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章 雷豪出手

第十章 雷豪出手

已經劃破了衣裳的長刀猛地一頓。

院子內所有人的目光齊齊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卻發現閣樓內的陰影中不知何時站了一個白衣人。

白衣人慢慢從陰影中走出來,一步一步踏入院子,筆直朝向北走去。

他走路的方式極有特點,脊梁挺得宛如一柄長槍,雙手自然垂下,擺動的幅度很小,腳下大步向前,虎虎生風。

“吾乃曹家二總管曹安!閣下是誰?”白衣人隻說了一句話,卻讓一直智珠在握、老神自在的曹安變得緊張無比,雙手抱拳主動報上了家門。

“狗一般的東西,也配知道本座是誰?”白衣人終於走到了陽光之下,隻見他身高八尺,身形魁梧如牛犢,濃眉大眼、不怒自威,最引人矚目的便是他左眼上方額角處那道足有三寸長的猙獰刀疤!

雖然此時他的臉色蒼白如紙,身上還散發著一股子濃鬱藥味,但一股沉凝如山的氣勢卻鎮壓得院子裏所有人都不敢動彈!

聽到白衣人的自稱,曹安身軀猛的一震,老臉瞬間變得煞白!

“本座”這個自稱在累土仙門當中,隻有那些身居高位、手握大權的修士才能用,整個搬山院,也就院主雷千重能用,而這白衣人不是雷千重。

那麽他的身份就隻限定在了內山那數十人中,而那數十人,無論哪一個,曹家惹上都是付出天大的代價。

曹安沒猜出眼前這人是誰,曹驚霄眼中倒是浮現出了幾分疑惑之意,似乎想到了什麽,最後他望著白衣人額頭上的猙獰刀疤,霍然驚醒!

他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比曹安還要白,戰戰兢兢的抱拳彎腰,一揖到底,“家奴眼拙,未認得出雷豪師兄,萬請雷豪師兄恕罪!”聲音誠惶誠恐之極。

白衣人,正是任北從得洪爐萬死塔的那個破敗洞府中背回來的雷豪!

當日他將雷豪背回來之時,雷豪幾乎隻剩最後一口氣兒了,無論是向震山還是任北,都認定他醒不過來了,任北又忌憚雷豪在內山的那些仇家,千叮嚀、萬囑咐向震山,萬萬不能走漏了消息。

哪知雷豪的命真真兒那麽硬,隻剩下一口氣兒都硬生生的活了過來,但他的傷勢太重,一時半會兒無法離開,隻能留在樓中靜養。

師徒倆隻能守口如瓶的供他吃、供他喝,連任北買回來的丹藥都沒忘了分他一份兒。

一飲一啄,皆有定數!

雷豪看都沒看曹驚霄一眼,麵無表情的輕聲道:“雷某又不是何大人物,怎會因此怪你!”

曹驚霄一聽到聽雷豪承認自己的身份,就嚇得雙膝發軟,險些跪倒在地,後麵的話壓根就沒聽進去。

頓了頓,雷豪再次開口輕聲道:“但是你們敢仗勢欺我雷豪的救命恩人,可就得好好說道說道了,嗯,你們曹家不是喜歡廢人丹田、斷人手腳麽?這樣吧,你們全部自廢丹田,再留下雙臂,本座就給你們家那幾個老不死一個麵子,不殺你們。”

雷豪的聲音十分平淡,平淡得就像是在說今兒天氣真不好,但其中卻又蘊含了一種“言出法隨”的味道,與他相比,方才曹安逼迫任北自廢修為、自斷一臂時的運籌帷幄不過是上不得台麵的小

人得誌!

“不拿出點實力就想要我們自廢修為、自斷雙臂?閣下未免也太猖狂了點吧!讓老夫來稱稱你的斤兩,大混元開碑斧!”

雷豪出現後局勢扭轉的巨大反差讓曹安一時接受不了,又注意到雷豪麵帶病色、身上散發著藥味兒,心中一發狠,竟然在雷豪從他身前路過之時,暴起出手。

一出手便是曹家的看家武道絕學,雙手揮舞著一柄足有丈餘長的淡青色斧影劈向雷豪。

勢級武道絕技,大混元開碑斧!

勢級武道絕學,參其神、仿其形、具其勢,絕學鎮山河,兵出龍虎嘯!

隻看這一斧,便知曹安定是骨胎境高手無疑!

聽過一些雷豪往昔戰績的曹驚霄見狀,宛如火燒屁股一般的跳起來,驚駭的咆哮道:“狗奴才,快快住手……”

他話還未說完,雷豪已經出手。

雷豪都沒轉身,隻是漫不經心的抬起一隻白皙、修長的堪比女子繡花手一般的右掌,隔空對曹安輕輕一握。

下一刻,一股宛如匹練一般的血紅色光芒突然好似狂龍出海一般從他雙手間湧出,在刹那間將曹安包圍起來!

“嘭”,血色匹練爆開,曹安變成一蓬血霧,揚起幾丈之高,然後宛如雨點一般的灑在了曹家諸人的身上。

震撼!

曹驚霄張著嘴,喉嚨裏發出毫無意義的“嗬嗬嗬”聲,瞳孔一下子縮成了針尖大小,其中驚駭之意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噗通”曹驚空比他哥更不堪,直接就跪下了,身軀抖如糠篩,一股黃色的**從他**流出。

嚇尿了!

