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你要相信,我可以給你想要的安穩_234 隻是疑犯
他放緩呼吸,盡可能的平複好自己的心情,看著老管家道:“你覺得,永輝這次的表現如何?”
老管家跟在趙太師身邊幾十年了,自然知道他這話的意思,仔細想了想後,微微點頭。
“孫少爺以前的確是紈絝了點,但這次回來後,不但沒有再學以前那樣渾渾噩噩的過日子了,這次的事情,看似很簡單的處理了,卻也是讓人心服口服,尤其是那些鄉紳,也不會敗壞了太師府的名譽,算是可圈可點吧。”
趙太師淡淡的點了點頭,算是讚同老管家的說法。
若真要說趙永輝能處理的很完美,那他才真該擔心了。
一個人再怎麽改變,也不可能一下子脫胎換骨,趙永輝以前就碌碌無為,如今能做到這一點,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若是能再花些時間培養,要肩負起趙家的未來,也不是不可以的。
想到這點,趙太師那顆滄桑的心,總算是有了些許安慰。
“叫人去查查,小姐今天晚上都做了些什麽,見了什麽人,尤其是她出事的時候,老夫要看看,到底是誰敢如此對老夫的孫女!”
即便恨透了趙倩玉的不成器,可被人侮辱上門來了,趙太師怎麽可能咽得下這口氣!
老管家領了命,又找來府裏的大夫給趙太師檢查了下,確定趙太師沒有大礙後,這才著手去調查晚上的事。
而結果,讓他目瞪口呆。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倩玉是故意給楊展下藥,結果卻沒有得手,讓人跑人不說,反而把自己給賠進去了?”
趙太師聽著老管家的回話,氣得一掌拍在床榻上,震得床頂的帷幔都猛地搖晃了下。
他大概能想到趙倩玉是因為楊展才出事的,但他沒想到趙倩玉居然蠢到在太師府裏給楊展下藥!
太師府和郡王府就一牆之隔,楊展除非是死了,才能被她得手!可她居然敢了!
趙太師喉頭一熱,臉色頓時煞白煞白的。
“太師別動怒啊,大夫說了,您不能動怒啊,否則這傷可就難好了。”老管家被他蒼白的臉色嚇到了。
剛才大夫給趙太師看過後,可是說了的。
趙太師今天晚上那口血,可不隻是氣急攻心那麽簡單,而是常年累月的舊疾。平時沒有引發還好,這一誘發,若不能好好將養,日後可是會落下咳疾的。
老管家哪裏還敢讓趙太師動怒,這會兒連話都說得小心翼翼了。
趙太師虛弱無力的擺擺手,弱聲道:“罷了,你給宮裏遞本折子,就說老夫身體不適,這幾天告假在家,不去上朝了。”
老管家有些詫異,轉念一想,趙太師的身體的確不適合跑來跑去的,便應了他的話,卻寫了折子,叫人連夜遞到宮裏去了。
第二天清早,郡王府的大門緩緩的打開。
一襲白色長袍的楊展小心的扶著一身幽藍色長裙的左安安走了出來。
守了一晚上的石浩榮立即上前就要那人,卻被禦史中丞的人搶先了一步。
“左姑娘,我家大人有令,左姑娘在天牢遭遇暗殺,內傷嚴重不宜移動,便暫且在郡王府養傷無妨,不過,今天姑娘得先跟下官進宮一趟,將事情前因後果向聖上說明,正好,我家大人今日有證據想要在朝堂上跟姑娘對質,姑娘若是不便,可以由展郡王護送。”
聞言,左安安微微點頭,臉上有些蒼白,卻露出了淺淺的笑容。
“多謝大人體諒,我這便進宮。”
說著,她抬眸看了眼正一臉怒意的石浩榮,一言不發的轉頭看向楊展。
“我們走吧。”
楊展什麽話都沒有說,默默的將她打橫抱起,對旁邊隨行的鬼莫說:“去把馬車趕過來。”
知道他們今天肯定是要進宮的,郡王府的人早就準備好了馬車,為的就是將昨晚安排的一出戲,繼續演下去。
左安安臉色的確不好看,但卻不是因為受傷,而是這兩天都沒有休息好,也沒怎麽吃東西,昨天晚上更是整宿沒睡,安撫好這個,又去照顧那個,腳不沾地的到處跑。
楊展昨天雖然有些不適,但經過一晚上的休息,這會兒起色反而比左安安看起來好精神許多。
抱著左安安上了馬車,馬車緩緩的朝著皇宮而去。
在馬車的後麵,則跟著長長的隊伍。
其中,有郡王府的人,有左家的人,還有禦史中丞的人,最後還跟著一臉不爽的石浩榮等人。
倒是司夜等人,此時卻沒有出現,而是留在了郡王府。
崇政殿裏。
祁陽帝氣呼呼的瞪著大殿中間跪著的兩人。
“朕倒是想聽聽看,你們要怎麽解釋,為何原本該在天牢裏的人犯,會跑去郡王府!朕派人去帶人,你們居然還敢阻撓!楊展,你莫不是以為,朕真的非得靠你來守衛疆土不成?”
