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八章 端倪

第二十八章 端倪

“錦瑟,我去看看影月,你留在這裏。”白妙香說著,側頭看了看錦瑟。

聽到影月的名字,錦瑟臉上的神情頓時傷感了起來,但也隻是微微的一瞬,隨即斂起那所有的淒涼點了點頭。

“奴婢讓廚房給小姐備羹湯,等小姐回來喝。”錦瑟甜甜一笑,不在執意過去。

白妙香見她如此,心中的擔憂放了下,她輕輕拍了拍錦瑟的肩,像是安慰又像是鼓勵。

錦瑟懂她的意思,眼底泛起層層霧色,兩人相視一笑,白妙香轉身走了出去。

影月依舊被關押在青霜閣裏,她說服用的解藥其實並非軟筋散的解藥。公子潯這個人無論謀略還是智慧與連城逸不相上下,他早就猜到白妙香的用意因此給白妙香的不過是普通的固元丹而已。

方穿過花園,白妙香就看見了公子潯的身影,好似是才入府。“王妃這是去看影月?”公子潯走了過來,溫聲問道,抬頭間觸上她今日所梳的發髻竟是一愣。

“怎麽,想說什麽?”看著公子潯微愣的表情,白妙香以為公子潯要笑話她一番,正好昨夜的賬她還沒找他算呢。

公子潯自然不知道白妙香眼下正尋思著找他算賬,他隻是看見白妙香今日的發髻想起了些事情,目光盯著那發髻尋思良久才輕歎道:“竟不知他會為你挽發?你可知這同心髻背後的事?”

白妙香聞言一驚,這發髻公子潯竟然也是知道的?她心下疑惑忘了找他算賬這事,一門心思隻放在了這發髻上。

“說說看。”白妙香斂眉淺笑。

公子潯輕歎一聲,目光悠遠的望著前方,好似陷入了回憶,他語氣清淡卻又透著一種力量。

“我認識王爺的時候他母後方過世,而他也身中奇毒受盡折磨,後來我將他體內獸毒壓製住,也與他成了至交好友。他密室裏掛有先皇後段氏的遺像,遺像上段皇後便是梳著這同心髻。”

這些過往雖然已有些年歲,但公子潯卻記得清楚。那是連城逸中了劇毒從京城逃出來後,他不想變成殺人成性的惡魔,將自己放逐在山林中,恰恰遇到了雲遊到此的他。

那時候公子潯以為連城逸是野人,但又見他身上的衣服華貴,就知道他身份定然不凡。

“後來,王爺告訴我,說這同心髻是段皇後生前最喜歡的。而且段皇後也將這同心髻的梳發教給了他,讓他日後為自己心愛的女子挽發。”公子潯說道心愛的女子時,眉心一挑,側頭看著白妙香的反應。

白妙香的臉色一僵,眼皮輕輕一動,公子潯的話果然將她驚住了。她愣了半響後才回神哂笑道:“你莫不是以為王爺他喜歡我吧?”

白妙香失笑,否決道:“他不過就是一時興起為我挽了這發髻,也許是懷念已故的段皇後,也許就是心血**。若說他愛我,嗬~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公子潯不置可否,隻是幽深沉靜的目光打量著她,說道:“入局者迷,旁觀者清,這情愛之事自古便說不清道不明。其實你又何苦自欺欺人,難道在你心中當真對他就沒有一絲的感覺,哪怕是一點點的感動?”

白妙香眉心緊蹙,公子潯的話她竟然無語反駁,她對連城逸有時候是有那麽一絲奇怪的感覺出現,但她也

不知道是什麽。

白妙香不想繼續這沉重的話題,瞬間將矛盾指向了他:“所以,你為了成全我們就在王爺身上下了銷魂散?”她有些咄咄逼人的詢問。

這一問倒是讓公子潯著實愣住了,他劍眉微挑,眸光微微一動看著白妙香:“我何時對王爺用過銷魂散?究竟發生了何事?”

他極其的認真的詢問,讓白妙香頓時警覺了起來,聲音也微微一驚:“不是你?昨夜你走後不久我就發現王爺他中了銷魂散,幸好藥效不大,否則…”

想著昨夜發生了事情她還心有芥蒂,不然自己與連城逸早已更加糾纏不清了。

公子潯顯然對白妙香的懷疑有些痛心,語氣也酸酸的:“我公子潯雖然是希望你與王爺好好的在一起,但也不至於要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來算計你們。你竟然懷疑是我做的,真是讓我心寒。”

他佯裝生氣別過頭去,白妙香忙走過去賠著不是說道:“你別生氣,我和王爺都以為是你開的玩笑。如果不是你,那究竟是誰?誰能如此輕而易舉的對王爺用藥?”

白妙香意識到事態的嚴重,轉念一想間一個答案呼之欲出,公子潯也瞬間想到了什麽,兩人對視了幾秒後同時說道:“莫非是她?”

