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八章 一牛之力

第八章 一牛之力

時間如流水,轉眼間三日已過。

“嘭嘭嘭”,天還未亮,任北的房門突然被大力的拍動。

“臭小子起身了!”房外傳來向震山的聲音。

入定之中的任北驚醒,隨手將還在升騰白色霧氣的洪爐收入體內,起身打開房門。

“師傅,今兒怎麽這麽早就起身了?”任北詫異的看著自家師傅,平日他不睡到日上三竿是絕對不會起身的。

向震山往房內望了一眼,立刻就發現床榻上的被褥疊得整整齊齊的,“一宿沒睡?”

任北輕聲回應道:“徒兒昨晚在打坐練氣。”

向震山感慨的點了點頭,讚許道:“不錯,終於開竅了,知道奮發上進了,不過要勞逸結合,太急於求成隻會事倍功半!”

任北點頭稱是,再度向自己師傅遞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整天渾渾噩噩、胡裏胡塗,不知今日是外院論戰的海選之日麽?”向震山見狀,沒好氣說道。

任北恍然,原來今天便是外院論戰開啟之日麽?

外院論戰兩年一次,是外院門人拜入內山,真正成為累土仙門正式弟子的唯一途徑!

每一年外院論戰,都有會有數十萬門生參戰,而能夠拜入內山,成為記名弟子的,隻有外院論戰前五百強……不是分院五百強,而是五大分院五百強!

數十萬門生爭五百個名額,簡直就是千軍萬馬獨木橋。

“師傅您別急,時候還早,徒兒給您老煮了飯再去。”

“老子不吃!趕緊滾去搬山院!”

……

待任北趕到搬山院之時,搬山院內到處都是挎刀負劍的門人排起的長龍,擁擠得一塌糊塗。

外院五大分院,搬山院第二!

全院記錄在冊的門生共有十三萬上下,平日裏這些門生或是在院中修武練氣,或是在外遊曆,也隻有每次爭奪外院論戰的一百個進入內山名額之時,才會從四麵八方趕回院中。

但僅僅是海選,便會將近八成的門人統統刷下。

任北觀望了一圈,隨意挑了一條長龍,靜下心安靜的排隊。

這一排,就足足排了兩個多時辰。

“腰牌!”

在長龍的最前方,一位身穿青袍長衫、長須飄飄的老者跪坐於一條玄色蓮花條幾之後,大袖擼起,手下奮筆疾書。

排在任北身前的一位黃衣青年雙手將一塊白色鐵牌呈給青衫老者。

青衫老者接過腰牌隨手扔在條幾之上,頭也不抬的道:“全力出拳!”

黃衣青年轉身跨了兩步,走到一座兩人高的黑色鐵壁之上,深吸一口氣,爆喝一聲,猛地砸出一拳!

“嘭”,黑色鐵壁表麵上亮起微弱白光,最後鐵壁上快速閃過白光組成的字樣:凡人境二重、三百斤。

青衫老者隻是掃了一眼鐵壁,便抓起條幾上的腰牌擲給了黃衣青年,“功力尚可,力道不足,明年再來!”

黃衣青年臉色一白,神色黯然的接過自己的腰牌轉身就走。

“下一個,腰牌!”青衫老者再次高喊道。

任北大步上前,輕輕的將自己的腰牌放到蓮花條幾上,他的腰牌是土黃色的。

青衫老者掃了一眼任北的腰牌,停止書寫,抬手一望任北,臉上登時浮起怪異的笑容,“原來是任師侄!”

任北麵無表情的望著他,輕聲道:“還真是冤家路窄!”

這青衫老者,正是雛鷹閣閣主孫思德!

孫思德眼帶嘲弄與輕蔑的搖頭,笑道:“應該是無論師侄如何蹦達,也蹦達不出本閣主的手掌心……怎麽樣?要不要到其他執事哪裏參戰?”

任北嘴角慢慢挑起一抹清淡之極的笑容,“不用了……你若敢當眾舞弊,我就敢鬧到院主雷師伯處,看誰更難看!”