楊展麵色泰然,半點表情變化都沒有的跪在地上,目光始終落在身邊的左安安身上,仿佛再也看不見其他人了一般。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不會回答了時,他卻忽然開口了。
“安安為何會在郡王府,我想聖上應該心知肚明。天牢重地居然會出現大量的殺手,裏麵打鬥慘烈,重兵守在天牢門口,卻半點也沒有發覺裏麵的情形,到底是這些人都耳朵聾了?還有故意掩耳盜鈴,聖上比我更清楚吧。”
如今的楊展,口氣雖然不衝,可卻連基本的自謙稱呼都沒有用,一口一個我的。
更是直言不諱的指明祁陽帝因為私心,明知道左安安在天牢裏被人暗殺,也不肯讓人進去救人。
這每個詞都沒有責備的意思,可連在一起,那就是赤果果的指責啊!
不少人倒吸了口涼氣,微低著頭屏住呼吸,不敢讓人注意到自己,以免惹禍上身。
祁陽帝頓時赤紅了臉!怒氣衝衝的咆哮道:“大膽楊展!是誰給你資格在這裏指責朕做事的?你擅闖天牢,傷及守的事,朕還沒有跟你算賬,你居然還敢指責起朕來了!來人啊!”
“聖上息怒!”大殿
裏瞬間跪倒一片。
這時,禦史中丞突然直起身子,拱起雙手沉聲道:“啟稟聖上,展郡王方才所言,也並非沒有事實,守衛天牢的那些將士們,的確又聽到裏麵的打鬥聲,卻沒有出手營救,展郡王情急之下,擅闖天牢也是無可厚非。畢竟,左小姐如今隻是疑犯,卻不是犯人。”
說著,他目光微凜,不動聲色的看了眼高位置上的祁陽帝。
見祁陽帝的臉色微微發白,更相信楊展方才那番話了。
“聖上即便生氣,不妨先聽臣說完再生氣也不遲!”禦史中丞並沒有打算讓祁陽帝現在就發表意見。
人人都知道,禦史中丞是個古板而鐵麵無私的人,而且他手裏還握著先帝禦賜的尚方寶劍,下可斬奸臣,上可打昏君,即便是祁陽帝,也不敢駁了他得意。
要不是這些年禦史中丞漸漸的不怎麽管朝事,就連上朝都很少來,祁陽帝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對方楊展。
宮宴的時候,祁陽帝並沒有邀請禦史中丞,為的就是避免這種時候。
但後來禦史中丞不知怎的,自己跑進宮去了,正好撞上宮宴,祁陽帝也不能不讓他參加,已經定好的計劃,也沒有辦法取消,這才有了後來楊清請禦史中丞出麵的結果。
祁陽帝也是有苦難言!
這會兒更是連話都不能多說,氣得直接甩了甩衣袖。
禦史中丞一看,站起身走到左安安麵前。
“既然聖上沒有意見,那麽,聖上不妨等臣先調查完宮宴那天的真相後,再來追究責任吧。”
話落,他轉身低頭麵對著跪著的兩人。
看著左安安略顯蒼白的臉,他不由得放柔了語氣。
“左小姐,本官問你,宮宴那天,你等進了儀琪殿後,可還有什麽人進出?是否再次清點過上貢的貢品?”
左安安微抬起頭,淺笑著點點頭。
“我有清點過,當時所有的東西都是完好的,所以我才沒有在進禦花園的時候再一次檢查。而且,儀琪殿裏進出的都是宮裏的人,還有幾名宮女,我都是第一次見,自然陌生得很,也不知道那些人都是什麽人。”
禦史中丞點點頭,又問:“那如果現在讓你見見他們,你還能認得出來嗎?”
左安安秀眉微蹙,仔細的回想了下,有些遲疑的說:“能認出幾個,但,不能認全。侍衛人很多,而且多是在殿外守著,我並沒有太注意,隻有進去添茶的幾個宮女,我還有些印象。”
“好!那就請左小姐先認一認。”禦史中丞也不為難她,轉身就叫人去將儀琪殿裏的宮女都喚進來。
那小太監猶豫的看向祁陽帝,後者鬱悶的哼了聲,沒有說什麽,小太監連忙轉身出去找人了。
在等人的過程中,禦史中丞也沒有閑著。
他對著祁陽帝,將自己調查到的東西緩緩的道來。
“當初左小姐說的那些一點,臣事後也多番證實過了。首先,東西在進儀琪殿之前,肯定是完好無損的,這點毋庸置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