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_第一百七十一章

“此時事關重大,還請殿下三思,如若真的傳出去後果您……”許蕪迪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容修打斷了,“什麽時候蕪迪你竟然變得這麽猶豫不定了?”

在容修的眼裏,這些來擋他路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心中不由得為這群人擔憂,但是這也是容修的把柄,隻要她握在手裏把消息遞給容沅,容修這一次就斷然不會有翻身的機會。

“殿下您……”許蕪迪猶豫的看著容修,心知容修下定決定做了這群難民,就算她再怎麽相勸也都是於事無補,便開門見山道:“如若真的要動手,那也不應該是殿下您的人來做。”

許蕪迪恰到好處的提醒讓容修想起還有段小王爺沒有用到,隨即安排人去請段小王爺到場。

段小王爺為容修的命令是從,此時正好用到了隨機吩咐屬下去找段小王爺。

但是許蕪迪提到段小王爺的用意並不在此,也定然不是真的在給容修找什麽幫手,這時候,段小王爺總該要出一份力來表表忠心了。

容修的屬下帶著段小王爺上城牆時,許蕪迪有意回避但卻被容修攔住了,“沒什麽好瞞著你的,留下來就行。”

段小王爺一躬身,看了許蕪迪一眼隨後對容修道:“殿下,您傳喚我。”

“今日這般景象,段小王爺看了作何感想?”

“咋搜就聽說墊下巴安置難民這件事承擔下來,殿下還真的是宅心仁厚啊!”段小王爺笑道。

其實不然,安置難民這樣的事朝堂上的大臣最懂得敬而遠之,安置妥了那還好,封賞之事暫且不提,安置不好那就是欺君之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不是隻有愚笨之人才會做的事?

“既然段小王爺如此一說,那今日定然不能讓小王爺白走一趟,方才我和蕪迪商量在城外建議做難民區,段小王爺隻怕這次要出一份力了。”

“自然自然,這件事就交給我了。”

難民區並不難修繕,隻是這些難民是否聽去往難民區就是另一回事了,段小王爺雖沒有誇下海口但也想在容修麵前表現一番,但是沒有想到這群難民也是這麽的不識趣,一時間,兩方陷入了僵局。

雖然最後的結果還是照容修的吩咐,這些難民被驅逐到城外的樹林,但是溫飽問題還是尚不能解決,這得需要奏請聖旨開倉放糧,隻是卻不想這小事掃了皇帝的興致,容修便一直拖著。

果真如許蕪迪所想,即使建了難民區還是有些肆意生事之人在城門前叫喊,紛紛直呼開城門方形,但是這遠遠超出了容修的預料,本想著把他們趕往難民區,長此以往,知道朝堂對他們是什麽態度後自然不敢再往城中闖,但是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人出頭。

許蕪迪提醒道:“殿下您要知道這些難民等不得,明顯是逃荒來的,不喂飽他們難以平息。”

“哼,你要本殿下拿什麽來填飽他們的肚子,這城中糧食是給將士們準備打仗的,哪能砸在他們身上,讓我上朝堂上奏請開倉放糧,這不是在打我臉嗎!”

皇帝給的期限眼看著就要到了,但這些難民還是不知進退,容修心中變動了殺意

,許蕪迪有意阻攔,奈何胳膊擰不過大腿,容修要了那群難民的命也是早晚的事,在容修眼裏這些人明就如草芥一般,隨手一揮便是一地的鮮紅。

當晚那些難免在容修的親信手裏死於非命,全部葬在了難民區的地底下,各個麵目全非,容修雖然讓許蕪迪留在府中,但許蕪迪還是偷偷跟去,眼看著那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就喪命在那冰冷的刀下。

“你這算什麽太子!日後還登什麽大寶!老天都會滅了你的,容修!”這群人中自然有人看不下去,即使被捆綁著還是要給容修咒罵一番,容修哪裏受過這樣的辱罵,手裏的刀自然不會留情,手起刀落,就是一條人命。

“殺無赦!”

容修的怒氣就已經被剛才那難民激出來,許蕪迪躲在叢林的樹後眼睜睜的看著容修草菅人命,自己卻無能為力,但是容修這種種惡行她記在心裏,心中不由得祈禱,容沅快些出現!

難民一夜之間被清理的一個也無,呈上的奏折是容修安排的連夜送往了一個僻靜養生之地,保證他們吃得飽穿得暖,容修是太子,自然不會有人明著來跟容修作對,加上有段小王爺從中作證,也就沒有人再敢提起,難民消失這件事在朝堂上也就不了了之。

至今,許蕪迪手裏握著的容修的把柄已經數不清了,但是容沅那邊尚未能有把握徹底把容修拿捏住,所以許蕪迪還是靜觀其變,照樣待在容修的身邊,眼睛盯著他那些作惡的行為,到時,容修便怎樣逃不掉。

這一次,許蕪迪把籌碼放在那些逃荒來的難民身上確實心有愧疚,但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容修的會那麽狠,竟然眼睛一眨不眨的就把那些難民全都處決了,這完全出乎許蕪迪的意料,雖然隻是透露了一點要把難民處理掉的意思但是沒有想到容修會是這麽堅決,一點情麵都不講。