孫思德臉色微微一滯,輕咳了一聲,板起臉沉聲道:“任師侄,考核吧!”

任北深深的望了他一眼,轉身大步走到鐵壁前,深吸一口氣,慢慢抬起手臂,捏緊拳頭,忽而,一記堂堂正正、中正無比的直拳帶著悶沉的氣爆聲砸出!

“嘭”,重物撞擊聲傳來,兩人高的黑色鐵壁猛的一震,鐵壁之上白色、赤色兩種光芒交織。

一息之後,鐵壁上閃過一行小字:“凡人境四重,一牛之力!”“凡人境四重”幾個小字兒是白色,而後邊“一牛之力”四個小字卻變成了淡淡的赤色。

後邊排隊等候的所有門生都震住了,又是驚懼又是崇拜又是嫉妒的望著任北。

孫思德麵色不變,隻是捏著筆杆的手指因為用力過度而有些發白,看來他心中並不如他表麵上那麽平靜。

竟然是一牛之力、竟然是一牛之力!

一牛之力足足一千斤!莫說是凡人境四重,許多底子薄的門人,便是修至凡人境九重都很難擁有一牛之力!他孫思德當年亦是同輩門生之中的佼佼者,可他都是在突破了凡人境七重才堪堪用有了一牛之力!

這是多大的差距?

尋常凡人境不知道力量的重要性,他孫思德還能不知道麽?武修之道走到後邊,無論是真元、神通,還是神兵、靈寶,所有

手段都要落到力量上!

力量不及道法?

一牛之力是不可怕,那麽一虎之力一萬斤呢?一象之力十萬斤呢?一龍之力百萬斤呢?還有傳說可以撼山拔嶽的一鼎之力千萬斤呢?

正所謂三歲看到老,任北在凡人境四重便擁有了一牛之力,如此雄厚的根基,可謂是前途無量啊!

一旦任北成長起來,自己在他麵前根本就是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的渣啊!

思及任北對他的態度,再想到任北定然會達到的高度,孫思德的心內幾乎是崩潰的!

這不是他杞人憂天,而是他親身經曆過無數看似平凡的門人,在進入內山之後一飛衝天,與他從此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天差地別!

任北自己見到鐵壁上的小字,臉上沒有絲毫喜色,反而是皺了皺眉頭,心中輕輕感歎道:“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

他對這個結果是極不滿意的,因為他前世就遇到過幾個在凡人境就擁有了一象之力的變態,相比那些自命出身高貴、鍾鳴鼎食的世家子弟,這些人才是真正的天縱奇才、人中之龍!

還得積累啊!

“我通過了麽?”任北轉身,好整以暇的看著青衫老者道。

孫思德身軀一震,連忙低下頭扯了扯衣衫,掩飾震驚。

待他再望向任北的時候,已經變了一副顏色,笑容溫和得就好像任北是他本家子侄一般,“自然是過了,任師侄年輕輕輕便有此功力、有此力道,實乃吾雛鷹閣之天才,若是任師侄都通不過海選,那咱搬山院十幾萬門生,又有幾人能通過?”

任北看著孫思德臉上那溫和中帶著熱切,熱切中隱藏著諂媚的神情,他突然覺得特別的嘲諷、特別的悲哀!

這是弱者的悲哀,他前世也是弱者,爭紮了數萬年都沒逃得過一死的弱者……

孫思德雙手將任北的腰牌和一塊赤色鐵牌一起遞給任北。

“師叔早些時候多有不是,難為了任師侄,任師侄莫要往心裏去,正好近來聽聞向師兄貴體抱恙,師叔那兒還有一株上好的千年血參,明日師叔便遣人送到向師兄府上,權當給任師侄賠罪如何?”

任北麵色平靜接過兩塊鐵牌,淡淡的道:“不必了!”

說完轉身就欲走!

他忽然就覺得,與這種人計較,毫無意義!

他不反感爭鬥,是因為爭鬥能磨礪他,而有些人,無論修為高低,都沒資格當他的磨刀石!

“任師侄若是有空多回回雛鷹閣,師叔為你調解與曹家的矛盾。”孫思德還在自顧自的對任北的背影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