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兩名魂帝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劍聖、三清真人》柳茹煙聞言，並未答話，隻是輕輕道：“你走吧，‘啟靈之匙’已被封定，你不可能...”
哪知不等柳茹煙將話說完，一聲咆哮便將她的後半句話淹沒。緊接著，俊秀漢子麵目猙獰地盯著柳茹煙，咬牙道：“既然如此，那也休怪我鷹揚心狠手辣了...”
一旁的黑暗中，那一對泛紅的眼眸又悄然睜開，盯著自稱“鷹揚”的俊秀漢子，心中奇道：“想不到竟然會是幽冥宮兩大護法之一的‘破魂’鷹揚，隻是不知另一位護法‘破天’川暮是否也在附近...要是這兩人聯手...嘿，那可真的是有好戲看了...”
剛想到這裏，一道驚人的氣勁便從地庫中猛然散發，而那對泛紅的眼眸，此時又悄然隱退。
伴隨著那股磅礴的氣勁，幾聲細微的“哢嚓”聲也隨之傳來；順聲望去，隻見鷹揚那本已斷碎的右手臂骨，此刻竟然從中倒生出數根骨刺；骨刺外麵，一條條似枯枝的白脈如附藤般將骨刺盡數包裹，片刻之後，一柄奇怪的卻能讓人過目不忘的“骨脈劍”便赫然顯現。
重重地喘了幾口氣，鷹揚左手握住這耗費了不少內力而成的骨脈劍，嘶啞道：“今日，便叫這府上眾人，盡做我劍下亡魂...”
言罷，左手挽了一個劍花，腳一點地，手持骨脈劍的鷹揚便筆直衝著離地庫口不遠處的柳茹煙而去。
帶著獰笑，一揚手，骨脈劍便如流矢般向柳茹煙粉頸的天突穴刺去；其勢之猛，其速之快，其位之準，讓人在為柳茹煙擔心的同時，卻又能為鷹揚這毫無花俏的一劍心下裏暗佩。
“當”地一聲，就在鷹揚這勢在必得的一劍離柳茹煙粉頸不足寸許距離時，一點銀光閃過，正正架住了骨脈劍的前刺之勢。
“又是你...”咬牙切齒，麵容呈現一種不自然的蒼白，狠狠盯著眼前這又再一次阻攔了自己的少年，鷹揚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
雙手依舊有些顫抖還未完全恢複的趙夕，橫槍攔在柳茹煙身前，直視著麵目猙獰且殺意滔天的鷹揚，一字一字緩緩道：“煙煙我來保護！有什麽，你衝著我來...”
趙夕話音剛落，身後的柳茹煙便猛地渾身一震，隨即，一抹如晚霞般燦爛的笑容，綻放在了柳茹煙那粉雕玉琢的俏臉上。
“找死的小子！你以為，我就拿不下你了麽？！”鷹揚頓了頓，微一運氣，手中的骨脈劍在閃動出青白色氣芒的同時，點點劍花便如狂風驟雨般將趙夕全身上下各處籠罩。
深吸了一口氣，雙腳微跨半步，深紫色的氣芒，便從趙夕身上轟然散發；甚至，此刻的趙夕，就連眼瞳，也覆蓋上了一層淡淡的紫色。
“幻劍訣、百漣！”
聲出劍影至，在鷹揚劍招襲至之時，趙夕並不待其劍鋒遊走近身，而是右腳一點地，身形微微躍起，手中的九天輪回槍更是舞至極致，千百道的槍影飛瀑般從上往下飛瀉而出。
“看來，還是低估這小子了...”眼見自己的劍招被趙夕盡數攔下，鷹揚臉上遍布的白脈一抖，麵色越發陰沉了。
見招拆招，借力打力，趙夕已將其父授予的“槍法七要”中的“守”字訣發揮得隻怕趙新元本人見了，也要心下暗讚一聲。
此時的地庫中，兵刃交接的“叮當”聲不絕於耳。
