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78章：感同身受的哀痛
第78章：感同身受的哀痛
樊澄搖頭：“我覺得沒有這一天。”
“她本不該遇見我，是我攪亂了她的生活。”黎蒼的語氣很低沉：“等她回歸正軌就好。”
樊澄不置可否，揮了揮手離開，還不忘帶上房門。
黎蒼來到臥室，坐在嶽蘢身邊，輕輕撫摸她的額頭，為她拂開貼在臉頰的發絲。嶽蘢依然睡得很沉，神情無辜而美好，像是一個從未經曆過痛苦的小女孩。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臉龐，一遍遍描摹著她的形象，而隨著視線下滑，他又看到了她肩頸上那些他留下的吻痕。
他的手撫過她的肩頸，隻覺得自己內心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熱又開始燃燒，連忙遠離床邊，站在窗邊靜默了一陣，才又回到床邊的沙發椅上坐下，靜靜地看著她。
從深夜到清晨，他隻是靜靜地坐在她對麵看著她，一動未動。
嶽蘢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她迷茫地看著已經穿戴整齊、正走進來的黎蒼，問：“我們……”
黎蒼的語氣故作輕鬆：“你昨晚喝多了，睡著了。”
嶽蘢一臉不可置信：“我又睡著了？”
“嗯。”
“這不科學！”嶽蘢一掃困意嚷嚷起來：“我沒醉！怎麽就睡著了？我明明記得你跟我……我們……明明都要……”她咬牙切齒地說不出口，恨恨地一拍被子：“怎麽能睡著？”
黎蒼眼中有千言萬語，卻隻能看著她淺笑。
嶽蘢十分不開心地坐在被子裏，想了半天也沒有想起來昨晚是怎麽會睡過去，於是更加不開心。直到起來吃過早飯，坐上黎蒼的車，她仍然癟著嘴，後悔得要死的樣子。
黎蒼平穩地開著車，眉目間輕鎖著淡淡的哀傷。嶽蘢喪氣懊惱地偏頭看向窗外，還在生自己的氣。
手機鈴聲響起，黎蒼戴上藍牙耳機，靜靜聽了一陣，語氣有些低沉：“知道了。”
嶽蘢聽出他的語氣不太對勁，問：“怎麽了？”
黎蒼看她一眼：“白蓉剛剛去世了。”
“啊？”嶽蘢驚訝得半天沒說出一句話，好一陣才說：“怎麽？怎麽會呢？前幾天不是還說手術很順利嗎？”
“並發症。離開得很突然。”
嶽蘢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心裏空落落的。黎蒼已經調轉車頭開往醫院的方向，右手握住嶽蘢的手，給予她無聲的安慰。
醫院。
黎蒼和嶽蘢來到白蓉的病房前，有護士認出他們是付住院費和治療費的人，立即走過來說：“白蓉的遺體正準備運去太平間。”
黎蒼問：“後續的喪葬是哪位在主持？”
“喏。”護士指向病房門口蹲著的一個男人：“不知道他是誰，但白小姐的身後事都是他辦的。就是他擋在那裏，要死要活地不準別人碰白蓉，我們沒辦法運送遺體。”護士掏出一個手掌大的盒子遞給嶽蘢：“是嶽蘢吧？這是白蓉還清醒的時候囑托我一定交給你的。”
嶽蘢接過盒子打開，裏麵是一部手機。她按了home鍵，屏幕沒有反應，再按開機鍵，屏幕仍然一片死寂。
“也許沒電了。”黎蒼說。
“她為什麽要給我一部手機？這是她的手機嗎？”
“這個手機的牌子型號都很常見，配一個充電器就知道了。”
嶽蘢點頭收好了手機，看向病房前的那個男人。他依然蹲在地上出神，整個人顯得呆滯而空洞，像是被掏空了靈魂。嶽蘢走上前去想問他是誰，卻走到跟前才發現男人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個勁地往下掉。
嶽蘢從沒有見過一個男人哭成這樣，頓時有點心慌。黎蒼蹲身遞給那男人紙巾：“請節哀。我們是白蓉的朋友，之前來的時候沒有見過你，請問你是？”
男人的眼神仍然呆滯，卻緩緩回神看向他們，聲音沙啞：“我是她的……未婚夫。”
嶽蘢從沒聽說過白蓉有未婚夫，立即給了黎蒼一個否定的眼神。那男人像是知道他們在懷疑，又
說：“她生前是明星，我們一直是地下戀情。”
明星有地下戀情，似乎並不奇怪。
“白小姐已經去了，你攔在這裏……”嶽蘢小心翼翼地措辭：“還是讓她早點安息吧。”
男人的臉上有幹涸的淚痕，而此時他的淚水再次汩汩而下：“不，她沒有死，她還是溫熱的！為什麽不搶救？他們就是懶得管她，一個毀容的明星有誰要管？連狗仔都不稀罕來！可我不同，她對我的意義跟你們都不同……她沒死，她沒死，她不能死……”他開始絮絮叨叨，整個人都有些失常。
“她不會死的，不會的，她說要跟我結婚的，還要一起去沙漠看星星，還要生一男一女……怎麽會死？肯定不會的。”男人一直搖頭，眼神已有點瘋癲：“不會不會，她從來都不騙我，不會死，不會死的。”
嶽蘢心酸地看著這個男人，他突然站起來抓住嶽蘢的雙肩：“她提起過你，說你救了她的命，你再救救她，你再救她一次好不好？”他突然大力搖晃嶽蘢，發瘋一般叫喊：“你救救她！快救救她！她還沒死！她還活著！你能救她一次為什麽不能第二次？快救她啊！”
嶽蘢被搖得頭暈目眩，黎蒼一把架開男人的雙手，將嶽蘢護在身後。男人被黎蒼架開有些站不穩，搖晃了幾步倒撞在牆壁上，愣怔了幾秒就開始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嶽蘢失神地看著他，眼中盡是哀痛。黎蒼也不忍再看下去，攬著嶽蘢向外走：“他這個樣子不太能主持後續事宜，我會安排好。”
嶽蘢緩緩點頭，看向他：“他似乎是真心愛著白蓉。你說，過了一段時間，比如過了幾年，他會不會重新振作，再找到一個他喜歡的人。”
黎蒼看她：“我不了解他。”
“沒有誰是不可替代的。失去的痛苦雖然要度過去很艱難，但終究是能克服的，對嗎？”嶽蘢停下腳步凝視著黎蒼：“活著的人好好地快樂地生活下去，才是真正完成逝者的心願，你說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