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讀心術

第二十六章

皺著眉頭看著周圍緊盯媚兒的各色人等,趙夕衝著櫃台道:“小二,哎,小二...”

“這,這位客官...有,有何吩咐...”在趙夕千呼萬喚下方才清醒過來的櫃台小二口齒不靈道。

“給我們準備一桌好酒好菜,再開一個雅間。”趙夕掏出一錠十兩紋銀,往櫃台上一放,道。

“好,好,沒問題,兩位這邊請...”櫃台裏一旁的酒樓掌櫃見趙夕出手闊綽,頓時笑得合不攏嘴。

三樓西廂房雅間裏,趙夕和媚兒在酒樓掌櫃引領下入座。

“兩位請稍候,好酒好菜隨後便上...”酒樓掌櫃一臉笑意,躬身施禮而去。臨去時,不禁又抬頭多看媚兒幾眼。

“也不知這種酒樓能做出什麽酒菜來,希望不要太差...”趙夕不由暗暗心道。

媚兒坐在一旁,則是好奇地東張西望。

“這個...拿來做什麽用的?”媚兒指著麵前上好的梨木筷,好奇道。

聞言趙夕頓時滿頭黑線,立刻才察覺媚兒根本不懂人類的進食禮儀及餐具用法;如若讓人發現如此一名“仙子”以近乎“野獸”之態進食,不打擊那些“虔誠”且“純潔”的心靈才怪。

好在媚兒學習速度超快,在第一道“瑤柱芙蓉湯”上來之前,便能正確且儀態萬千的從容吃喝了。

緊接著,一盤接一盤,一碗連一碗的美味佳肴如流水般不斷送上。什麽“龍井蝦仁”、“炸響鈴”、“西湖醋魚”、“*灌藕”、“叉燒肉”、“東坡肘子”、“叫花雞”、“雙釀團子”、“清燉蟹粉獅子頭”等等讓人聞味知香回味無窮的菜肴直叫人食指大動。反正,什麽水裏遊的地上跑的,天上飛的土裏蹦躂的,隻要是酒樓有的能做的,幾乎全都上了趙夕和媚兒麵前的餐桌。

媚兒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夾起一塊*烤肉,咬上一口,頓時樂得眉開眼笑,不住道:“這個好吃,甜甜的...”隨即又轉向另一盤雙椒辣子雞,剛一入口,“哇”地一聲,媚兒皺著眉頭又吐了出來,捂著嘴道:“什麽東西嘛,好奇怪的味道,難吃死了,嘴裏好像有小蟲子在爬了...”

“那是麻辣的味...”趙夕見狀不由一笑。

一旁的酒樓掌櫃則沉醉在自己豐富的幻想中不能自拔,嘴裏還不時低語著:“美,好美的仙子...若我是仙子手裏的梨木筷,那該是怎樣的好啊...”(寫到這裏,作者本人已經被這些BT人的幻想弄吐十八回了...汗...)

“掌櫃,掌櫃...”趙夕看著已經將手指放入嘴裏不斷*的酒樓掌櫃,皺了皺眉頭,隨即連聲喚道。

被趙夕打斷了自己豐富幻想的酒樓掌櫃搖了搖頭回到現實,隨即堆起滿臉笑容道:“這位公子,可有何吩咐?”

“你叫人將這桌上隻要是辣的、麻的菜肴都撤下去,媚兒不太喜歡...”趙夕看了一眼一旁正努力和一隻“叫花雞”戰鬥的媚兒,道。

“哦,好,好,好!這位仙,不,這位姑娘不喜歡吃辣是吧,好說,好說...這就全部換下。”酒樓掌櫃聞言二話不說,立刻叫夥計前來置換菜肴。

聽到是去三樓西廂房雅間幫忙,酒樓裏的眾小二們均搶得頭破血流,隻為能多看媚兒幾眼。

“掌櫃,這釀的什麽酒,味兒還算正...”桌上的菜肴趙夕一口未動,隻是喝了幾杯上的酒水。

“嗬,這位公子,此乃本酒樓陳年的女兒紅,喝上一杯便能讓你解憂忘愁,喝上兩杯能讓你神清氣爽,喝上三杯能...”酒樓掌櫃聞言頓時猶如黃河決堤般滔滔不絕。

就在酒樓掌櫃從女兒紅扯到自己的人生追求再到天圓地方說直至自己祖宗十八代做過如何如何豐功偉業唾沫星子快將趙夕淹沒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及叱喝聲。

“什麽人?在我的酒樓鬧事!”正說在興頭上的酒樓掌櫃不由停止了話頭。

“砰”地一聲,雅間屋門被人一腳踢開,隨即一聲叱喝聲響起:“注意了各位,這可是殺人不眨眼的人犯,千萬小心些...”

伴隨著這聲叱喝,一群手持鋼刀,身著官府縣衙黑紅色衣衫的一幹人等凶神惡煞般出現在了趙夕三人麵前。

塞著滿嘴食物的媚兒眨著妖異雙眸,好奇地看著眼前一切。

“小子,你叫‘趙夕’是吧!”一名捕頭橫刀一指趙夕,道。

“沒錯,正是在下!不知各位有何...”趙夕一愣,點頭道。

“單雄單大人是你殺的吧!大膽刁民,敢在這南安縣殺人!簡直有損我縣衙任老爺的威名!帶走!”那捕頭聞言眼一瞪,喝道。

“慢著,像單雄那種大惡之人,難道不該殺?這殺人犯三字怕是不該...”趙夕聞言道。

“放屁!單大人乃任老爺的好友,一貫是助人為善,納稅守法的好公民。這南安縣三年來在愛民如子公正廉明的任老爺帶領下,一直風調雨順,人人安居樂業,從不會...”那捕頭瞪著眼誇誇其談道。

