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章 夜探

第四章 夜探

“阿黃。”錦瑟蹲下,一手撫著阿黃的毛發,聲音微微的顫抖著。以前阿黃最喜歡的便是白妙香,怎麽今日如此反常?

“許是我離開的太久,它對我生疏了。錦瑟,你去尋個大夫來給阿黃看看傷勢。我帶王爺去休息。”白妙香自圓其說,她曾聽聞動物能看見人看不見的東西,莫不是這個阿黃通靈性,知道眼前的白妙香已經不是它真正的主人了?

白妙香胡亂的猜測著,不敢在逗留。

連城逸頗有意思的沉了沉目光,似是若有所思。繼而和沐風一起隨著白妙香離去。安頓好連城逸,白妙香便去了院子偏閣的一間香室。

不得不說她與白妙香緣分太深,原身深諳製香之術,這與她前世所學的調香如出一轍,隻是這古代的調香術更博大精深。

她母親留下的那本香譜醫術便是用調香救人的辦法,而白妙香馴服的那隻金犬用的便是其中一味馴獸香。

此香可控製所有的凶獸,並能將其馴服。這些在白妙香的腦海裏格外的清晰,她便要重新製作這款馴獸香,讓阿黃接納她。免得被人懷疑,到時候就百口莫辯了。

香室裏有許多的香料,這是平日裏白妙香最常待的地方。夜色漸漸深了深,她也癡迷在香的世界,忘了時辰也忘了被他安頓在廂房裏的連城逸。

亥時過後,連城逸的房間裏的燈還未滅,他站在窗前,一雙深邃的眸子掃著外麵低沉的聲音問著身後的沐風:“她人呢?”

沐風回道:“王妃進了偏閣,至今沒有出來。屬下問過王妃的侍女,她說那房間是王妃平日用來調香用的。”

連城逸愣了片刻,突然回頭望著沐風:“調香?”他從不知白妙香竟然會調香之術,記憶深處他隻對一種香味有感覺,那便是七年前救了他的蘇晚清所用的那一款熏香,淡柔的香氣,讓他思念了許久。

那個時候他雙目失明,但嗅覺靈敏,那個女孩身上淡淡的香味成為了他尋她唯一的線索,果真,他尋到了。

“是王妃的母親留給王妃的香譜。”沐風解釋道。

連城逸回神,收回思緒。“讓莫影在暗處看著她,不要讓她壞了事。密室可是找到了?”連城逸關上窗子又問道。

沐風點點頭:“是,已經找到了,這一次很有可能是真的。”沐風說著雙眸微微閃了閃,他們數次夜襲國公府,為的隻是一顆解藥。

連城逸深吸一口氣,深邃的目光亮了又亮。他被奇毒折磨了十年,每月的十五,毒性便會發作一次,每次發作他都……

解毒的唯一解藥,便在這國公府。那是因為下毒的人,便是他黔國公,白陌修。這便也是為何他那般嫉恨白妙香的原因,他十年來受的苦,有誰能明白?他心中的恨,又有誰能傾訴?

“今晚本王親自出手,你們做好接應便是。”連城逸說著已換下身上的錦服,穿上一件黑色的夜行

服,又用黑巾蒙了麵。

沐風知曉解藥對連城逸的重要性,他們失敗了太多次,這一次,至關重要。“王爺,務必小心。”沐風凝聲叮囑道。

連城逸輕嗯一聲,和沐風一同出了房門,兩人身影一晃已飛離了妙香閣。夜色中的國公府,一片寂靜,隻有幾處院落還亮著燈火。

在沐風的帶領下,兩人躲過府中的侍衛,朝著中間的一座閣樓而去。連城逸讓沐風在外接應,自己單獨遣了進去。房間中的擺設很是簡單,看著像是一間書房,連城逸轉了轉書桌上的燭台,隻聽微微的聲響,身後的書架打開露出一條密道。

連城逸掏出火折子點燃,走了進去,密道不長,直通一間密室,這間密室像是女子居住的房間,牆壁上掛著幾幅畫卷,皆是一個女子,卻都是背影。

連城逸隻是微微掃了一眼,他聽聞白陌修此人情深,對過世的夫人很是癡情,並未再娶,心下猜猜這些畫卷上的人應是白妙香的母親,便沒有放在心上。

連城逸在四處摸索了一遍,也沒有發現玄關,微微愣了片刻後,連城逸又將目光放在那幾幅畫上,隨即雙眸一轉,快步走過去掀開畫卷。

果不其然,在其中的一副畫卷後麵有暗格。連城逸大喜,伸手去觸那暗格的開關,隻聽一聲疾響,像是利刃穿風而過。

連城逸腳尖微點一個翻身躲過那暗箭,但還是慢了一步,其中一隻袖箭擦過他的手臂,劃破了衣衫,鑽心的疼蔓延,連城逸卻顧不得傷,打開暗格裏的盒子,裏麵卻是……空無一物!

