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淺水遊_第005章 夫君,天生麗...

景公子正坐在一群仙女般美麗的女樂師中間,閉目撫一把墨色的古琴。

雖在樂師中間,彈著悠揚的樂曲,他卻依然顯得貴氣傲人,殺意凜然。

“這人真怪,換了一身,還是白衣,戴孝啊?”千夜輕蹙秀眉。

景公子換了一襲月白色軟綢長衫,鬢邊黑發散開垂在身後,撫到琴音激昂時,一兩縷發絲自耳後滑落,在那冠玉般的麵龐上一晃,晃得人眼也花了,心也亂了……

千夜想起自己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也曾為他的美而恍了神,尤其是那身材……想到這兒,她尷尬地側過了臉。

這時,景公子鳳眸睜開,望了千夜一眼,神情冰冷,低頭繼續撫琴。

直到這曲奏罷,眾樂師起身,一同退出了大殿。

殿門關了,景公子對千夜招了招手,千夜便走到那樂器旁邊。

景公子見她雖是素雅裝扮,但柔美之態卻盡顯無遺,哪怕靜立不語,仍舊靈動可人,他的目光就漸漸變得更明亮。

“不錯,總算有一點女人味了。”

聽這話,千夜白了他一眼:“過獎,跟你相比,差遠了。”

景公子聽出了諷刺,卻笑了笑,逼近她俯視,若不是她後仰了一點,恐怕就跟他貼臉了。

“你這是迷戀自家夫君、讚我天生麗質啊?這崇拜的眼神,夫君我便勉為其難的收下了。當然,我娘子也不差,我們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這厚顏無恥的程度,千夜隻能自歎不如,推開他的臉:“想媳婦想瘋了吧?這是病!”

景公子摸了摸下巴:“你會治?”

千夜皮笑肉不笑地橫了他一眼,手刀一揮:“不但能治,還能‘根治‘!你要不要試試?”

景公子一雙狹長鳳目驚得瞪圓了看著千夜,愣了半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女人,還真是條“漢子”啊……

不過這壞壞的樣子,看起來還挺特別、挺可愛的。

隻可惜,不懂害羞的女人,終究不是太子喜歡的菜。

在千夜爽朗

明亮的笑聲中,他邪笑著握住了她的手,令她的手指勾住他腰間輕束的絲絛,作勢欲解:

“娘子果然是神醫,一眼就看出夫君的病症所在,要不現在就為我寬衣診治吧?不過……我隻怕你看了就不舍得‘根治’了呢……”

“咳咳……”千夜像被狗咬了一樣急忙收回手,懂了他的意思,已滿臉緋紅,“你!你走開!無恥……”說著轉身就要跑開。

她發狠的時候,想法很簡單,不過是為了唬住他,警告一下罷了。

誰知道這家夥竟然是個順杆爬的無賴,她還是太嫩了,竟被戲弄得窘成這樣。好丟臉!

景公子莞爾: “這就對了,女人嘛,就要懂得害羞,男人才喜歡……”

一聽這句,千夜的心猛地一冷。

又是這個調調。

隻是為了讓她學會像個女人,為了讓她去勾引太子。

不知道為什麽,她心裏忽然厭煩起來,就像一鍋沸油,煎熬得她難受。

她臉色慢慢變得冷酷,咬了咬牙,轉過身看著景公子。

“時間不多,廢話少說,你這兩天要教我什麽,就開始吧。”

兩人之間,本來略有些曖昧緩和的氣氛,此刻卻驟然冰封。

景公子心裏一沉,隻覺得千夜那一汪深潭般的眼眸裏,隱藏著一絲委屈,他不由握了握拳。

想走過去說些什麽,但也知道任何寬慰的話都是毫無用處的。

進宮之後的路,再多委屈,都隻能她自己去麵對,去承受,去扛。他就算如今可以安慰她,屆時宮牆相隔,他又能再為她做什麽?

他轉身,坐在一架樂器旁,撥弄了幾下琴弦,恢複了冷靜。

“晚宴還有一個時辰,這段時間,我帶你熟悉一下各種樂器。入宮後雖然會有嬤嬤再悉心教導,但你不能顯得一竅不通。”

千夜無言地坐在他身旁,默默聽他教導。

這些樂器她全部都見過,可是都沒有碰過,今天上手一試,發覺竟比舞刀弄劍更難,要練好不易,所以試完之後,她決定選擇古琴

和琵琶兩樣弦樂器,作為專攻。

在專心的時候,一個時辰過得很快,似乎沒過多久,之前那個身穿紫衣的小姑娘蘇紫洛就走進殿來,稟報景公子,說沈大人已到山莊門外。

這沈大人,自然是千夜新身份的父親,禮部侍郎沈梅清。

趕在入宮前見一麵,也是為了讓千夜對這個父親更熟悉一些,以後一旦有什麽事,不至於一點默契、一點了解都沒有。

沈梅清是一個斯文儒雅的文士,他隻身秘密前來,出城就打發了隨從回去,自己換乘景公子派去的轎子。

待沈梅清到了殿內,景公子才從琴架旁起身,和千夜一起走了過去。

沈梅清對景公子恭恭敬敬躬身行禮,禮畢,微笑望著千夜。

這一禮,讓千夜覺得,景公子身份必定非同一般。

再加上這所園林般的山莊隻是他的別業之一,可見他很有可能是京城的風雲人物,甚至是皇親貴胄。

但是沈梅清這樣一個恪守禮法的禮部官員,見了千夜卻並沒有行禮。

從他不卑不亢看千夜的眼神,千夜就知道,景公子肯定沒有告訴沈梅清,她就是安平郡主。

越少人知道,她就越安全。

以前滿朝文武見了她也都要尊稱一聲“郡主”,按官職行禮。

想不到現在,她竟然要向一個四品官員行大禮,而且還是她從前最不屑的文弱儒士。

景公子看了她一眼,她才上前,客氣地道了個福:“女兒拜見父親。”

這並非父女大禮,隻是對普通長輩的禮數而已。

見千夜容貌絕世,盡管冷傲了些,卻自有寒梅傲雪的美,沈梅清並沒有介意她禮數不周,溫和地笑了笑,虛扶她一下:

“千兒舟車勞頓,辛苦了,一路上多虧景公子照顧,我父女稍後都該好好敬他一杯。”

父慈女孝,見麵寒暄,雖然都知道是逢場作戲,但還是表演得滴水不漏。

三人入席後,樂師便來奏樂助興,以蘇紫洛為首的舞姬們姍姍而來,獻上優美的舞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