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章 勇闖商務會(3)

第五章 勇闖商務會(3)

前一種就像金惜早,五官分布合理,臉型端正,都生得很到位了,隻是輪廓不深,隻需要用色彩和陰影加深輪廓,立刻煥然一新。後一種不適合化妝的,是排在兩個極端的人,要麽已天生麗質卻嫌脂粉汙顏色,要麽長得實在對不起社會,任何化妝品都無力回天,抹個粉底都像狗屎蛋下霜。

恢複一點信心後,高照中重振士氣,挽好金惜早的胳膊,宛如戰士挎好衝鋒槍,也像要去相親的女子整理裙擺。他走到嘉賓簽到台簽字。金惜早則無不遺憾地頻頻回首,望向記者簽到台,這種活動,給市級媒體的的信封一定不薄……

其實,金惜早比高照想象得要熟悉這類場合,隻是她的熟悉對他來說,不一定是好事。一進場,高照還想挎著她多兜幾圈,金惜早卻扯起他的袖子看了看,記下了銀色袖口的圖案,一轉身跑進媒體區。

媒體區就設在大堂後部,邊上還有一個網站直播席。金惜早如魚得水,先看清了別人機器上貼的LOGO,大致知道這場活動來了哪些媒體,都是老熟人了,不認臉孔認台標也不會錯,她就一個一個上去拍肩打招呼,還請要好的攝影記者多拍幾張活動現場照片,發往她的電子郵箱,又向文字記者打聽活動詳情,要來統發稿先看一遍。本來她是跟著高家人一起來的,要資料何必舍近求遠,可惜她完全不相信高照這個二世祖會比記者了解更多內情,還是走她熟悉的渠道比較安全,且她今天的造型驚豔了這幫平日的兄弟們,眼睛都看直了,她提出要求無往不利。

那幫穿著T恤和攝影背心的家夥還開她的玩笑:“配合一定配合,你今天就安心釣金龜吧。”然後拉長焦距偷拍她的照片。

交際了一圈回來,居然找不到高照了……呃,也許他就在附近搭訕帥哥,可是她沒法從密集的人臉中把他認出來了。剛才挑袖扣圖案做記號真是失策,就應該在他襯衣領子上夾個回形針,像在書頁上折角一樣,那麽她隻要平平地一眼掃出去就能排除掉許多對象了。臉盲症真壞事。

鎮定下來後,金惜早去冷餐區拿了個盤子,顯得十分醒目。還沒開場就吃得嘴角掛醬汁,又用那種仔細甄別的目光掃描在場每一位衣冠楚楚的男士,比其他滿場轉悠的一心攀上高枝嫁入豪門的女士都露骨。所以沒有人敢上前與她搭訕,她差不多是自曝式地等待高照來發現她。忽然,一粒銀色袖口在橘色燈光下擺動起來,金惜早雙眼閃亮,盯著那張麵孔,略略思索,高照的樣子似乎就是這樣的,她放下盤子疾步走過去,賠罪似地搶著挽起對方手臂,說:“呀,你剛才跑哪裏去了,害我找了一圈都找不到。”她倒來了個惡人先告狀。

對方的反應卻

是遲疑地抽出胳膊,震驚地看著她嘴角的褐色汁液。

“你現在就帶我找高福新去,早完早了。”金惜早似乎也覺得嘴角掛了東西,可是她手頭一張紙巾也沒有,隻好抬起手用手背抹了抹。

“我就是高福新。你找我?”那人說。

輪到金惜早吃驚了,她後退一步,忽然從禮服胸口內側抽出一張照片來,仔細比對,既然上回拿著照片把高照認成了高福新,現在又把高福新當做高照,隻能說,這兩位還是有那麽六七分像的。她又把照片塞回去,“原來你就是高福新!你和你表弟的銀扣撞車了,下次別做這樣沒品位的事了。”

對方哭笑不得,隻把她當做一個故作天真嘩眾取寵的女人。

“我是某某周刊記者,我一周前預約過的,可惜當時高總沒空,我專程追到這裏來采訪,請不要拒絕。”金惜早單刀直入開始工作。

可惜高福新還是不配合,他笑了笑說:“真的預約過?我不記得了。如果真的預約過,我想我沒理由失約。”

就知道你們有錢人健忘。金惜早心裏嘀咕,說:“有沒有預約過無所謂,關鍵是我現在正在采訪您。”

高福新看了看表說:“對不起,活動馬上要開始了,我還要上台講話,要去準備一下。至於采訪,如果你不急的話,改天出來吃個飯,我們聊聊天,就完成了。”

又是吃飯?他們兄弟兩個是一個師父教的?為了等這個活動,她又拖了一個多禮拜,明天就截稿,就算今天完成采訪,一會兒回去還要熬通宵寫稿,誰來體諒她這個苦逼小記者的苦處?

