色十分難看。

難道剛才胳膊不小心碰到的是容沅的鼻子?

等等——

岑依依立時警惕起來,她記得,她是卷了條被子,將容沅扔在地上睡的,怎麽這會兒人卻在她的床上?而且還離她這麽近……

最重要的是——

岑依依扒拉開被子看了眼,被子裏的兩個人衣不蔽體坦誠相見,尷尬無比。

“你!”岑依依伸手指著容沅,“無恥!”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容沅早先醒來,爬上了床,還將自己的衣服給扒了!!!

“你到底做了什麽?”岑依依越想越生氣,裹了被子往床裏頭挪了挪。

“做了什麽,王妃不是已經看到了嗎?還用本王重新同你闡述一遍事情的過程嗎?”

容沅的上本身都暴露在外,一隻手愜意地枕在腦後,側著頭看岑依依。

岑依依被他看得麵紅耳赤,身上異樣的感覺,提醒著她,容沅確確實實趁她熟睡的時候對她做了那種“禽獸”的事情。

“可惡!!!”岑依依出聲罵道:“按你們的說法,老娘今年才十五,你知道強暴未成年少女是要坐牢的嗎?”

他不屑,好笑道:“本王同自己的王妃行夫妻之事,不知觸的是哪朝的律,犯的是哪代的法?”

岑依依噎了噎,的確,她和容沅畢竟存了個夫妻的名分,不管這個結果的創造者最先耍了怎樣惡劣的手段。

容沅正得意,岑依依迅速抓了自己的衣服套上,翻身下床。

身後的人問道:“去做什麽?”

“洗澡!”岑依依撂下話便就沒了影,獨留容沅一人坐靠在床上。

容沅眯了眯眼,默默地歎了口氣。

麵對這個女人,他有太多的時候都是找不到理智的,時常控製不住自己的行動和情緒,就如今日他的情不自禁,就如昨夜他莫名生出的恐

懼,竟都是因為害怕失去她……

容沅不願承認,自己好像對岑依依動了真心。

他很早就告誡過自己,他可以愛上這個世上的任何一個女人,惟獨不能愛上岑依依,一旦愛上,便會成為他前行道路上最大的阻礙。

容沅狠撓了撓自己的頭發,他再一次告誡自己,不可以!對待岑依依,絕對不可以有半點兒猶疑和失控!

此後的兩日,容沅像是刻意避開了岑依依一般,沒有再在岑依依麵前出現過。

而太子容修似乎也將年兒的事給拋之腦後了一般,還惦記著年兒的,仿佛自始至終都隻有岑依依一人。

岑依依去看年兒,卻被容沅身邊的近衛給擋住了去路,說什麽都不肯讓岑依依靠近扣押年兒的地方。

岑依依算是見識到了,容沅身邊都是些什麽人物,簡直軟硬不吃。

又過了兩日,太子府的人傳來喪訊——

太子妃徐氏歿了。

岑依依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同這個傳言中的大才女所見的第一麵,竟是處在這樣的情境中。

第一麵,也是最後一麵。

岑依依隨在前來太子府吊唁的眾多女眷中,而徐嬿安靜地躺在冰冷的棺木中。

魏皇下旨要好好操辦徐嬿後事,徐家雖也來了不少人,可到底不是徐嬿的直係至親,不過是走走樣子罷了。

太子府上的側妃姬妾侍人們跪了一地,個個脫發落簪,哭得梨花帶雨麵容失色,其中真假難辨。

岑依依心中莫名空落落的,莫名湧上心頭的悲傷叫她不知所措。

本想四處走走排解下這樣壓抑的心情,然而,岑依依卻在太子府牆頭最隱蔽的地方發現了一個陌生身影,近乎同時,那身影也發現了岑依依,那人不再停留,輕功離去。

岑依依見四下無人,縱身躍上適才那人藏身的地方,早已沒了那人的蹤跡,卻叫岑依依發現了樹枝丫上勾住的一枚玉牌,那玉牌上分明刻著一個“嬿”字。

岑依依心中驚了下,迅速將玉牌收回袖中,落回原地,若無其事地回到了前廳。

太子妃喪後,容修也跟著沉寂了好一段時間,在外人看來,倒像是為了太子妃的死而傷心難過,岑依依不知道容修與徐嬿的感情如何,但岑依依可以肯定,容修這樣秉性的男人,絕對不可能因為徐嬿的死而一蹶不振。

