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六章 夫子,你到底幾歲?

滿懷心事的餘玉晚上睡得一點都不好,一會兒夢到一個白衣女鬼來找她索命,一會兒夢到一個黑衣惡魔問她任務完成沒有。

唉,第二天一早,她頂著雙又大又圓的黑眼圈,正準備出門去授課。卻被娃娃臉陳容等人堵在門口,“不好了不好了,餘夫子,學堂裏有謠言傳,說您年紀太小,不堪為人師表。有夫子已經跑到院使大人那裏去情願,說要把你逐出學堂。”

“哦。”餘玉非常鎮定的回應一聲,表示知道了。

她過分淡定的表情,讓李季誤以為她沒聽清楚。便扯著嗓子又把陳容的話複述了一遍,並鄭重表示,後果很嚴重:“夫子啊,你就快要被趕出學堂了!”

餘玉攤手表示:這點小事可有比當臥底做間諜執行殺人任務更刺激?

NO!

餘玉泰然若之的揮手,“走吧走吧,回去上課。隻要院使大人的驅逐令沒下來,我就還是你們的夫子,我就還得要授課,而你們也還是要聽課。”

這群唯恐天下不亂的熊孩子!餘玉恨恨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來我這裏起哄,就是不想上課。乖乖滾回去,別給我竟整些幺蛾子!”

切~

一片唏噓聲傳開,眾學子見沒有好戲看,滿臉失落的回去了。

隻有李季和陳容一左一右的立在餘玉麵前。

李季滿臉愧疚:“夫子,對不起。是我不小心說漏了嘴,所以他們才……”

陳容一臉好奇:“夫子,您真的很年輕嗎?你到底多少歲?比我大還是比我小?”

餘玉鄙視地睨他一眼,“你不知道年紀是女人的秘密,不可以隨便告訴其他人麽?”

“好吧,那我不問了。”陳容紳士的跳過這個問題。

如果他要是知道餘玉是因為不知道自己的真實年紀而拒絕回答,肯定回加入暴走協會。

另一邊,州學的夫子們,除餘玉外,全部聚在了院使大人這裏。

“院使,餘夫子年紀尚幼,品行不足、心性不達,不足以為師。本夫子以為,應速速將她逐出州學,以免誤其子弟。”說話的是教授學子棋藝的年夫子。年夫子的內侄兒是個謀士,頗有幾分學問,因性格不為主公所喜,如今閑置在家。恰逢州學裏缺講授人文風俗的夫子,他本打算讓內侄兒頂上,哪知半路出了餘玉這個程咬金。如今又機會將餘玉趕走,他自是不留餘力。

院使張彤沅親自將餘玉安排進州學,本就有目的。如果任由年夫子將人趕走,那他怎麽跟……老友餘浩交待!

張彤沅為人狡詐得跟隻老狐狸似的,不輕易表態,隻開口問了一句:“晨夫子,你以為如何?”

晨夫子素來喜歡與年夫子作對,年夫子說好他偏說不好,年夫子說不好,他肯定點頭如搗蒜,直呼‘大善’。就像如今,“有道是:學無先後,達者為師!我們不能因為她年紀小,就否認她的才幹智慧。”

“晨夫子所言甚是。”一眾夫子頷首附和。

張彤沅也認同的點頭,轉而看向年夫子,“年夫子之意如何?”

年夫子豈是

這麽簡單就放棄的,“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她學問到底如何,眾位心裏可清楚?”

“這?”眾人麵麵相覷,她學問到底如何,他們還真不清楚。

而唯一清楚的張彤沅自是不會說。

“要不,我等就來考一考她的學問,如果能令我等滿意,就繼續留在州學。如果不滿意,再將她驅逐。爾等以為如何?”有人如此提議。

“甚好!”

“善。”

“可行……”

眾夫子都一致同意。張彤沅卻心沉穀底,完了完了完了。餘家女郎有幾斤幾兩他再清楚不過!

*

“餘夫子,餘夫子,不好了,出大事了。”還是那個請她去參加辯論會的青衣學子跑來替院使大人傳話。他神色慌張地衝進學舍,打斷餘玉的講課,“餘夫子,院使大人決定要對你進行考核,考核的結果將決定著您的去留。”

“什麽?考核!”天字一號學舍的學子們頓時沸騰起來。

如宮闕仙子遺世獨立的李淩也被拉下凡塵,好奇地開口,“考核的內容是什麽?”

“六藝!”

“六藝?”餘玉傻眼了。

陳容將俏生水嫩的娃娃臉湊到青衣學子麵前,問:“什麽時候考?”

“明日午時!”

話音一落,餘玉扔了竹簡,轉身就往門外跑。那速度,讓許多年輕都人望塵莫及!

陳容伸長著脖子喊道:“哎哎,夫子,您去哪兒啊?”

“回家備考去--”

李季從陳容身後伸出半個腦袋,“您走了誰來給我們上課啊?”

