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_061.三篇
結束和盧文倩的微信後,我在心裏盤算起來:所以說還有半個月,她就要回國了,那我可得抓緊時間看了,不能再像現在一樣,把那些備忘當做睡前故事閱讀了。不然等她回來,不就就看成了了?畢竟當著麵我還是要臉的。
那幹脆把她的那些日誌備份一份兒吧,省得她改簽奇襲我。
我懷著一股不上台麵的幹勁兒打開了電腦,進行備份。在手機上看沒覺得,但在電腦屏幕上形成列表後,倒叫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我還沒看的,後麵的那些日誌和之前的日誌相比,有個頻率上的變化,前麵的幾十篇基本上一周一篇,而在時序上跨入交往第二年,也就是我們開始異地戀的時候時,她記備忘的頻率一下子降低了。
一年的時間,一共隻有三篇產物。
一個習慣靠文字去表達情感的人,不可能突然靈感幹涸一年不怎麽動筆吧。難道那時候,她與我之間已經幹枯的沒東西好寫了?
可看先前的那幾十篇,內容包羅萬象,最近聽的歌,今天采的花,近來看得電影,就連和誰吵架了,和誰麽麽噠都能寫一篇,那一年這些事一件都沒有發生嗎。
我的內心深處,一下子被擊中了,是因為和我分開了,所以花不再香,鳥不再唱,所以一切都沒有意義了?沒有我,一切……
突然之間腦中亮起一道光,隨即對自己的推測哭笑不得起來,我怎麽忘了,那會兒正是微博微信扶搖直上的時候啊,合著抒發感情換戰場了。
好吧,自作多情了。我記得那時候她經常發長微博,我不及時看還會和我吵架,寫的都是什麽東西來著?
我像是頭頂礦燈的礦工,又開始在微博渺渺煙海之中,挖尋過去的煤礦,可惜未果。我根本沒有微博賬號,每次她發了博文,都會發一個鏈接給我,我看完之後再在微信裏麵和她討論的,好像因為我一直不玩微博,沒法和她互相@互動,我們還吵過幾回架。
放棄了微博戰場後,我又抱著手機細看,終於看到和我分隔兩地時,她寫的那僅有的三篇日誌。在那幾篇文章裏麵,盧文倩興高采烈的情緒蒙上了塵埃,她的語氣還是很明亮,但是像隔了一層毛玻璃,磨砂起來。
【最近的日子,好水好水好水啊,突然之間,我好像失去了剛進公司時候的那種幹勁,恍惚的時候,總覺得自己還在上學,還在過之前無憂無慮的日子。
好像在和誰對著幹一樣,放肆地浪費時間,浪費生命,沒有目的的打開收藏夾裏麵的每一個網站,沒有目的的點開貼吧裏麵的每一個貼子。為什麽總有和人吵架罵街的貼子啊,電視劇不好看,不看就好了,罵罵罵,難道不在乎這種做法會不會汙染別人的眼球嗎?大概是現實中沒什麽成就的人,才會用這種方式凸顯存在感吧。
嗬嗬,我就是這麽犀利,想起某人還說我刁毒呢。我就是刁毒怎麽樣,反正貨物售出,概不退換。】
我說過她“刁毒”嗎?這種明顯拚湊起來的詞不像我的風格啊,我隻記得說她清高而已。
我沒想到盧文倩還有這麽頹的時候,在我眼裏,她什麽時候都是敢闖敢拚,幹勁十足的模樣,原來在沒人知道的私下,她也有泄氣的時候,可是為什麽她不和我說呢?
