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七十一章 父子反目

第一百七十一章 父子反目

這一天注定不會平靜,白妙香身死,連城逸發瘋,兩人失蹤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上京城。

軒王府一片混亂,同時震驚了整個朝堂。

而此時的國公府中,也是一片嘩然,正在養病的言輕寒突然間收到了影月的一封密函。

密函中言:“影月奉命行事,豈料無意間窺探出一件驚天秘密。以前曾疑惑世子為何突然放手,原來是誤以為白妙香是自己的親妹妹。世子可知,你被白陌修所欺騙?白妙香根本不是你的妹妹,為了瞞下此事他動輒弓箭手以殺人滅口。

可憐白妙香死於亂箭之下,連城逸瘋癲無蹤。而我也慘遭追殺,性命不保,請恕影月再也不能回到世子身旁效命,情急之下密信傳書,隻望世子知道真相,以安我在天之靈。”

末尾處和著血跡有影月絕筆的字樣。

言輕寒看過之後,猛然大驚,失手打碎了書案上的硯台。他有些顫抖的站了起來,盯著密信看了又看,是影月的筆跡,自從昨夜影月去執行命令便再無音訊。

門外有人匆匆走了進來,他單膝跪地語色著急的說道:“世子,出事了。昨夜有人突襲,意圖將連城逸等人圍剿,白姑娘死在亂箭之下,連城逸瘋癲抱著白姑娘的屍首下落不明。眼下整個京城和軒王府都是一片混亂。”

言輕寒身子顫了顫,扶著額頭,緊握著手中的密信。他相信影月,相信她說的話,信上說白妙香並非是他的親妹妹,而是白陌修在騙他。

他一定要弄清楚。言輕寒壓製著心頭的波濤洶湧,拂袖轉身大步的走了出去。

來到書房,言輕寒正欲推開房門就聽裏麵白陌修和白青陽議事的聲音:“你說什麽,我們派出去的人全都死了?”

白青陽微急的聲音回道:“是,方才傳信來說大小姐她被亂箭所傷而死,連城逸他因為大小姐瘋癲入魔抱著大小姐的屍體失蹤了,如今王府上下都在找連城逸的下落。”

白陌修身子一僵,心頭痛意劃過喃喃的問道:“妙兒她真的…死了?”

他安排的人來報後,他這才恍然明白,原來自己的女兒與連城逸早已是一條心。他當時氣急,下了殺令,可是真聽到白妙香已死的消息,他這心竟揪心的痛。

“是,看王府上下這混亂的模樣,大小姐真的死了,而王爺也可能跟著瘋了。”白青陽輕歎一聲,心情有些沉重。

“妙兒雖然不是我的女兒,但我畢竟養了她二十年,若非是……”他話音未落,一道霹靂的掌風將房門擊了個粉碎。

門外言輕寒猶如從地獄歸來一般,一襲絳紫色染著身後的夕陽如血一般濃烈,那眼神好似能殺人。

白陌修著實一愣,看著門外的人,生生怔住開不了口。

言輕寒雙手微顫咬著牙怒目瞪視著他:“為什麽要騙我?為什麽要騙我說妙兒是我的親妹妹?為什麽要殺了她。”

白陌修踉蹌一步,忙道:“寒兒,為父隻是不想你對她用情太深,才會這般騙你。為父不是真的想要

殺她,我隻是……”

他當時震怒失去了理智,認為自己悉心培養的棋子淪為連城逸的人,心頭悲痛,想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妙兒雖然與他並無血緣,但卻是有親情,他也不想如此。

“為了你所謂的大業,你就能犧牲我的感情。你明知道我日日夜夜為喜歡自己的妹妹而痛苦,你卻看著我一日日憔悴不告訴我真相。對你來說,隻要能報仇,什麽都可舍棄,我對你來說也隻是一顆棋子罷了。”

言輕寒一抹嗜血的笑揚起,那幽深的雙眸裏隱忍著滔天的火焰。

“不,寒兒,不是這樣的,為父這麽做都是為了你……”白陌修忙解釋著,可是言輕寒不等他把話說完便怒斥。

“夠了,不要再叫我寒兒。從今日我言輕寒不在是你國公府的世子,我與你白陌修從今以後再無瓜葛,至於血肉親緣,我還你。”他說著掏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朝著自己的肩上刺去。

隻見鮮血蔓延,暈濕他紫色的錦袍。“寒兒。”白陌修痛心疾首,想要過去,可身子卻是一癱怎麽也邁不開腳步。

白青陽扶著他滿心痛楚想要開口,可話到嘴邊終究是又咽了下去。

言輕寒將匕首扔在地上,唇角的笑邪魅狷狂,他看著那個年過四十的男人,所有的痛和傷都不抵他知道真相的時候。

這個男人以他之名,做著傷害他的事情,他不會原諒他,正如他愛著的妙兒不可能會活過來一般。

他轉身,不留一話的走了出去,出了院子他再也受不住,喉間一口鮮血噴出。等在外麵的葉離匆忙扶著他道:“世子,你怎麽了?”