“今日放假,自由活動。”

餘玉跟一陣風似的跑回宿舍,將書架上的竹簡全都搬下來,準備挑燈夜讀。她進州學的任務就是殺人,如今任務沒完成,人就被趕了出去的話,肯定明天就會收到原主妹妹的屍體。

所以,打死也不能被趕出去!

一抹殷紅色的夕陽照在庭院,餘玉趴在院中石桌上,一邊咬著白麵饃饃,一邊含糊不清的念道:“‘禮、樂、射、禦、書、數’六藝。五禮六樂不難,應該可以勉強過關,就是這個射和禦有點問題,這兩項可不是靠死記硬背就行的,需要深厚的功底,要不要找個人惡補一下呢?”

“當然要了!”突如其來的吼聲嚇得餘玉差點從石凳上滾下來。

她咬著饃饃回頭,見帥氣的李家兄弟和娃娃臉陳容都來了,詫異問道:“你們來幹什麽?”

“當然是來看夫子你備考備得怎麽樣了?”陳容邁著小短腿坐到她對麵,笑嗬嗬地說,“今天看你慌裏慌張地跑走,就猜到你肯定沒有把握過關。”

不用餘玉邀請,李家兩兄弟很自覺的在剩下的兩個石凳上坐下。

餘玉給三人倒滿茶,憤憤不平地道,“君子六藝是用來考校男子品行內涵學識的,我身為女子,怎麽也用六藝來衡量。”

“誰叫你入的是州學,而不是女學。”李淩輕飄飄的一句話堵得她如鯁在喉。

餘玉撇嘴,心道:如果是在女學,我隻

怕更搞不定。繡花、製衣、做飯、管家……本姑娘一樣不會。

“剛才聽您說,您要學射技和禦術?說到這個禦術……”陳容昂首仰頭,驕傲道,“高手近在眼前。”

餘玉眼前一亮,這禦術可不是現代的禦女之術,而是指駕駛馬車的技術,統稱五禦。一禦逐水車,隨曲岸疾馳而不墜水;二禦舞交衢,過通道而驅馳自如。三禦鳴和鸞……隻要學會一種應該就可以過關了吧?

說幹就幹,四人分工合作。陳容去駕馬車來,李氏兄弟負責教會餘玉射箭。

“說到射箭,無論是參連術,還是井儀術,都非我二哥莫屬,無人能出其左右。”李季不留餘力的追捧他二哥,硬是將他二哥給說成神射手。

“參連”是指前放一矢,後三矢連續而去,矢矢相屬,若連珠之相銜;“井儀”則是四矢連貫,皆正中目標。

不管是參連還是井儀,難度係數都是五顆星。餘玉對李季的話持懷疑態度,“真的假的?”

李淩眼色一厲,眼中有殺氣迸射,對這個懷疑他能力的“老太太”很是不喜!

犀利的眼神和冷酷的威壓,讓四周的空氣都是一滯。餘玉心肝一顫,頂著無形的威壓拍拍他的肩膀,順毛道:“嗯嗯,肯定是真的。看李郎君這強健的體魄、犀利的眼神、矯捷的身姿,別說是四失連中,就是五矢連貫,也能全部正中目標!”

李淩的臉色果然好了許多。他一言不發的從箭筒裏抽出五隻羽箭,李季狗腿的遞上彎弓。

搭箭,拉弓,瞄準,鬆弦--五箭齊發,一氣嗬成!

五隻羽箭恍若五道極光,分水撥浪般劃破虛空,直射遠處的五個目標。

‘轟’的一聲爆響,五隻箭矢正中五個靶心。因羽箭力道太重,速度過快,靶子承受不住,直接爆烈!

餘玉看得嘴巴張成了‘o’形,“……”臥槽,這簡直是開掛的人生。百步穿楊什麽的,在他麵前都是小case!

李淩高貴冷豔的睥睨她一眼,“以你之見,我的射技如何?”

“簡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餘玉默默地闔上快要砸到腳背的下巴,毫不猶豫地加入了李季的吹捧行業。

李淩冷笑一聲,高傲冷漠的表情宛如倒映在寒冰之上的秋月,清秀雋美。他選了一把小弓,遞給餘玉,然後在一旁示範的拉開弓,聲音清雅淡然,“弓開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地。拉弓手臂要直,腳要穩,雙目凝視前方……”

餘玉岔開雙腿,佝著腰,一手拿弓一手拉弦,使出吃奶的勁兒,臉都憋紅了,也沒把弓給拉開。

李淩看得直搖頭,“腿岔得太開,腰沒打直。”

餘玉依言調整姿勢,卻因動作過猛,拉傷了肌肉。

“啊啊啊,我的老腰,腰斷了,腰斷了!”她按著後腰,滿臉痛苦的直挺挺往李淩懷裏倒。

嚇得李淩再也繃不住高冷表情,手忙腳亂的接住她,“怎麽了?怎麽了?”

“扭到腰了。”餘玉欲哭無淚。完了,騎射都還沒開始學,人就玩壞了,這叫她怎麽闖關升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