“老狐狸。”連城逸咒罵一聲,將盒子用內力打碎,隱隱聽見外麵有躁動,他知道是白陌修發現了。

連城逸快速的離開密室,走了出去,卻見沐風和他的手下隱衛被侍衛圍攻。

他今次夜探帶來的人並不多,可他知道白陌修手中的勢力,這個老狐狸知道他要來盜解藥,便等著他自投羅網,他一旦被擒,後果不堪設想。

連城逸衝過去,掌風掃開那些圍攻的侍衛,對著沐風道:“走。”隨後幾道身影朝著四處逃去。

“去追。”國公府的侍衛統領衛臨,一聲令下,手下的人分作四批朝著他們追去。

與此同時,白陌修正在書案前提筆書豪,神情安逸,對外麵的吵鬧視而不見,房間裏還有一個青衫的中年男子,是國公府的管家亦是白陌修的心腹。

“老爺,魚已經上鉤了,是抓還是放?”白青陽問著他。

白陌修手中的筆遊龍飛舞,洋洋灑灑,一雙奸詐的眸子含著隱隱笑意。“放,好戲不過才開始。我要的是讓他痛不欲生!”

白青陽微微頷首已然明白了白陌修的意思,回道:“是,我這就去辦。”說著微微一禮轉身退出了房間。

白陌修看著自己方才寫下的四個大字:一城風絮。他放下狼毫筆,一手輕輕撫著風絮二字嘴中低低的念叨:“絮兒,她害的我們陰

陽兩隔,父子分離。我要讓她的兒子成為大昭國的千古罪人,讓他不得好死。”

陰狠的聲音飄散在空中一點點的消散,外麵三更的更聲響起,本該是寂靜的夜在國公府卻格外的喧鬧。

白妙香調好馴獸香出來,便朝著阿黃睡覺的地方走去。被連城逸擊了一掌,阿黃僥幸保住了性命,但精神有些萎靡。白妙香鼓起勇氣,將香粉灑在自己身上,然後走進那打著瞌睡的阿黃。

阿黃似是聞到馴獸香的味道,突然站了起來,朝著白妙香不停的搖尾巴。白妙香看著阿黃的動作,有些小小的激動,她伸出手去坐了個做的動作道:“阿黃,坐下。”

那金犬溫順的就像一隻貓一樣,聽從白妙香的指揮坐在地上。白妙香覺得神奇,饒是她這個來自現代的調香師遇到了這種能控製凶獸的熏香,隻覺得萬物奇妙而神秘。

她慢慢的走過去,小心的摸著阿黃的毛發,然後蹲下來看著那金犬幽幽的眼睛低聲問道:“阿黃,你是不是知道我不是你的主人?”

阿黃低低的嗚咽一聲,像是回應。白妙香感覺奇妙,果然動物比人忠誠多了。

“阿黃,你的主人被人害死了。但是我會代替她好好的活著,也會為你的主人報仇,你相不相信我?”她又摸了摸阿黃的頭,問著它。

阿黃又叫了兩聲,乖乖的坐在地上,尾巴不停的搖曳,一雙幽幽的眼睛看著白妙香。

這一刻,白妙香的心中無法言喻的感覺。

馴服了阿黃,白妙香總算舒了一口氣,她再也不用害怕阿黃會襲擊她,也不用擔心會被人懷疑,眼下她終於可以好好的睡一覺了。

正想回自己的閨房休息,卻見兩道影子落入了她的院子,她正想大叫刺客,其中一人突然捂著她的嘴將她扯進了廂房裏。

“別叫。”低啞的聲音格外的熟悉,她抬眼望去,那人揭開臉上的黑巾露出一張熟悉的容顏。

白妙香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看著連城逸鬆了手,匆忙換下自己一身夜行衣,白妙香眼尖瞧見他手臂上的血痕似是受了傷,院外有侍衛匆匆的腳步聲臨近。

“大小姐,府中進了刺客,你和王爺還好嗎?”衛臨在門外輕聲問著。

白妙香渾身一震,府中進了刺客,莫非就是連城逸?這人說陪她省親卻是另有目的?

連城逸已換好衣服,遞給白妙香一個警告的眼神。白妙香深吸一口氣,打開房門看著門外的衛臨細聲問道:“衛臨,這麽晚了,出了何事?”

衛臨掃了一眼房內,卻見連城逸半是惺忪的雙眸,披了一件黑色的錦袍走了過來:“怎麽了,何事這麽喧鬧?”

衛臨給他們見了一禮回道:“方才府中闖入了刺客,朝著這邊而來,屬下帶人前來搜查,打擾了王爺和王妃還請見諒。”

連城逸眉頭一挑裝作驚訝的表情:“竟有此事,什麽人如此大膽竟敢夜闖國公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