“這小子，究竟修習的什麽內功心法，連續纏打這麽久，居然還沒有半點氣竭之感...”鷹揚覺察出了趙夕體內勁力氣旋的一絲不尋常，心下疑惑的同時，臉上的表情，也越發凝重了。
其實，此時換成任何人見了，也會為這名還不到十六歲的少年就能有這般的內力和武功而驚歎的。
距離天明還有不到一個時辰，鷹揚心裏清楚，如果繼續僵持下去，到時候這揚州守將韓世忠不會放任而置之不理的，說不定天亮之時，便是官府大軍援到之刻。
身影一個回躍，鷹揚離開戰圈，持劍左手在胸口處結出一串手印，頓時，幽青色的氣芒開始逐漸擴散出來，呈一團霧氣將鷹揚身形完全包裹。
差不多兩三分鍾光景，那團幽青色的霧狀氣芒才全部散去；此刻，一股雄渾的氣勁在地庫空間中激蕩開來，其勢之強，讓人驚懼。
“小子，能讓我用到‘幻冥訣’的第四層，即使作為對手，我也不得不對你稱讚一聲...不過，斷臂之痛，得用你的命；不，得用這府上所有人的性命來償還！”話到最後，鷹揚幾乎是咆哮了出來，顯然，趙夕先前轟斷其右臂一事，讓鷹揚一直怒恨不已。
而這一邊，為了身後柳茹煙的安全，趙夕在鷹揚催動內力的同時，也是再一次的用自身勁力，建立起了一個圓周形的守禦氣場。自然，用到的，便是那“無雙、矩圓”了。
“煙煙，在我身後，千萬別動...”這一次，趙夕也覺察到了鷹揚身上散發出的氣勁的不尋常，麵色凝重地輕聲道。
“恩...”柳茹煙站在趙夕身後，看著趙夕的背影，輕輕點了點頭。
骨脈劍，在鷹揚手中一旋，隨即便化作一道電光，瞬間擊中趙夕手中九天輪回槍的槍身。
“好快...”身子一震，睜大了雙眼依然無法看清鷹揚這快如閃電的一劍，努力穩住手中的九天輪回槍，趙夕頓時有些發慌。
看到趙夕趙夕如此神情，鷹揚自得一笑，手腕一轉，又是三道劍光閃現而出；這一次，鷹揚的目標，仍然是趙夕手中的九天輪回槍。
“當——當——當——”連續三聲脆響之後，銀色的九天輪回槍便再次飛離開了趙夕的雙手，摔落一旁。守禦氣場完全無效，甚至還未相接交手，武器便被對方打掉，這種無力應對之感，那就可想而知了。
“這次，真的有些，不太妙了...”
趙夕心中的念頭還未完，便隻覺右臂肩頭一痛，扭頭一看，右肩處，一個如嬰孩手指般粗細的血洞赫然顯現。
“斷我右臂，現在便要你十倍償還！”獰笑一聲，又是數道劍光閃過，趙夕的右臂上，便又多出了數處血洞。
“白菜頭...”身後，柳茹煙看著已被鮮血染紅的趙夕的右臂，眼圈一紅。
“煙煙，別動...”抗不住，守無法，心裏清楚自己隻要一躲閃，身後的柳茹煙便會受到同樣攻擊的趙夕咬咬牙，沉聲道。
“小子，我看你能挺到什麽時候！”嘿嘿一笑，鷹揚手腕疾旋，更多的劍光閃現而出，卻是衝著趙夕雙腿襲去。
一絲涼風，在此時從地庫口飄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金光和一個蒼老的聲音。
“鷹揚孽徒，還不住手？！”
金光所過，鷹揚的劍招立刻盡數被阻；而在聽到這蒼老的聲音後，鷹揚也是臉色一變。
“老不死的，你居然也會來...”片刻之後，盯著站在自己身前的一個青褐色人影，鷹揚咬咬牙道。
白發白須，一身青褐色麻布長衫著身，背負一柄極長古劍的老者，此刻正雙目如炬般地緊盯著鷹揚，一股淩絕氣勢，浩然而出。
“孽徒，當年你欺師殺長，為一己之私犯下滔天大罪；隻怪老夫當時閉關苦修，來不及...”