沒等那捕頭將話說完,趙夕已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搖頭道:“好個人人安居樂業,好個助人為善,好個公正廉明...”腦海中,趙夕又浮現出徐老丈一家五口連夜出逃,南安縣周村戶人家衣衫襤褸形如難民依然被馬賊欺壓,肥頭大耳的任老爺與馬賊頭領單雄勾結往來的種種情景,不由怒從心起。

“好!我今天真的倒想看看,你這南安縣的任老爺如何的‘公正廉明’!又如何的‘愛民如子’!”趙夕體內氣旋在其憤怒之下加速運轉,一道無形中散發出的氣勁將屋內除了媚兒外的一幹人等迫壓得胸悶氣短,整個雅間裏頓時鴉雀無聲。

好半響過去,那捕頭結巴著道:“小子,還不,還不隨本捕頭回衙門伏法...”

“媚兒,咱們走...”趙夕也不搭話,隻是轉身喚住媚兒。

慌忙將嘴裏食物咽下,擦幹淨手嘴,媚兒在酒樓掌櫃不舍及縣衙眾人驚訝的目光中,乖乖緊隨趙夕而去。

“威——武——”隨著一聲升堂聲,大腹便便的任縣令帶著一名文錄師爺,在趙夕及媚兒的注視下,打著哈欠從後堂步出。

“娘的,大下午的,這還讓不讓人睡...午...”話聲未落的任縣令目光掃過堂下亭亭玉立的媚兒,立刻將後半句話生生咽了回去。

“啟稟大人,這便是那殺害單雄單大人的凶手了!”那捕頭一指趙夕,道。

“什麽?!單、單雄死了?”任縣令聞言一愣,大張著嘴回不過神來。

“沒錯,剛才凶犯也已親口承認了。”那捕頭有些邀功般得意道。

“大,大膽凶犯!還不從實招來!你是如何殺害單雄的!”任縣令一拍驚堂木,喝道。

趙夕並不答話,隻是冷冷注視著任縣令一舉一動。

被趙夕冰冷的目光注視著,任縣令頓時有如一盆涼水從頭淋到腳,連心底也開始發顫起來。

“還不跪下答話!”那捕頭見任縣令臉色不對,用力一推趙夕後背,不料趙夕宛如岩石般渾然不動。

“這...這...”那捕頭麵紅耳赤,滿頭大汗。

“算了,算了,本官就準你不跪...這邊的仙,不,姑娘,坐,請坐...”任縣令親自下堂為媚兒搬來一把座椅,點頭笑道。

“我記得,在酒樓,和單雄在一起的,就是你吧...”趙夕盯著任縣令,皺眉道。

“放,放屁!本官什麽時候和那單雄在一起了!小子,可別誣蔑本官!”任縣令聞言臉一黑。

“我還記得,你收了單雄一個盒子樣的東西吧...”趙夕卻是繼續道。

“住嘴,小子!殺了人還敢在此大言不慚胡說八道!來人啊,給我打!四十,不,八十大板!”看到趙夕將要說出一些見不得人的事,任縣令臉色劇變,急聲道。

“不問青紅皂白,便要用刑?”趙夕搖頭歎道。

“小子,你記住!這南安縣,本官就是天!本官做什麽,也可以說是依法辦事...”那任縣令一副山中無老虎,猴子充大王的得意神色。

“恩,我今天也算見識了,什麽叫‘公正廉明’!什麽又叫‘愛民如子’!可笑,可笑...”趙夕聞言,看著任縣令的醜惡嘴臉,感歎道。

“來人啊!還不給我狠狠打!”任縣令聽到趙夕這一番挖苦,老臉掛不住了。

從一旁上來兩名官差,按住趙夕,兩邊的行刑者便手舉木棍,一下一下用力打在趙夕後背後臀上。

這時,廳堂一角,傳來了一道若有似無的輕歎聲。

整整八十大板打完,趙夕緩緩起身,淡淡道:“打完了嗎?還有何手段,都使出來吧...”

“你!你...你這...”任縣令見趙夕在挨了八十大板後還能起身,驚得快從椅子上跳起來了。

“大人,大人...”一旁的文錄師爺見狀臉色一變,立即上前在任縣令耳邊低語幾句。任縣令一邊細聽,一邊不住點頭。

“小子,這樣,待本官將事件緣由查明,你若無罪,便可放人,如何?隻是這幾日要將你收監牢內,免生事端。”任縣令看著趙夕,態度一變,笑語道。

“哦?如此也好。”趙夕聞言也不多說,點頭道。

“媚兒,你且先去將黑曜馬照看幾日,我出來後自會尋你...”趙夕轉頭衝著媚兒道。

雖不清楚究竟會怎樣,媚兒還是點了點頭,隨即在趙夕叮囑下離去。

“來人啊!將疑犯關入大牢!”任縣令一聲令下,立刻上來兩名公差,將趙夕推押入牢。

“嘿嘿,師爺,妙計啊!明晚子時,派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偷偷將那小子宰了...那,那個仙,不,那姑娘就是我的人了...”堂後,任縣令摸著“鼠須”,滿麵紅光道。

“不過,事情一定要做的幹淨利落,不能留下把柄...”一旁師爺陪笑道。

“嘿嘿,放心,本官自有分寸。誰讓那小子看到了太多他不該看的東西...”任縣令兩眼放光道。

深夜,當整個南安縣沉寂於睡夢中時,一道飄渺的身影站在了縣衙屋頂,隨即,又一道更小的身影展翅迅疾飛上夜空,瞬間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伴隨著一聲長長地歎息,一個細弱的聲音在夜風中飄蕩。

“少主,看來,這次,鬼鬱是不得不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