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卷_第一百五十一章
與此同時,靈溪已經安全回到了淮王府。其實今日這一行她幾乎已經看出不少端倪,如今看來,容晟在蘇家的情況尤為尷尬。
“快回去換衣服。”容晟的聲音沉穩而又急促,根本掩藏不住他對靈溪的關心之切。
靈溪點頭,繼而倒還真的聽話乖巧得回去換了一身。出來之時卻幾乎不見容晟的蹤影,在王府這種晃了一圈,適才發覺他竟然在廚房做了一碗麵。
靈溪十分驚訝。
“淮王叔……你……”她指著容晟,一臉不可置信。
在她眼裏容晟幾乎與神可以比擬,可是此時他卻滿臉油煙,悉心下一碗麵條。
容晟見她來了,倒也沒有避諱,直接將麵條統統放進了碗裏,繼而端在了靈溪的麵前,“你落了水,應當吃些熱的,麵裏給你放了一些薑,你吃喝完後也可以暖暖身子。”
靈溪雙眸微睜。
麵裏是可以放薑的嗎?
雖然心裏有些不敢相信,但她最後到底還是將麵統統吃了下去。
容晟也就坐在她的對麵看著她吃。
“味道如何?”他看著她的雙眸裏竟然多了幾分期盼。
靈溪點點頭,“挺不錯的,淮王叔,靈溪真的沒有想到你竟然還有這樣的手藝。”
容晟的臉色頓時變得有幾分羞怯的薄紅。
他竟然不好意思了。
靈溪放下筷子,繼而才抬眸看向容晟,“淮王叔,你就這樣走了,蘇家那邊怕是不好交代吧?”
容晟的目光微微一滯,繼而搖了搖頭,“無礙。”
靈溪皺眉,心裏總覺得容晟會因為自己而日後更受到蘇家人的記恨。本來因為一個蘇奈,就已經場麵很尷尬了,這今日又就這麽走了豈不是更尷尬嗎?
“好吧……”
容晟見她有些不開心,心裏也想到可能是因為自己,故而他便又接著說道,“蘇家的人雖然如今想要借著蘇奈的死借題發揮,但是他們的最終目的絕不可能是與皇室為敵。”
靈溪眨眼看他。
容晟這是在安慰她嗎?
他知道她的擔心,故而才如此解釋,就是想讓她知道她完全可以不用因為他的事情而心裏難受。
靈溪心中一暖,用力點了點頭。
不過事情還是有些出乎容晟的意料,他以為自己或許還能太平幾個時辰,沒想到下葬回去之後,蘇家便有人專門來了一趟淮王府。容晟心裏猜測來者興許是蘇月,於是他便有幾分怠慢之意——無論他與蘇奈之間的關係如何,他都實在懶得應付蘇月。
可是容晟怎麽也沒有想到,來淮王府的人竟然是蘇岩。
蘇岩親自登門,此事自然多了幾分蹊蹺。
“伯父……”容晟微微一禮,態度自然而又熱絡。
蘇岩雖然板著張臉,但終究是受不起容晟如此對待。故而他不止責問不了,反而還得起身相扶。
“王爺怎能如此,這樣不是折煞老臣了嗎?”
“那……伯父今日登門,所為何事?”
淮王見蘇岩風塵仆仆,自然也沒有了將
他迎進去的意思。說起來蘇岩也是奇怪的很,容晟沒有想到他會親自登門,即便他來了,想來最有可能的也是興師問罪。可若是興師問罪,他又何必站在門口,無論如何都不肯入這淮王府內?
“王爺可曾見到小侄女蘇月?先前她曾告知於我,說是今日一行全仰仗王爺您的照顧,是以想要登門拜謝。可是去了有些時辰了,遲遲未歸。”蘇岩的臉色沉了下來。
果然,今日的來意與興師問罪幾乎毫無區別。
容晟搖了搖頭,“她沒來。”
蘇岩顯然一臉不相信的樣子,恨不得直接自己衝進去搜王府了。
容晟頓了頓,繼而問道,“伯父可有見到太子殿下?”
他這一問,蘇岩立刻就清醒過來了。說起來的話,他還真的沒有見到太子容旻。這樣說起來的話,容晟的話便也就多添了幾分可信度。
容晟麵容緩了緩,“興許是太子殿下送蘇月回來,這會可能還在路上呢。”
說曹操,曹操到。
容晟話音一落,容旻的馬車便停在了淮王府的大門口。
繼而,容旻便下了車。
他看到蘇岩之時,隻是淡淡點頭,沒過多久,馬車上便又走下來一道身影。
還真是蘇月。
“月兒,你到哪裏去了?”蘇岩一看到蘇月,當即問道。
在這樣的地方問這樣的問題——很顯然,他故意問的,而且就是要當著容晟與容旻的麵來問。
蘇月皺眉看了容旻一眼,繼而咬了咬唇,不甘道,“叔父,月兒搭了太子殿下的馬車來淮王府,然而太子殿下有要事再身,又怕怠慢了月兒,故而帶著月兒強行繞了一圈。”
蘇岩仿佛沒有聽出她話裏的不對勁,隻能微微點頭,繼而朝容旻容晟各自一禮,“是下官打擾了,月兒既然已經沒事,那麽我就帶回去了。”
他說的這些全是場麵話,他知道蘇月定然不能甘心這麽早就跟著他回去。
然而在他等著蘇月的“任性反駁”時,蘇月卻反而低頭道,“恩。”
蘇岩有些尷尬,卻也隻能帶著蘇月灰溜溜得走了。
回去路上,他威嚴立顯,十分不解,“你今日是怎麽回事?”