她願意在日誌裏麵,拐彎抹角的提及我,但是卻不願意把她心裏的真實感受和我分享,想到她在我茫然不知的時候,獨自背負負麵的情緒,我一陣陣地生出遲到的心疼。
【有的時候,在一旁欣賞別人的幸福,其實也是一種幸福啊。
終於學會了平平淡淡才是真,終於拋棄了那些或肉麻或矯情的字眼了,終於走上了如今的犀利路線,姐現在也是獨當一麵的女強人了,至少在別人眼裏是精明強幹的事業型女性了。
想到哪寫到哪,突然想到一首歌:我沒那種命啊,輪也輪不到我,愛情老是缺貨,我爭什麽。也許吧,但是不還有一句歌詞是你要學學那個屢敗屢戰的陳小春嗎,他用自己的故事證明,屢戰屢敗也能修成正果,隻可惜,不是人人都做得到啊】
為什麽她會這麽寫,我一頭霧水,努力去回想在那個時間節點上,有沒有發生什麽特殊的事件,可卻一無所獲。盧文倩那個時候工作不順利嗎?感情不順心嗎?我們有吵架嗎?我怎麽不記得。麵對她的話語我無能為力,隻能把她的日誌當做《紅樓夢》一樣解密了,不知道她寫文的時候是不是春秋筆法,所以到底是彈還是讚,我無法挖出掩埋在過去的秘密。
【今天看了一個電影,戀戀筆記本,現在的心情還無法平複,現實生活中真有像諾亞那樣的男人嗎?等了艾麗一輩子,用一生去愛她,就算她不記得他了,愛也不會停止。他會拚盡全力,換回她最後哪怕隻有一秒鍾的清醒,因為這就是他活著的意義】
這是最後一篇日誌,沒有任何預警,盧文倩的話就斷在了這裏,我看完之後心裏最大的念頭是,要不去看看那個電影?既然她這麽感慨,我也應該試著理解啊。畢竟……
畢竟什麽啊!我腦子亂得和漿糊似的,這才捋順,我和盧文倩現在還是“純潔的男女關係啊”,當下要操心的,是怎麽處理我們之間的關係吧。她上次在德國,算是變相的和我告了白,隻是我沒有給她答複。
不過別說當時沒法給答複,就是現在的我,也沒有辦法清楚地道明我的答複,隻是一心一意想著她能不能早點回來,那樣我們就可以把一切問題都攤開講,聊明白。
又一次的,我拾起幾年不見的思念,專心致誌的等著盧文倩的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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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天辛勤的工作,下班之後,我帶著魏錚直奔耗子的魚店,作為陪客的我,做好了目睹創業者和將創業者經驗交流的思想準備,但是這個希望落空了,因為我們還沒到耗子那裏,魏錚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不認識的號碼,”魏錚
嘀咕了一句,接通後說,“喂您好……怎麽是你?你現在在國內?有事嗎……你說什麽?你現在在哪……我這就過去。”
我聽著話音不對,又見魏錚撂了電話以後麵色陰沉似水,擔心地問:“沒事吧?”
魏錚繃著臉頰,突然說道:“麻煩你給耗子打個電話算了,,還是我打吧。”說完他拿走我的手機撥通了耗子的電話,客氣地說了幾句。
我豎著耳朵聽著,在聽到他說“今天臨時有事無法赴約了”時,心裏咯噔一聲,沒等他掛斷電話就等不及的問他:“到底怎麽了?”
“沒法兒說,”魏錚給了我這麽一個蛋疼的回答,他手撐額頭,有點不堪重負的樣子,歎了口氣後說道,“你先送我去**路的那間翡冷翠吧,唉!”他又一次長長歎了口氣。
**路的翡冷翠?那是一間很高端的意式餐廳,也是江小溪的最愛,偶爾我們三個聚在一起商量去哪下館子開葷時,她經常會提議去那裏。
“是小溪沒帶錢嗎?去吃霸王餐了?”我胡亂猜著,“你也別和她生氣,確實,你們現在準備創業,應該節省一點,沒事就吃這種那麽人均消費好幾百的餐廳確實不太好。但小溪寫小說很辛苦的,吃的不得跟上?犯不著生氣,就當把過年那頓提前享用了。”
魏錚哭笑不得:“什麽和什麽啊,在你眼裏我就是個這麽摳門的人?媳婦吃頓飯我就生氣?”
“飯和飯還不一樣了,大排檔和全金宴能是一回事嗎?”看見魏錚懟我,我悄無聲息鬆了口氣,應該不是什麽大事,不然他能有心情和我胡侃。
我們很快到了那間餐廳,魏錚直奔二樓,站在樓梯口一掃,臉色當即一寒。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二層人很多,多數都是情侶,執手相看,融融私語,也不知道魏錚看見什麽了臉色那麽難看。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大步流星向著角落方向走去,我跟在他身後,走沒兩步,看見熟悉的身影。
坐在角落那張桌子邊,一會探頭探腦,一會又恨不得把腦袋紮進菜單裏的,不是江小溪嗎?坐在她對麵的……
是語戎!
我腳步一滯,覺得整個人像是著了火,尷尬的不行。自打那次在清粥小菜裏麵,語戎把我過肩摔之後,我們就再沒見過了。她甚至把我從她的微信好友裏麵刪除了,現在也沒理睬我的好友申請,看來是鐵了心的和我劃清界了。冷不丁又碰見了,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邊在肚裏攢著一會要說的話,邊硬著頭皮走過去。
還沒走到近期,就聽魏錚說:“你怎麽在這兒?”
語氣生硬又有距離,根本不像和自己妻子說話的樣子。
“不是你約得我嗎?”
我嚇了一跳,因為搭茬的根本不是江小溪,而是坐在她兩張桌子之外的一個女人。我定睛一看,我去,這不是柳潔嗎?真是燈下黑,走過來一路我竟然沒看見她,光顧著看江小溪她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