果如岑依依所料,這個時候,容修竟還能騰出手來為她解決年兒的事。

過程如何,岑依依並不知道,隻知容沅將年兒給放了出來,而小櫻卻成了所謂的“真凶”。

岑依依自然相信,小櫻必然參與了這樁事,隻是“真凶”二字未免扣得有些重,不過是為了背後真正的凶手做了替罪羔羊罷了。

叫岑依依更不解的是,為什麽燕靈兒能在這件事中摘得這樣幹淨?

容沅的刻意保護?還是說,燕靈兒根本就是容修的人?

那麽容沅知道嗎?

一瞬間,好多個疑問湧入了岑依依的腦海中,這是一個局,是容修設下的一個局,目的是為了試

探她岑依依,那麽牽涉在這個局中的所有人,又都各自牽扯著什麽樣的關係呢?

岑依依頭疼地抓了抓頭發,年兒疾步跑了進來,“撲通”一下就跪倒在岑依依的跟前,哭著喊道:“小姐,年兒回來了!”

岑依依抬起頭,看年兒的樣子,與此前無異,看來被關押的這段時間沒有受多少委屈。

“回來就好。”岑依依道,“容沅再不放人,我就去卸了他!”

“小姐……”年兒扁了扁嘴,“讓小姐為年兒擔心了,年兒以後再也不會了!”

岑依依伸手點了點年兒的腦袋,“你呀,這事兒也不賴你,隻是你得長個教訓,以後事事要多個心眼兒,謹慎些,別再毛毛躁躁的給人可趁之機,聽到沒?”

“是,年兒一定謹記小姐的教誨!”

轉眼秋分,本該是吉達離京的日子,可吉達卻叫流蒼使團先行回去了,自己則留了下來。

“哥哥怎麽不同使團一起回去?”行館裏,穆安拉了吉達問道:“是不放心穆安一人在此嗎?”

“穆安……”吉達欲言又止,穆安打斷他,道:“我們來的時候不就說好了嗎?我會留在這裏,直到查出合麗姑姑的真正死因,不論付出多少代價!難道……哥哥是懷疑穆安辦不成這件事?”

吉達伸手揉了揉穆安的頭發,“哥哥自然放心穆安,你是我們草原上最美的太陽,一定可以為我們草原討回這個公道。”

“那哥哥……”

吉達按了按自己的心口,“哥哥這裏邊闖進了人,離不開了。”

“是個女人?”穆安問。

吉達點頭,“是!”

穆安一雙大眼撲閃了下,“哥哥為何不帶她同去?”

穆安這一問,吉達卻沉默了,他要怎麽告訴穆安,他看上的是別人的妻子呢?

“總之,哥哥會處理好的!”吉達寬撫道:“你不必為哥哥分心,我們依照計劃行事!”

穆安點點頭,小拳頭捏得緊緊的。

近來岑依依總覺得發悶,本以為是季節變換導致的,隻是,連續好幾日這樣,連吃東西的胃口都沒有,甚至還會出現惡心嘔吐的症狀,連她自己也跟著慌了神,最後還是差年兒去請了個大夫來。

那老大夫眯著眼睛診了半天,突然驚呼道:“哎呀,王妃娘娘,這是……這是大喜啊!”

“啊?”正在啃蘋果的岑依依嚇了一跳,就連手中的蘋果也都跟著滾在了地上。

“什麽大喜?”年兒追問道。

“王妃娘娘,這是孕脈啊!”老大夫解釋道。

“噗……”岑依依噴笑道,開什麽玩笑,她懷孕了?怎麽可能……她都多久沒瞧見容沅的人了?

“依老夫所見,這孕期,尚不足兩月。”

“……”

很明顯,岑依依的表情很尷尬,她和容沅這一連兩個月,見麵的次數都屈指可數,更不可能說同房了,那這懷孕一說,豈不是太荒謬了?

“喂,你再仔細瞧瞧,這事兒可不能亂說啊!”岑依依著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