“若真的是她,那這倒是有意思。”公子潯輕笑出聲,好似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一般。

白妙香也是如此,昨夜裏是公子潯讓人將在清寧居的連城逸請了過來。既然不是公子潯的傑作,那麽就是蘇晚清了。

“這莫非是他們調情的一種樂趣?”白妙香猜測著,畢竟以連城逸對蘇晚清寵愛的程度,難道還需要用銷魂散嗎?這實在是說不過去。

公子潯被白妙香這般說辭驚了驚,有時候他真不知白妙香腦子裏裝的都是些什麽東西?她好似不被傳統觀念束縛,行事作風總有一種超脫的風姿。

“難道你認為兩個彼此相愛的人會借用催情藥來調情?我看這事必有玄機,此事交給我來查,你隻當不知曉。畢竟沒有足夠的證據,隻怕王爺也不會相信的。”

公子潯對連城逸多少有些了解,如果告訴連城逸銷魂散是蘇晚清對他下的,以他的性子必是要證據才信。

就如他明明知道是白妙香救了連城逸,但他們卻拿不出證據證明這一切,隻能看著蘇晚清那個女人李代桃僵。

“好,那就交給你。我去看看影月。”此事交給公子潯她一百個放心,這軒王府中若說可以信任能奉為知己朋友的也就公子潯。

她對公子潯有種格外的信任感,每次看見他就像見到久違的親人一般親切。所以他從不曾懷疑公子潯。

公子潯點點頭,看著白妙香朝著前麵走去,他突然又叫住了她:“你可曾想過,奪回王爺的心順便挫敗蘇晚清?”

白妙香腳步一頓,麵色微微一變。一直以來她對蘇晚清都是愛答不理,看著她做戲裝白蓮花,她不屑與她一較高低,但她如果隻是一味的退讓隻會讓她更加的肆意。

白妙香轉身看著花叢中那抹素白的人影,他俊逸不凡的臉上不像玩笑反而極其的認真,一雙幽睿的雙眸徐徐的看著她在的等她的回答。

“我會考慮的,謝謝你。”白妙香輕笑著,一個謝意的眼神投過去。

公子

潯輕輕頷首,臉上露出欣然的笑容。白妙香深吸一口氣,轉身離去。如果蘇晚清要和她鬥,那麽她就奉陪,她搶了白妙香的一切,她奪回來也是名正言順。

白妙香伸手摸了摸頭上的發髻,複又想起公子潯說的話,這發髻隻為心愛的女人而挽。

連城逸,你讓我愛你,為何你不能愛上我?我們就走著瞧,看看最終誰愛上了誰?白妙香唇角蕩開一抹魅惑的笑,如萬丈霞光一般光彩照人。

來到青霜閣前,白妙香微微沉思,突然想到了什麽,隨即喚了守在這裏的暗衛替她去辦一件事情,半盞茶後,那暗衛將一個籃子交給了她。

白妙香接著那籃子走了進去,安靜的內殿裏,氣氛格外的詭異,影月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從昨夜到現在她就這樣睜著眼睛盯著床榻上的繡帳,目光無神。

白妙香提著籃子掀開紗幔,步履緩緩的走了過去,影月見到腳步聲也沒有回頭,依舊一雙無神的眸子看著床帳。

“昨夜你是何等的絕然,今日又做出這幅傷心欲絕的樣子給誰看?錦瑟嗎?隻怕她在天上也不想多看你一眼。”白妙香言辭狠戾,句句緊逼,勢必要將影月那高磊的城池給攻陷不可。

影月閉上眼,可卻閉不上耳朵,白妙香的話如同一把尖銳的利箭,刺破她的心。耳旁是錦瑟臨死前決絕的話,她終是舍棄了她,隻為那個男人。

“我知道你愧疚,所以給你帶了些紙錢來,讓你好好祭奠一下錦瑟。但是至於她接不接受我就不知道了。”白妙香輕描淡寫的說著,然後將籃子放下。

籃子裏是方才他讓隱衛去準備了冥紙,白妙香想沒有比這個東西更適合送給影月了,因為這些冥紙就是她的罪證。

白妙香將籃子裏的冥紙取出一些,然後朝著上空一揮,本就空寂的房間因為這飄飄灑灑的冥紙更加的詭異起來,而白妙香那幽幽的聲音格外的震人:“錦瑟,你可恨你的姐姐?就算恨,你也不會來找她的對不對?”

白妙香煞有其事的對著空氣說著,影月猛的睜開眼睛,隻見慢悠悠的冥紙徐徐的飄下,轉瞬間好似變成了錦瑟的眼睛,哭泣的悲哀的,隻一下便讓影月的心潰不成軍。

“白妙香,你究竟想怎麽樣?沒錯,錦瑟是因為而死,你以為這般恐嚇我,我就會說出他是誰嗎?你別做夢了,反正錦瑟已死,你再也沒有什麽東西可以威脅我。哈哈哈。”影月好似瘋癲了,唇角的笑如同鬼魅一般。

白妙香冷靜的眸子平靜如水,隻淡淡的看著那瘋癲的影月。突然她唇角揚起一抹陰詭的笑,一雙幽靜的眸子看著她:“影月,我是沒有威脅你的籌碼,但是我還有最後一件武器,你想知道嗎?”

“白妙香,有什麽東西你盡管使出來,看看我究竟會不會輸給你?”影月狂笑,事到如今她還有何懼,隻要能護的了他,一死也無憾。

白妙香看著她的絕然,果然影月愛那人已經瘋癲的地步,與其這樣不如讓她好好的清醒下:“影月,你可知被愛人拋棄的滋味?不如我就讓你嚐一嚐,讓你看一看那個男人究竟值不值得你棄妹舍命的去愛。”

她聲音頓時一冷,那未閉緊的軒窗竄進來一股陰風將地上的冥紙又吹起。那陰寒之氣迅速的襲上影月,她渾身一顫,竟抖得厲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