不待老者講話說完，鷹揚怒叱道：“住嘴！當年，若不是你執意將‘遊龍百絕劍’傳予大師兄，我又怎會...論資質，論武功，論心法，我哪一樣不是在大師兄之上？！怎奈到最後，你仍然一意孤行傳劍予大師兄...是你！*我走到這一步的！”
“唉...時至今日，你依舊執迷不悟...鷹揚啊鷹揚，當年老夫就是見你雖是習武之才卻心浮氣躁，才沒將劍傳予你；本意是想待你收斂了性子能不求欲念貪念，慢慢習好本門心法悟透劍道之後，再作打算...誰料你竟然趁著老夫閉關之時做出如此禽獸不如之事...悔也，悔也...”話到最後，老者一臉歎息滄桑之感。
“悔？我鷹揚做事從來沒有後悔過！從前是，現在是，今後仍是！”麵目之上的白脈更是根根凸顯，表情越發猙獰可怖，鷹揚指著自己吼道。
“唉...今日，老夫便來清理門戶...”老者長歎一聲，袖袍無風自動，片刻功夫，兩道金光自袖端閃現，帶著懾人氣勁，劃破空氣而出。
“哼！”金光瞬間欺至，鷹揚冷哼一聲，左手骨脈劍聚力橫切一劃，一道鐮刀狀劍刃之氣也是呼嘯而去。
“習武者，當以德服人。勝負，分了...”一旁手捂傷口，半臥於地的趙夕，輕輕道。
“老不死的，你這什麽招式...”伴隨著一聲喘息，鷹揚的身形，轟然倒下。
看著嘴角邊湧出大口血水的鷹揚，老者歎了口氣，頓了頓，道：“事已至此，鷹揚你可還有什麽話想說？...”
“嘿嘿，還有何話可說？技不如人，認栽而已。”鷹揚話語間又噴出一口血水，蒼白的臉上已不見了那條條白脈。
“那，就休怪老夫...”老者緩緩舉起右手，要予鷹揚致命一擊。
就在此時，“砰”地一聲，一股暗紅色的煙霧卻突然在地庫中央炸裂彌漫開來。
“何人？！”煙霧中，隻勉強隱約可見兩道人影正疾速向地庫洞口奔去；老者見無人回答，腳尖一點，身形一晃，立刻衝著那兩道人影追去。
隻是，誰也沒有瞧見，被濃煙包圍的隻剩半條命的鷹揚，此時正被一道暗色模糊的影子反手抓起，隨後幾個起落，便一同消失不見。
“扶我出去，煙煙...”趙夕喘咳幾聲，在柳茹煙的攙扶下，緩步走出地庫。
地庫外，那仙風道骨般的老者正負劍背身而立；其身前，躺著最後那兩名黑衣漢子的屍首。
“敢問老前輩，您...”趙夕微一躬身，正想請教；老者身旁，卻突然多出了兩道黑白色的人影。
“恭迎師祖！”黑白兩道人影半跪於地，恭敬道。
“免了，免了...老夫現在已是無門無派...老夫如今的道號名曰‘三清’，你呢？”老者擺了擺頭，轉過身，看著趙夕，顯然最後一句話是衝著趙夕而去。
“晚輩...”趙夕剛想答話，身後的柳茹煙卻咋舌插口道：“天啊！原來老前輩你就是‘劍聖、三清真人’？！難怪...”
“不，這‘劍聖’二字，卻是萬不敢當...”三清真人聞言，正色道。隨後，又轉頭看著趙夕，眼神中，有驚奇，有寬慰，有欣喜。
“晚、晚輩臨安城，趙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