但這自然就落實了容修罪不可恕的惡行,假以時日,紙終究包不住火……

魏皇生辰後,京中倒是一片祥和的景象,大公主和駙馬留在京中小住,下榻在麗芙酒樓,同住的還有蘭陵侯。

穆安閑來無事在街上閑逛,京中的街道上不論何時都是熱鬧非凡,叫賣的小販隨處可見,繁華景象一覽無餘,隨手把玩著花了幾文錢在泥人鋪子上得來的泥人偶,轉眼間就看到隔壁那一條街上,蘭陵侯正從麗芙酒樓裏笑著迎出來,幾個穿著華麗的中年男子停在麗芙酒樓門前和蘭陵侯笑著寒暄,抬眼看去也是幾個京中的富貴的當家人。停下腳步看著蘭陵侯滿麵春光的樣子心中就氣憤不已。

看著蘭陵侯身後高高掛著的麗芙酒樓的牌子,嗤之以鼻,享受的是皇親貴族的待遇,但是卻幹些連畜生都不如的事情。

蘭陵侯下榻的旅館是京中最有名的麗芙酒樓,這一向是京中達官貴人在外招待貴客之所,飯食好評居住環境也是一流,對於蘭陵侯喜好鋪張浪費的人來說自然是欣喜不過。

大公主和駙馬雖然在京中留下來,但是一向不喜拋頭露麵的大公主也隻是在酒樓中後院獨自走走罷了,駙馬一路陪同,回到自己房間時才知道今日蘭陵侯會客。

“竟然不知道侯

爺在京中三五好友能坐到一起品酒?”流蒼郡主看著圍坐在一起的眾人納悶道。

駙馬笑道:“說起來父親也是愛結交朋友之人,現下能坐在一起飲酒,想來父親也是高興。”

流蒼笑笑沒再說什麽回了自己的房間,這時候駙馬也是要過去跟那些長輩打聲招呼的,便由著流蒼郡主一人回了房。

還在遠處觀望的穆安想著心中所想,自然不知道蘭陵侯已經進了酒樓,但此次知道了他的行蹤,那就一切都好辦了。

穆安早就瞧出蘭陵侯此人心術不正,此次留在京中定然是有什麽事要辦,心中一直惦念著姑姑的死因,便想著先對蘭陵侯下手,當試探一下。

穆安心中一直認為她姑姑的死和蘭陵侯脫不了幹係,隻是一直苦於沒有機會試探,今日在京中讓她遇到,定然是老天也看不下去了。

“今夜我就要試他一試,他蘭陵侯別想賴賬!”

手中的泥人偶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在手中碎成泥,轉身時就和一紅衣女子碰到一起,穆安有心事,不想過多停留隨口道了歉欲要離開,卻被人從身後拉住了衣裳,穆安回頭一橋,就看到一身紅衣的故人。

前不久穆安外出踏青有幸結識同為闖蕩江湖的燕九,兩人相見恨晚,當日便結交成姐妹,隻是那日一別後兩人在京中巧遇了,穆安欣喜的握著燕九的雙手說不出話來。

穆安帶著燕九上了麗芙酒樓,特意要了蘭陵侯隔壁的包廂,兩人落座後就是一陣許久未見的寒暄。

尤其是穆安,顯得興奮極了:“自上次一別我們也有兩個多月沒有見了,九兒最近還好?”

“沒什麽好不好,還是和從前一樣,到處走走,隻是沒想到到京中第一天就遇到了你。”燕九笑道。

看著坐在跟前還是皮鞭不離身的燕九,穆安心中多少有些欣慰,京中能和她說體己話的人少之又少,燕九此時能夠出現也是再好不過了。

燕九抿了口酒,補充道:“隻是我在京中不能多作停留。”

看著燕九不想再多的樣子,穆安也就沒有多問,即使兩個人多麽無話不說還是有道界線不能逾越,隨後點點頭道:“走時我去送你。”

兩人之所以能夠一拍即合,就是因為穆安能夠看透燕九不易讓人靠近的心,也知道燕九需要的是什麽,兩人能夠有這樣的友誼也算是老天的恩賜。

“別說我了,先說說你,又想做什麽了?”

“方才你見到的是蘭陵侯,也就是流蒼郡主的駙馬的爹。”

燕九搖搖頭道:“這個我清楚,我問的是你和他有什麽過節?”

穆安一臉詫異的看著燕九,她此前從未和燕九提過姑姑被害死的事情,方才她表現的很明顯嗎,燕九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一樣,笑笑解釋道:“在街上你見到那個人時就一臉憤恨,定然不是什麽故人,現在又帶著我坐到那人的隔壁,想來是要做什麽事吧?”

燕九會這麽察言觀色倒是穆安沒有想到的,穆安摸了摸鼻子道:“我姑姑的死一直有疑點。”

“你懷疑你姑姑的死和蘭陵侯有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