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十六章 露馬腳

姬武前腳帶著阿黃離開,他們也一起去了薑淩的起居處。

薑淩坐在上首長案後,餘玉和李署坐左邊,李季和姬武於右。

薑淩看向李署,語氣淡然的說道:“都說說你們猜背後之人是誰?”

早在薑淩要來州學,李家和李署就講這裏查了個清楚明白,就連學子和奴隸也不例外,就是防備這樣的事情。

沒想要百密一疏,還是除了這樣的事情,不過州學上下名字背景都記在腦子裏,李署確實最有資格第一個說。

李署,“署並未猜到是何人,不過之前阿黃提起覺得熟悉,對他的事情我還記得,祖上三代就被買進州學,也因為用著放心,阿黃就負責院使的院子,能讓他覺得熟悉的人,肯定是呆在州學時間很久,學子往來不該會讓他印象深刻,署懷疑是州學中的夫子。”

李署說完之後,薑淩又把眼睛看向餘玉。

餘玉穿來都沒有多久,要說夫子還是考核六藝時候,才將人都見了一邊,話都沒說過兩句,實在沒有能說的。

“我連人都還沒認全,猜不出來。”餘玉坦白的看著薑淩回道。

說出這句話,餘玉心裏很是喪氣,本來以為會有突破,都拚著打草驚蛇的危險,沒想到還是老樣子。

餘玉心裏想最好別讓老娘戴著,不然一定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麽那麽紅。

餘玉的回答也是意料之中,薑淩未強逼,轉而詢問李季,“季兒?”

李季待在州學的日子,比起公子淩來的長,可腦子都用在念書和農事上,也是一臉不好意思的搖搖頭。

“姬武,你送阿黃回去,可曾發現有何人去尋他。”薑淩一直等到姬武回來,才與眾人商量事,為的也是詢問這個。

姬武濃眉一皺,剛想要搖頭,好似又想到什麽。

“怎麽,可有見著院使?”薑淩話一出口,姬武凶目瞪圓,吃驚的看著公子淩。

不過想到公子淩本就不是凡人,跟在他身邊十五年之久,從未瞧見他被什麽事難住,又重新收斂情緒。

“稟郎君,我躲在暗處確實不曾見有人去尋阿黃,換了人替我守著,往回走的時候,在下人房瞧見了院使,他說是院子裏堆了樹葉未清掃,想尋阿黃問問,是否故意躲懶,不過阿黃該是跟管事說病了,院使

也未多問,隻叫了旁人去掃了,說完人就回去居處了。”姬武一五一十的對公子淩說。

若說這事兒也沒什麽可疑,隻是州學裏灑掃的並非一人,院使的院子更是有三四個,單單找一個今天病了的人,實在是很可疑。

要說來到州學,餘玉熟悉的人,除了眼前這幾個,和她班上的學生們,就隻有院使張彤沅,聽出薑淩話裏的暗示,餘玉忍不住開口道:“公子淩,你懷疑是院使?不可能的,我能進來州學,還是他。”

“對啊,就是他幫我進州學的,可是,他為什麽?”餘玉啞然道。

要說起來能進州學,不論是對之前的餘玉,還是現在的她而言,都是讓她能夠有個安身的地方,對張彤沅她們是真的感激。

要不是還有個不知所蹤,生死不明的妹妹,餘玉怎麽都不想去懷疑院使。

可想想原主唯一的親人,餘玉無奈的將想通後,懷疑的事情說出來,“這麽說來的話,我確實不太記得院使,曾與家父交往過密,而且父母死後,我和妹妹被抓了起來,我被喂了毒藥扔在州學門外,恰好第一個見到的就是院使,那時候我該是已經毒發,變成老婦人的模樣,可他並未曾表露吃驚,反而一眼就認出我,熱心的幫我進來州學。”

細細說來張彤沅的疑點確實很多。

餘玉原本就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尤其又怕被人發現不同,被當成妖怪燒死,更是把餘玉的日記倒背如流。

之前是沒有依靠惶恐不安,接著又發現自己中毒,還有被威脅去刺殺人,每天過得驚心動魄,不然早就該發現不對勁了。

“竟然有這麽多可疑之處。”薑淩聽完餘玉的話,更是肯定威脅和協助餘玉的就是張彤沅。

“不過,公子淩,你怎麽會懷疑院使?”餘玉現在是真的有點佩服薑淩了,這在現代肯定會成為名偵探的。

明明昨天還什麽線索都沒有,不得已才兵行險招,直接抓了接頭人詢問,可誰知道人家派了個炮灰,不等眾人喪氣而歸,薑淩就點亮了名偵探技能,不止找出了懷疑對象,現在看來幾乎可以肯定,張彤沅就算不是背後的人,也是幫凶。

餘玉看著薑淩的眼睛都帶著崇拜。

餘玉心裏都要樂開花了,她就是為了保命,隨便找找就是皇儲公子,現在看來還是

很有明君潛質,若是輔佐的好,不定未來她也會在史書上留下濃重的一筆。

想象後世會被那麽多人崇拜,可能還會有人專門研究她,餘玉無神的望著薑淩的眼睛,發出刺人的光芒。

薑淩輕咳兩聲,紅著兩個耳朵,麵上還強裝鎮定,對餘玉說張彤沅哪裏惹他懷疑了。

“早在六藝考核的時候,我就覺得張彤沅不對勁兒。”

餘玉吃驚的瞪大眼睛道:“那麽早,他哪裏露出馬腳?”

薑淩神情肅然繼續淡淡道:“薑國的文人雅士,最看不得蠅營狗苟之事,哪怕張彤沅力排眾議,開口硬將你留在州學,我都不會太過驚訝,行事張揚狂顛的雅士不在少數,可幫你作弊絕是不可能。”

餘玉眼中若有所悟,可是一旁的李季還是滿臉不解,“不甚明白。”

還是李署出來幫著繼續解惑道:“文人雅士最看不得弄虛作假者,若是被有心人傳播出去,張彤沅這麽多年積累的名聲,還有這個院使的位子,恐怕頃刻間都會化為烏有,反而後半生還會被人唾棄,再無翻身的可能。”

聽著薑淩的這麽話,屋子裏坐著的幾人,都一臉恍悟。

“這樣的代價,隻是為了私交不深的友人之女,確實很難說得通。”終於聽懂了的李季,煞有其事的搖頭道。

餘玉知道李季的單純本性,見他不知模仿誰,假裝老成的說話,忍不住抿唇淺笑。

這件事情最怕的是沒有懷疑之人,既然找到突破口,那接下來就該引蛇出洞了。

餘玉正色看向薑淩問道,“接下來該如何?”

李署他們也跟著看向薑淩。

薑淩冷然一笑,“既然他們想要我死,那我就‘死’給他們看好了。”

餘玉他們當然聽出薑淩的弦外之音,臉上都露出看好戲的笑。

李署搖晃著手裏的羽毛扇,腦子快速轉動想著如何行動,才能讓這出戲更好看。

寂靜的清晨,一聲驚恐的吼聲打破了原本的寧靜。

“不好了,死人了,阿黃滿手鮮血,說李淩被他殺了!”身為沒有名字,卻也算重要出場人物的青色深衣學子,又出現了。

臉上的驚恐慌亂表現的都很到位,從陳容身邊跑過的時候,陳容隱約看到他眼底泛起的淚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