蘇月感覺到蘇岩的話中有明顯的責備之意,心裏頓時委屈無比,“還請叔父不要誤會,今日之事並非月兒能夠做的了主的。太子狡黠,拿了月兒的把柄。”
其實她本不該說的,容旻手中的把柄絕不是她能將今日之事說出去如此簡單。可是麵對蘇岩的責備,她隻能如此解釋。
蘇岩不解,她怎麽會惹到太子?
蘇月心裏也有感覺,此事似乎同靈溪有些關係。
“叔父可知道淮王身邊那個侍女?她的身份似乎有些微妙,今日月兒聽到南康公主喊她姐姐?而且她似乎同淮王還有太子殿下的關係極好。”
蘇岩聽著,臉色當即沉了下來,“如此,我自會找機會查查看。”
蘇月心裏湧起一抹得意。
最好是盡快查到,這樣她才有把柄可以和容旻對抗。
正因思
及此而多了幾分得意之時,蘇岩卻忽然反過來問道,“對了,太子殿下怎麽會有你的把柄?”
其實若要說起來的話,他更關心的還是容旻有她什麽把柄——最好別是同蘇家有關係的。
蘇岩其實並不待見蘇月,她不過就是蘇奈離開之後,剛好從鄉下接過來的私生女罷了。此事畢竟是自家醜聞,是以兩人才以叔侄相稱。在蘇岩的眼裏,蘇月與她的汙點無異。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子,早晚有一天會被人順著方向查到他的身上。
他在朝中做了那麽年的體麵功夫,才做到今天如此口碑,總不能被一個蘇月盡毀。他本來實在不想讓她出來,可是……
蘇岩的想法終究是被蘇月打斷,她的嘴唇都幾乎咬破了皮,“太子殿下的把柄……與蘇家無關,此事叔父大可以放心。但是太子殿下既然今日會如此對我,日後自然也會如此對待叔父,照月兒看……叔父不如……”
蘇岩聽著她的話,有刹那間的猶疑。
如今在他的麵前擺放著兩種選擇,可是選擇必然是要慎重,選得好,他或許可以眾望所歸,而若是選錯了,那將會是滿門抄斬。
他冷靜下來之後,終於還是打消了猶豫,“你先告訴我,太子究竟對你做了什麽事?”
蘇月別開了臉,“他居然……”
與此同時,容旻又開始鄭重徹查蘇奈之死的真相。所有的線索幾乎都斷了,而嫌疑人又茫茫無期。倒不是他辦事能力有些問題,而是此案實在毫無頭緒,猶如大海撈針。
當天出現在淮王府的人那麽多,所有的賓客他全都做了調查。甚至他還偷偷調了幾撥暗衛前去跟蹤,根本毫無跡象。況且蘇奈的死又是一刀割喉斃命,如此看來,凶手應該是個心狠之人。
他輾轉之間,隻能找容晟商量。
因為容晟是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
“淮王叔。”容旻站在書房之外,很快就看到了容晟坐於案前,而靈溪在一旁研磨。一坐一站,卻同時出現在自己的視野裏,這種感覺竟令容旻有幾分不適之感。
容晟點了點頭,“進來坐。”
容旻也不客氣,大大方方得進來坐下。兩人雖是叔侄關係,但是私底下卻幾乎同兄弟一樣。這樣內斂而又隱忍的容旻總讓容晟感覺到有幾分心疼。兩人雖然同是出生皇家,可到底身世差異有些大。
就比如說,容晟從小底子不好,幾乎是被捧在手心裏長大。
可容旻相反,即便岑依依與容沅對他已經足夠寬慰,可他從生來便有自己注定的沉重使命,從小開始,他就將其背負起來。
旁人興許會承受不了這樣的命運,可容旻沒有。他隻是因此而變得沉默寡言,許多事情都在默默承受著,可他心底裏真實的想法……興許應該無人能夠看到吧?
容旻坐在了容晟的對麵。
“淮王叔,此案還是有些疑點想不通。”
靈溪聽著他的話,知道二人許是要談論蘇奈的案子,故而便停了手中的動作,“靈溪先告退了。”
她正要走,卻被兩人同時叫住。
“等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