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章 驚變

第五章 驚變

衛臨低著頭回道:“許是小毛賊,王爺不必憂心。屬下去別處看看。”說著便行禮告辭,帶著人離去。

房門關上,白妙香突地戲謔一笑:“堂堂王爺竟變成了小毛賊,真是有意思。”

連城逸聽著這嘲諷的話,心中的怒火頓時翻飛起來,他受傷的那隻手臂握住白妙香的手將她拽到跟前,如火的雙眸看著她,陰狠低沉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本王有今日,全拜你那個好父親所為。白妙香,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嘲笑本王?”

白妙香頓時愣住,不解的目光看著連城逸,良久才啟唇問道:“我爹他對你做了什麽?”

連城逸握她的手越來越用力,白妙香眉頭擰著,忍著痛楚,手心有濕膩的感覺傳來,略微低頭卻見他手臂上的血流到她的掌心,觸目驚心的紅紫色,甚是恐怖。

連城逸怨毒的眼神瞪著白妙香,目光彷如要將她吃下去一般,那陰狠的聲音磨著牙,格外的清晰。“你想知道,好,本王就說給你聽。”

他猛的鬆開手,將白妙香一推,臉上的表情滿是痛苦卻帶著深深的恨意。“十歲那年,他對本王下毒,將本王變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本王體內的奇毒經神醫壓製,但每月還是會發作一次。十五歲那年,他又出手將本王重傷,打下懸崖,害的本王雙目失明。幸虧本王命大,被一個女孩救下保住了性命。”

白妙香猛然一動,抬眸看著他問道:“救你的女孩是蘇晚清?”

連城逸輕撇了她一眼,卻是冷哼一聲,又咬著牙憤恨說道:“本王找了她七年,想報答她對本王的救命之恩,娶她做本王的王妃。可是你的好父親,卻動用手中勢力硬是將清兒的王妃之位奪去給了你。”

白妙香腦海一片混亂,她整理的一會,才想起,又問他:“你既然雙目失明,為何知道救你的人是蘇晚清?”

連城逸挑了挑眉,打量的目光落在白妙香的身上,輕蔑的笑道:“白妙香,不要告訴本王當日救我的人是你。我知道七年前你和清兒一同去了西山,但中途你們走失。清兒救我的事情,她事無巨細的都告訴過你。你明知清兒是我的恩人,知道她對我的重要性,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傷害她。”

白妙香隻覺得好笑,更是感覺無奈。蘇晚清的心思,實在深的很,這個女人果然是好手段!

“你心中既然已經給我定了罪,我說什麽也是枉然。待你的清兒病好,我們就和離。至於恩怨,那是你和我父親之間的事,你們自己解決,但不要牽連無辜的人。”

白妙香說著走到一旁的抽屜前拿出一隻瓷瓶放在桌上道:“這是金瘡藥,不怕死的就自己抹上吧。”說著便頭也不回的出了房間,回了自己的閨閣。

這一夜,注定無眠,白妙香終於明白連城逸對她的恨來自哪裏。隻是這一切,似乎亂的解不開,讓她沒有一絲的頭緒,她不知道白陌修為何要對付連城逸?更不知道他們之間的仇恨根源。

而讓白妙香真正感覺可怕的一個想法是,如果白陌修和連

城逸是死敵,又為何要將自己的寶貝女兒嫁給自己的死敵?

想起白妙香在王府受的那些委屈,那個可怕的想法在腦海揮之不去,讓白妙香心底一陣陣發冷。

白妙香真的是國公府受盡寵愛的大小姐嗎?還是說,她其實才是那個最可悲的人?

這錯綜複雜的關係,這解不開理不清的深仇舊恨,究竟該如何才能撥亂反正,柳暗花明?

次日,啟程回府的時候。白妙香的目光落在白陌修的身上,想起從小到大,父親對他的寵溺和微笑,好像他總是溫和的,沒有打罵,永遠都是這麽一副淡雅如風的樣子。

腦海中有些思想一點點的變得清明,白妙香沉眸,心境卻與來時大不相同。

連城逸也察覺到白妙香微妙的變化,他想昨夜的一番話或許讓她與白陌修產生了芥蒂,這沒什麽不好。

坐在回去的馬車上,白妙香挑開簾子看著窗外,卻發現不是回府的路。她眉頭緊鎖看著一旁的連城逸問道:“我們要去哪裏?”

連城逸閉著眼似在小憩,清淡的回了一句:“今日是西戎使臣來朝的日子,進宮赴宴。”

“這等場合,王爺你不該是帶著你的清兒來的嗎?”白妙香沒好氣的問道。

連城逸睜開眼睛側眸看著她,聲音淡若冰霜:“你以為本王想帶你去嗎?清兒小產,身體不好不宜操勞。你既然擔了軒王妃的名號,理應由你來應付。”

白妙香輕聲笑了笑,心火卻在翻騰。好你個連城逸,她咬了咬牙,垂頭看了看自己的妝容,還是昨日的衣衫,這個模樣,哪像是堂堂軒王妃?既然連城逸都不怕她丟他的麵子,她又何須在意?