言輕寒哼笑一聲撫著胸口道:“我不在是國公府的世子,葉離,我們即刻出府去,召集無隱樓眾人來京,我要找到連城逸和妙兒。”

葉離心驚,不知言輕寒和白陌修究竟發生了什麽,雖然他是白陌修派來守護在他身邊的,可是他這麽多年的相伴他早已是言輕寒的心腹。

葉離應下,扶著他離去。

因為相府已經被封,言輕寒隻能在京城自己昔日裏買下的別院住下。安頓好之後,他一邊養傷一邊等著葉離的消息。

一夜裏未曾入睡,他想的都是白妙香。如果自己不是被白陌修所欺騙,他一定早已經將白妙香從連城逸那裏搶了過來。

可是現在什麽都晚了,他能做的隻有找到妙兒的屍首,陪著她。

其實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從什麽開始對她用情如此之深。或許就是在夜遊上京的那一夜,那一夜卻是他此生最開心的日子。

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雖然已經新年,但是夜裏還是有些冷,尤其這別院常年無人居住,更是寒徹透骨。

已經兩日,連城逸和白妙香竟然沒有任何的下落,而無隱樓的人至今沒消息。

言輕寒坐在桌前,不停的咳嗽,他透過窗子望著外麵皎潔的月色,心中一片寒涼。

腳步聲匆匆傳來,言輕寒抬頭看著走進來的人忙問:“可是有什麽消息了?無隱樓的人呢,進京了沒有?”

葉離跪在地上,眉宇緊鎖顫聲道:“方得到消息,我們的人在安陽城悉數被誅。下手的是皇上派去剿滅無隱樓的暗衛,下手幹淨利落,隻有一人逃出,送回消息後便死了。”

可見那逃出去的人也是皇室暗衛的人故意為之的。

言輕寒心底一顫,猛的揮落桌上的東西,忍不住又咳了幾聲,臉色煞白。葉離大驚,起身去扶他,卻被他一手推開。

“皇室暗衛怎麽知道無隱樓的所在?我辛辛苦苦十多年培植的勢力,竟然毀於一旦?真是可笑。”

他又咳著,癱軟的坐在椅子上,眉宇間滿是落寞和悲涼。一夕間他竟是什麽都沒有了,曾經風靡大昭被傳為神話一般的言相,竟落魄至此,何等可笑?

言輕寒大笑,深邃的眼睛裏有晶瑩的淚順著眼角滑落。

“公子。”葉離喚著他,自從來到別院,他便改了稱呼,叫他公子。跟了他十幾年,他從未見過言輕寒這般落魄的樣子。

言輕寒揮揮手道:“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

葉離咬著牙,抱拳轉身退了出去。房間裏安靜下來,那透過月光映照著言輕寒俊逸憔悴的側臉,以及他臉上的淚痕。

細語哀涼的聲音在空氣中徐徐飄散開來:“妙兒,你真的不在了嗎?妙兒…”

而此時的連城逸和白妙香正行駛在西戎的邊境上,沈慕白一路相隨,守著馬車中的白妙香,便是夜裏他們也在趕路,隻是行駛的緩慢。

“明日中午便可到達西戎,公子潯已經快馬加鞭回去安頓好了一切,到時候他會接應我們去巫靈穀見我師父。”沈慕白安慰著連城逸,順手又搭上白妙香的脈搏。

這一路他每隔半個時辰都要為白妙香把一次脈。

連城逸點點頭,目光徐徐的落在車中的白妙香身上,為了防止顛簸,馬車中白妙香所躺的軟榻周圍都是固定住的,極其的穩靠。

見沈慕白收了手,連城逸忙問:“妙兒她怎麽樣?”

沈慕白凝眉,表情有些凝重,輕歎道:“還是老樣子,脈息幾乎不可察,也沒有呼吸。”

其實白妙香的身子除了胸口有點溫熱外,手腳都已經發涼,這一路上連城逸沒有停止為白妙香輸送內力,他這一身內力早已耗損了五六成。

沈慕白擔心連城逸這樣下去,早晚會殘廢。曾經英姿颯爽的一代賢王,他怎麽能任由他變成一介殘廢?

所以他便自己出手。好在他閑暇時修煉內功來強身健體,如今真有了一些用處。

為了白妙香,便是散盡這一身內力又有何妨?就這樣,兩人輪番用內力保全白妙香僅剩的一絲氣息。

連城逸的心沉了沉,這一路上他聽的最多的便是沈慕白這番話,但是隻要她還有一絲氣息,有一絲希望他也不會放棄。

如果他的妙兒真的走了,等他固了江山滅了餘孽之後,便將大昭送給公子潯,然後便下去陪她。

他早已做了決斷,此生他的性命為了大昭的百姓,更為了這個他深愛的女人。

(本章完)