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二十七章 丈量
隻是私田之事，斷絕已無可能，他還是上前幫忙緩和氣氛，對著李茺問道：“父王莫急，咱們再先聽聽李茺這不難在哪兒。”
薑王之前朱大夫和宇文大夫之言，心中已不再氣惱私田一事，隻是也如同李茺所言，此事若無交代，皇權之威蕩然無存。
李茺收到薑淩的暗示，也將私田利弊之事，仔仔細細對薑王分說。
“所以說，私田不是壞事，隻是耕種之人太少，領主和權貴總共多少，若是能將我薑國幾萬奴隸，通通變成良民分發土地，每年增收幾萬甚至幾十萬的捐稅，我薑國何愁不強。”
薑王聽完李茺這番話，心中也是豪情萬丈，私田一事對薑國強國必不可少，對是否廢止私田的心以不再，隻是想到周天子，薑王心下還是略有些猶豫。
“楊大夫你認為如何。”薑王已經有些心動，可麵上絲毫不顯，隻是語氣聽不出喜怒的叫掌管農事的楊樂楊大夫，他也是朝堂之上，少有的無私田之人。
掌管農事的楊樂楊大夫，如果不是一身藏青深衣，黑紅滿是皺褶的臉，還有略有些佝僂的身形，在外瞧著恐怕隻以為是普通的農家老人。
可這朝堂之上，不論誰都敢議論，隻有楊樂無人會說一句不是。
楊樂雖說看著蒼老，可常年在田間觀察勞作，身子骨很是結實輕便，拱手恭敬回話：“稟薑王，老臣雖說也不喜私田之事，畢竟君臣朝綱不能亂，可我薑國土地確實不少，若是隻能按照丈量開墾，浪費許多土地不說，那麽高的苛捐雜稅，如此限製之下，若是遇上天災地旱，我薑國危以；而且朱大夫司馬大夫和安陽王的話也確實如此，我瞧見許多田地好的地方，收成卻如同土地貧瘠之處，長此以往或有人禍。”
不過奴隸私有製，對於領主和權貴來說，無異於彰顯身份的存在，奴隸多說明他身份越高貴。
朱大夫、司馬和楊大夫的話，直接損害他們的利益，朝中身為領主的劉承，就忍不住出言
反對，“我敬佩楊大夫，隻是對此時恕承不敢苟同。”
劉承之前說完一段進言不再開口，是一直不著痕跡的觀察公子淩，可是不得不說他是個天生的王者，一旁的薑齊早就隨著朝臣的話，臉上變換了諸多表情，可是公子淩一直都穩穩當當，一副很認真聽人說話的模樣。
可就是這樣的公子淩，才讓劉承忍不住露出滿意的神情。
一時走神竟然沒注意到，三人竟然動起奴隸的主意，劉承不客氣繼續說道：“奴隸就是領主權貴的財產，若是沒了奴隸幫他們幹活耕種，那麽多的田產難道依靠他們自己耕種，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更何況領主權貴們手下的公田，幾乎十之三四都被收了送去進貢周天子，還要收兩成半收歸國庫，如此一來哪裏還剩多少。”
薑王也覺得是如此，隻是還沒開口，就見張士子上前，對著劉承眼神犀利回敬道：“就算是拿出來六成半，那也還是有三成半歸了你們領主權貴，那麽奴隸原本也沒有犯下錯處，隻是因為征戰國敗，就成了奴隸之身，如今都已過三代以上，根本無需擔心他們思念舊主，為什麽不能施恩，若是能夠讓他們拜托奴隸之身，恐怕再多的苛捐雜稅，也有人是願意的，這樣的人若有幾個心智不凡者，能感恩國主施恩，哪怕不多也對我薑國是幸事。”
劉承見薑王被說動，不願太過於出頭，今日若被薑王記下，恐怕日後會被尋釁滋事，給了身邊站著的青袍深衣男子試了個眼色。
青袍深衣男子心領神會，揮袖上前對薑王灑脫施禮，轉而看向張大夫，諷刺之意溢於言表，“我以為不然，你都說那些人被薑國俘虜，都已經過了三代之久，哪怕再有才智之人，隻能靠長輩口口相傳，又能學的到幾分，你所說也太過於言過無實。”
“劉孝宗，口口相傳又如何，我們如今所學所知，不都多是長輩口口相傳留下來的，怎麽好好的話從你嘴裏出來，就臭不可聞。”張士子於劉孝宗年歲相當，劉孝宗乃權貴出身，
士林與權貴之間總相看兩厭。
張士子一身碧色深衣，外罩白色薄紗，渾身書生氣十足，眼中的浩然正氣，讓人望之心喜。
劉孝宗外表蒼白身形單薄瘦弱，嘴皮子如何比得過士林出身的張士子，伸手指著張士子，氣惱的哆嗦著嘴唇，“你，你竟敢在大王麵前辱罵我。”
張士子並不懼怕這些，見劉孝宗氣惱，反而還想上前與他對言。
隻是此乃朝堂之上，不是學府容得他們這般放肆，朱大夫和劉大夫，出聲讓兩人退回去。
薑王此時不再掩飾猶豫的神情，如此朝堂之上或有私田者，或心動者，都上前諫言。
若說有幾個反對的，薑淩都一一記下，餘玉知曉他今日上朝，所謂何事之後，就對他囑咐，一定要注意出言反對的人，這樣的人除了確實是頑固不化，就是心向著的不是薑國。
薑淩今日隻幫著李茺說了句話，就再也沒有開口，因為上朝之前，餘玉就對他言明，私田的出現對薑國利大於弊，隻是想要真的放開私田，那麽奴隸恐怕就要放棄掉。
餘玉也害怕薑淩一時不能接受，還是補充道，“當然不是真正意義上沒有奴隸，隻是領主權貴家中的家奴，就算想要放掉他們也不一定願意。”
薑淩覺得自從真正認識了餘玉，他的思想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就像初開始知曉還有私田的事，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如何製止，甚至也如同父王一樣，想用鐵血武力鎮壓。
可自從聽了餘玉，和如今朝堂上的禁言，連他都不能免俗的心動了。
雖然如今是周朝，可是薑國才是他的國他的家，如果能讓薑國強大富饒，那麽任何事情他都肯努力去做。
薑王聽著幾乎一邊倒的聲音，內心十分的糾結，雖然他現在已知私田並非壞事，隻是再不許領主權貴私下牟利，但是也隻是讓稅吏官，前去將私田丈量清楚，兩分三分的收上稅來，剩下的也足夠讓卿大夫領主權貴賺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