放下簾子,白妙香也不在自尋煩惱,閉著眼睛悠閑的小憩去了。一旁的連城逸卻突然睜開了眼睛,審視的目光落在白妙香的身上,久久未動。

馬車裏有一種柔和的香味,是從白妙香的身上散發出來的,清淡的味道是他從來都沒有聞過的。不知為何,這香味似是特別舒心,想起沐風說她昨夜在香室調香。

而昨夜他便聞到了這個味道,隻是未曾在意罷了,而如今,這香味環繞,感覺有些特別,不禁多看了她幾眼。

她其實生的很美,比起清兒還要漂亮,尤其是她的眼睛,時常給人一種震懾的錯覺。而她這性子,不知是白陌修慣出來的天不怕地不怕,還是她本來就是這個模樣?

連城逸揉了揉眉心,錯開頭去。仇人的女兒,他為何要上心?他對她隻有恨,不會有其它。連城逸再次閉上眼睛,鼻尖依舊是柔和清淡的香氣,久久不散,和著恍惚的人影在他腦海忽隱忽現。

西戎與大昭是共存的兩個國家,比起國力,大昭更強盛一些。兩國速來以互通關市來維持經濟,因此西戎每年都會派遣使臣來大昭國合議。

晚宴定在日落時分,在皇宮中的禦花園。參加宴席的除了連氏皇族還有三品以上的官員。

白妙香隨著連城逸一同入座,卻見坐在西戎使臣對麵的男人極其年輕,長相亦是俊朗不凡。最讓白妙香詫異的

是他坐的那個位置,應是朝中百官之首丞相的席座,這般年輕的男人,竟是大昭國的相國。

白妙香的腦海閃過一個名字,是三年前人人爭口相傳的人物,被奉為大昭國傳奇人物的人言輕寒。

連城逸發覺白妙香的目光落在言輕寒的身上,眼底的神色微微一變,手中的酒杯猛然一放,有些戲謔的話傳入白妙香的耳中:“本王竟不知,原來你喜歡的是言相那般的人物。”

白妙香微微蹙眉,淡然的端起桌上的酒杯又繼續掃著席上的其它人道:“是不是我對所有人都多看兩眼,便是證明我喜歡這席上的所有男人?”

連城逸握著酒杯的手一緊,這個女人,果然……不愧是白陌修的女兒。心底的恨如滔滔江水一般難平,他端起酒仰頭一飲而盡,辛辣的感覺從喉間入心,血液在不停的燃燒沸騰。

白妙香沒有注意連城逸微妙的變化,她隻是握著酒杯,聽著席上百官與西戎使臣談論兩國的風土人情,而言輕寒偶爾說上一句,聲音溫潤,如同翩翩君子。

這國宴好生無聊。

而一旁的連城逸渾身卻在顫抖,抖得這矮桌也在輕輕的搖晃。白妙香側頭看去,卻見連城逸緊緊捏著桌角,額頭的汗珠一滴滴滑落,白妙香大驚低聲問道:“王爺,你怎麽了?”

她問著,卻瞧見他的眼睛時而變成紅色,時而變成黑色,著實詭異。未待她深思,卻見連城逸如同瘋了一般掀開身前的桌子,人已經跳至中間,有走過斟酒的侍女沒來及反應便命喪在連城逸的手下。

白妙香看的清晰,他傷人的手指好似指甲尖銳,像是猛獸的爪子。一時間,國宴亂作一團,而跟在連城逸身邊的沐風突然大喝:“快,王爺毒發了,快抓住王爺,不要讓他傷人。”

打破酒杯的聲音,尖叫聲,倉惶逃竄的聲音此起彼伏。而沐風的一聲大喝,立即有大內高手上前與連城逸廝打在一處。

隻是發了瘋的連城逸手段狠戾嗜血,而那些大內侍衛卻不敢傷了他,隻能節節退敗。而那個西戎的使臣自是未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嚇得跌倒在地上來不及逃跑。

白妙香離那個使臣很近,她看著連城逸朝著那人攻擊而去,心下一慌,沒有多想便跑了過去,扶起跌倒的使臣推他離去。

還未站穩,白妙香就感覺胸前一痛,卻是連城逸尖銳的爪子劃傷了她的胸口。白妙香跌倒在地上,千鈞一發之際,沐風阻止了連城逸,給了白妙香一絲機會。

這變故來的太快,白妙香想爬起來卻發現自己腿軟的根本站不起來,而沐風身上也是多處傷痕支撐不了多久。

白妙香看著連城逸那猩紅的眼睛,那銳利的指甲,那發瘋的姿態,就如一隻狂躁不安的凶獸。

凶獸?白妙香腦海一抹靈光突然閃過,她忙掏出身上的香袋,裏麵還有一些昨日調製的馴獸香。

白妙香也不知道有沒有用,眼下隻能放手一搏聽天尤命!“沐風,你閃開。”白妙香從地上爬起來,走到沐風身邊,然後突然將手中的香袋朝著連城逸身上撒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