“那麽我先失陪,我的電話可以找高副總要。”這兄弟兩人的說話風格也如出一轍,硬要挑出區別來,那麽這位表哥說話的時候不翻蘭花指。

“可是我急,我很急。”金惜早說著,就來拖高福新。此刻,她穿上帆布係帶鞋的優勢就顯現出來了,抓地力強,方便奔跑,她不由分說,強行把手套進他的臂彎裏,無視對方反抗,把他從大堂上拖走,推進一間標著VIP休息室的小房間,扔在沙發上,反手把門一碰,一鎖,逼上前來,撩起裙子從小腿上抽出一直錄音筆按了一下,杵到高福新下巴上。

“如果你想快點脫身,就乖乖回答我的問題,否則,我就胡編亂造一些醜聞發出去,你不也不想吧。好了第一個問題,眾所周知,你在高氏地產和廣告傳媒公司都擔任舉足輕重的職位,請問您更喜歡哪個身份。第二個問題,你覺得自己的精力能力能否保證兩個公司同時有效運轉。第三個問題,有人說隻有富二代才開廣告傳媒這種十三點公司,你怎麽看……”

高福新沒有強烈反抗可能也是覺得這場豔遇來得有趣,但金惜早

的提問像扯斷了一掛珍珠項鏈,勢如破竹,他還是被震撼了,結結巴巴地回答著問題。金惜早不滿意,說:“讀者不會希望看到你這種幹巴巴的回答的,我幫你潤色下,加點冷幽默,沒問題吧。請你放鬆點,我正在為你節省時間,不會耽誤講話。第十一個問題……”

錄音采訪期間,外頭很安靜。金惜早以為會有人拍門詢問安好,或者直接撞門進來救駕的。高福新的手機響過兩次,被他掐掉了。也許……也許大家都在腦補,而且想歪了。

直到采訪接近尾聲,終於有人貼著門叫:“高總你沒事吧?下一個議程就是您的講話了。”

金惜早適時地收起錄音筆,說了句:“感謝配合。”

外頭終於有人大聲撞門了,一個女聲尖銳地問:“高總,要不要報警!”

金惜早順手把錄音筆塞進禮服胸口的夾層,打開門說:“沒事,什麽事都沒有。”站在她麵前的正是滿頭急汗的馬滔滔。

“是你!你在裏麵做什麽!”馬滔滔質問,驚怒程度不亞於借錢給人買了張彩票,卻發現別人中獎了。

“工作啊。沒事沒事,你讓高總上台吧。”金惜早打著哈哈,貼邊溜走。十二點還沒有過,她的南瓜車就消失了,她得自己打車回家去,也是從禮服胸口夾層裏掏錢付的車資。雙層矽膠文胸創造了一個神奇的儲物空間。

金惜早回到家裏,灰姑娘的戲碼就演完了。她拽拉鏈,禮服裙滑脫到地上,堆成一個圈,她跨出來,拎起裙子搭在床沿,兩層矽膠文胸直接丟進垃圾桶,隨手抓起一件無袖背心套上。她走向衛生間,雙手左右開弓撕掉假睫毛,忍不住還揉了兩下,抹去困意,以至於她走到鏡子前隻看到兩個糊掉的黑眼圈,還是這樣亂七八糟的看著舒服,她笑哈哈地對自己說,打開龍頭,掬起一把冷水潑到臉上,拿起一塊洗臉皂咯吱咯吱洗起來。

洗漱一新後,金惜早把盤腿坐在床上研究一本小冊子的桑仲夏請到客廳裏,她把門一關,打開屬於她的那台筆記本就鼓搗了起來。那個樓盤推介活動還在繼續,先打開網頁在線看直播,又打電話催債,讓兄弟們把照片和文字立馬發來,把錄音筆裏的音頻文件拷進電腦,戴上耳機先捋一遍,再開個新文檔寫她的人物專訪。

馬滔滔回來是接近午夜十二點了,她上樓梯時腳痛得走不動,脫下高跟鞋用兩根指頭勾著。她雙手都提著撐飽臃腫的紙袋,裝著這次活動的會務資料,與這些紙袋比起來,平日裏提回來的購物袋簡直輕如鴻毛。那些紙業撂在一起比死人還沉,勒得她手心生疼,肩膀一歪,掛在肩膀上的小皮包就溜下來,懸在手腕上。她在樓下停下來,掏鑰匙開門,在每個樓梯轉角都要停下來休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