便是任北,望著雷豪的目光中也滿是驚歎!

一把捏爆一個骨胎境的高手算不得什麽,但他那股子舉重若輕的宗師之風,卻是十分了不得,龐然大物般的累土仙門弟子門人數十萬,能有此風範的,絕不超過一百人!

更重要的是,方才雷豪掌心之中湧出的,不是真氣,而是真元!

真氣化真元、魂魄轉元神,法身境!

如此年輕的法身境,不愧是在短短千年便幾乎橫掃了此界所有頂尖強者的“武瘋魔”!

“你們若下不去手,我可以幫這個忙。”一把捏爆了骨胎境高手曹安的雷豪輕輕鬆開手,神色沒有一絲一毫變化,就好像他剛才捏死的隻是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一般!

“我、我、我、我……”曹淩霄一臉冷汗,身顫如糠篩,哆哆嗦嗦的想說點什麽,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吐不出來。

其他奴仆也好不到哪兒去,一個個滿頭冷汗,望著雷豪的目光像是見了鬼一樣。

雷豪一挑濃眉,一言不發的擼起袖子,似乎真準備親自動手砍下他們四肢。

“雷師兄可否聽小弟一言?”任北開口了,聲音也如雷豪一般平靜。

雷豪轉過頭,神態溫和的望著任北道:“怎麽?任兄弟覺得廢他們丹田、砍他們雙臂不解恨?那就留下四肢?”

任北聞言心中微微觸動,他搖了搖頭道:“雷師兄的好意小弟銘記於心,隻是今日之仇,要報,卻不好假雷師兄之手!”

雷豪輕聲回道:“任兄弟莫要與雷某客氣,你於雷某有救命大恩,

今日便是要留下他所有人性命,雷某也當一力促成,曹家那邊任兄弟也不必多慮,雷某自會一並擋下!”

任北心中不由得對雷豪升起了幾分好感,知恩圖報之人,總歸不會是壞人罷?

“雷師兄高義,隻是小弟習慣了自己的仇、自己報。曹驚霄、曹驚空,今日之事任某記下了,半年之後,任某親自去你曹家討回這一場!”

今日之事,再一次讓任北清晰的認識到自己的性子還是太過淡泊、太過被動,與雷豪這種嗜武成癡、嗜殺成癡的變態著實相去甚遠,所以他在刻意的給自己樹敵,逼自己更努力一點、更勤奮一點!

雷豪讚賞的看了任北一眼,為了報答任北的救命之恩,他可以替任北殺光在場的所有曹家之人,甚至隻要任北開口,他就能拚著承受戒律堂的重罰,踏平曹家!

但做完這一切,他雷豪與任北的情分也就兩清了,一個挾恩圖報的無膽匪類,不配做他雷豪的朋友!

曹驚霄看了雷豪一眼,不敢答應,生怕再惹到這位在內山號外號血手的瘋子。

雷豪見狀皺著眉頭瞥了曹驚霄一眼,聲音突然變冷,“怎麽?看不起本座這位任兄弟麽?”

曹驚霄嚇了一跳,滿頭大汗的連連擺手道:“不敢不敢。”

“既然任兄弟要了半年時間,你們曹家就收起那些見不得人的陰謀詭計,老老實實的等我任兄弟打上門,若讓本座知曉這半年之內曹家有任何針對任兄弟的謀劃,那不需要任兄弟出手,本座提前踏平曹家!”雷豪很認真的給曹驚霄述說了一個事實。

“是是是,我曹家定然不會有任何小動作,老老實實的恭候任公子大駕!”曹驚霄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一般。隻要此時不廢他丹田、不砍他雙臂,說什麽他都會答應。

“滾吧!”

……

脾氣火爆、神經大條的向震山又坐回了搖椅上,一臉悠閑之色的繼續喝酒吃菜。

神色平淡如水的任北也再次舉起了那塊大石,繼續他自虐式肉身修行,看不出什麽喜怒。

而方才氣息沉凝如山、威風八麵的雷豪此時癱在閣樓前的台階上猛喘粗氣,額頭上滿是冷汗,胸襟前還有一大團血跡。

他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這一對兒渾像什麽事兒都沒發生過的師徒,心裏鬱悶得又想再吐一口血。

方才那一個要砍自己手臂、一個幾乎老淚縱橫的,難道不是這師徒二人,難道他雷豪眼花了不成?

好歹我也是一位法身境的內山大人物啊喂,為了替你們出頭傷上加傷,你們就不該過來噓寒問暖一下嗎?

“臭小子,你哪兒不是還有幾瓶兒造血丹和強骨丹麽?取來給雷豪療傷!”不知吃了幾口菜、喝了幾口酒的向震山似乎才想起旁邊還有一個強行出手、舊傷加重的雷豪。

雷豪聞言頗有點欲哭無淚的味道,終於想起我來了。

正舉著大石頭做深蹲的任北頭都沒轉的回道:“雷豪師兄是法身境強者,那些骨胎境的丹藥對他沒用。”

向震山恍然,讚同的點頭道:“是沒什麽用。”說完就繼續吃菜喝酒去了。

雷豪這次是真欲哭無淚了,他能說現在就算是凡人境的丹藥他也不嫌棄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